第11章 刀锋11

　　兽营新兵经数日高强度打磨，底子渐稳，武钢结合众人训练表现敲定分班，召集所有新兵在训练场列队，沉声道：“男兵分两个班，一班班长张冲，二班班长鲁炎，各自带好队伍，后续训练按班推进，不许松懈。”

　　张冲闻言，胸膛“唰”地挺直，腰杆绷得笔直，眼底闪过几分傲气，攥紧拳头高声应“是”。

　　分班考核拼尽全力拿下班长之位，总算能稍稍挽回之前输给柳如烟的颜面，不至于一直抬不起头；鲁炎神情沉稳，点头领命时脊背笔直，只是眉峰微蹙，眼底藏着几分未散的郁结，游泳比试输给柳如烟的挫败感，始终没彻底消散。

　　柳如烟和乌云作为临时加入的女兵，因性别差异没能并入男兵班，被单独划成三班，整个班级就她们两人，格外扎眼。消息传开，男兵们对柳如烟留营早没了异议。

　　先前三场比试她凭硬实力碾压众人，拳脚、游泳、射击样样拔尖，实力够强，足以让他们心服口服；可得知乌云也能留下，男兵们反应格外强烈，私下里议论不停，满是不服。

　　“柳如烟留下也就算了，实力摆那儿，乌云凭啥留兽营？”

　　“就是，她训练成绩平平，体能、射击都一般，连咱们不少男兵都比不上，根本没资格待在这儿。”

　　男兵们路过两人身边时，眼神里满是不屑，议论声故意压得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乌云耳朵里，赤裸裸的歧视没半点遮掩。

　　柳如烟将男兵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门儿清军营的规矩。

　　实力为尊，没足够本事难免遭人轻视，她能私下提醒乌云，却没法强行改变别人的看法，只能暗自盼着乌云能靠努力慢慢证明自己，用实力堵住悠悠众口。

　　乌云性子直爽，却不迟钝，男兵们的恶意、不屑的眼神、刺耳的议论，她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越琢磨越委屈。

　　晚上回宿舍休息前，她坐在柳如烟对面的床沿，指尖无意识抠着床单，指甲都快把布料抠出印子，眼眶泛红，眼里含着打转的泪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烟烟，我是不是不该留在这儿？我实力不够，还总被人笑话，留在这儿只会拖你后腿，说不定还会让人更看不起咱们。”

　　柳如烟见状，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却坚定：“乌云，别在意别人的看法。留在兽营是你自己选的，这些日子你拼尽全力训练，没偷懒、没退缩，哪怕累得直喘也没停下，这份努力就比很多怕苦怕累的人强。军营里终究靠实力说话，只要你坚持下去，慢慢提升，总会让人认可，不用急，也别自我否定。”

　　乌云望着柳如烟真诚的眼神，吸了吸鼻子，用力眨掉眼里的泪水，狠狠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笃定：“烟烟，我明白了，我不放弃，一定好好训练，绝不让人看扁。”

　　柳如烟见她想通，放心躺回床上休息，可第二天一早醒来，瞥见身边的乌云时，彻底愣住了。

　　乌云的齐耳短发没了踪影，脑袋剃得光溜溜的，只剩一层浅浅的青色发茬，模样格外突兀。

　　柳如烟：“……”她怎么也没料到，乌云竟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表明决心，对自己这么狠。

　　不止柳如烟惊讶，男兵们早上训练时瞧见乌云的模样，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纷纷停下动作打量，议论声此起彼伏：“乌云咋剃光头了？这是闹哪出啊？”

　　“看着挺拼的，对自己也太狠了点。”

　　惊讶过后，没人再拿她的发型调侃，反倒多了几分异样的关注，暗自好奇她后续会不会真的拼命。

　　自那以后，乌云训练愈发拼命，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加练，天刚蒙蒙亮就能在训练场看到她的身影。

　　体能训练拼到浑身是汗、腿酸发抖也不停下，扶着栏杆歇口气又接着练；射击练习反复瞄准，哪怕胳膊酸得抬不起来，也咬着牙端着枪找手感，不肯敷衍半分。

　　可她先天体能条件有限，又没接受过系统训练，底子薄弱，训练成绩始终排在末尾，没能跟上众人的节奏。

　　但男兵们看在眼里，瞧见她拼尽全力、不肯认输的模样，没再有人笑话她、歧视她，反倒渐渐收起了不屑。

　　哪怕成绩差，这份咬牙坚持的韧劲，也值得尊重。

　　平静的训练日子没过多久，半个月后，兽营新兵连出了件大事。

　　蒋小鱼向来怕苦怕累，兽营严苛的高强度训练让他渐渐撑不住。

　　鲁炎因之前比试失利心里郁结，再加上女朋友和他分了手，选择和以前的队友结婚，受了刺激，竟然被蒋小鱼忽悠着，两人一起当了逃兵，偷偷溜出了营区。

　　两人逃兵的事很快传开，武钢气得脸色铁青，拍着桌子直发火，当即要按规矩取消两人的军人资格，绝不姑息。

　　龙百川得知后，考虑到蒋小鱼潜水能力极强，还救了一个参谋，鲁炎游泳天赋出众，是难得的水上好手，都是可塑的好苗子，不忍就此放弃，出面从中协调，最终在武钢的手里保住了两人的军人资格，却没法免去逃兵的惩罚，决定将他们发放到海训场，让两人在偏远艰苦的海训场反省磨砺，磨磨性子。

　　又过了一个星期，兽营新兵大比如期举行，众人憋足了劲全力以赴，都想拿出最好的成绩。

　　乌云拼尽全力，每一项考核都咬牙坚持，可终究底子薄弱，最终还是排名垫底；张冲则因之前训练急于求成，基础没打牢，考核时频频失误，没能拿到理想成绩，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晚上偷偷喝了点酒，情绪失控下竟和巴郎起了冲突，冲动之下动手殴打了巴郎。

　　按营里规矩，排名垫底的乌云，以及酒后滋事、殴打班长的张冲，都受到了相应惩罚，和之前的蒋小鱼、鲁炎一样，被发放到海训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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