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打工人的命也是命

　　拍卖会继续进行，但接下来的拍品不是普通古董就是些华而不实的艺术品，幻曜辰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侧头瞥了一眼莱恩，发现对方正悠哉地品着红酒，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家伙……）

　　（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幻曜辰眯了眯眼，压低声音：“莱恩，这拍卖会还有别的‘特殊’拍品吗？”

　　莱恩晃了晃酒杯，故作惊讶：“咦？我没告诉你吗？今晚的重头戏就是那片龙鳞啊！”

　　“……”

　　（果然上套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把龙鳞盒子扣在莱恩脸上的冲动：“所以，你早就知道这鳞片对我没用？”

　　莱恩一脸无辜：“怎么会？我只是个普通商人，哪懂这些？”

　　“不过——”他凑近几分，压低声音，“既然你花了六千镑，不如说说，你原本以为这鳞片能干嘛？”

　　幻曜辰冷笑：“现在装不知道了？”

　　莱恩耸肩：“生意人嘛，总得留点底牌。”

　　幻老在幻曜辰脑海里哈哈大笑：“小子，你被这老狐狸耍了！”

　　“……闭嘴。”

　　拍卖会终于结束，幻曜辰抱着那盒“天价龙鳞”，跟着莱恩走出地下仓库。夜风一吹，他忽然觉得手里的盒子格外烫手。

　　莱恩拍了拍他的肩，笑眯眯道：“别这副表情，六千镑而已，星辰阁可以先替你垫着。”

　　“条件？”

　　“每周多来两天典当行，帮忙鉴定‘特殊物品’。”

　　幻曜辰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

　　（既然你想玩——）

　　（那我就陪你玩玩。）

　　他拎着盒子，大步走向夜色中。

　　莱恩在后面喊道：“明天记得准时上班！”

　　幻曜辰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六千镑换星辰阁的情报网……）

　　（也不算太亏。）

　　（不过——）

　　他低头看了眼盒子。

　　（这破鳞片，迟早让你莱恩自己吞下去！）

　　新的一天，清晨六点，天还没亮透，幻曜辰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拉开门，莱恩那张笑眯眯的脸就凑了上来——

　　“早啊夏洛克！今天有三箱刚到货的古董要鉴定，还有两位‘特殊客户’预约了下午茶！”

　　“……现在几点？”

　　“勤劳的星辰阁员工从不看表！”莱恩一把将他拽出房门，顺手塞了杯咖啡，“快喝，喝完上工！”

　　幻曜辰一口灌下咖啡，苦得脸都皱成一团：“这什么玩意儿？！”

　　“浓缩咖啡精华液，提神醒脑！”莱恩拍拍他的肩，“放心，死不了！”

　　（不是，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上午九点，幻曜辰面前堆满了古董——

　　“这把青铜剑是真是假？”

　　“维多利亚时期的怀表值多少钱？”

　　“我祖传的鼻烟壶是不是被调包过？！”

　　客户们七嘴八舌，幻曜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机械地拿起一件又一件古董，幻老的声音在脑子里不断循环：

　　【镀金的！】

　　【这怀表机芯被老鼠啃过吧？】

　　【鼻烟壶里还粘着鼻屎，恶心！】

　　幻曜辰强忍暴躁，挤出一丝职业微笑：“这把剑是上周的仿品，怀表值200镑，鼻烟壶……”

　　他顿了顿：“建议您先洗干净再拿来。”

　　客户：“……”

　　中午十二点，幻曜辰刚想溜去吃午饭，莱恩就堵在门口，手里举着个三明治：

　　“边吃边干活！下午的客户已经在等了！”

　　幻曜辰咬牙切齿地接过三明治：“你这是压榨劳动力！”

　　莱恩眨眨眼：“六千镑的债务，不想还了？”

　　“……你狠。”

　　下午三点，一位裹着黑纱的贵妇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木盒：

　　“这是我曾祖父从金字塔里带出来的圣甲虫，据说会带来诅咒……”

　　幻曜辰打开盒子，一只干瘪的甲虫尸体躺在里面，还散发着诡异的臭味。

　　（这特么就是只臭虫！）

　　他刚想揭穿，幻老突然出声：【等等！虫腹有东西！】

　　幻曜辰用镊子拨开虫腹——

　　一颗微型水晶卡在里头，正散发着微弱的波动。

　　贵妇尖叫：“天啊！它真的会动！”

　　“……”

　　（动个鬼！）

　　（是你手抖得太厉害！）

　　他面无表情地合上盖子：“建议您直接烧掉。”

　　贵妇：“不行！这是我家的传家宝！”

　　“那您就继续供着吧。”幻曜辰把盒子推回去，“记得每周喂它点腐肉。”

　　贵妇：“？？？”

　　晚上八点，幻曜辰瘫在椅子上，眼神呆滞。

　　莱恩抱着账本晃过来：“今日营收不错！给你记了50镑提成！”

　　幻曜辰虚弱地伸手：“……饭。”

　　莱恩丢给他一包饼干：“将就下，明天还有三十件货要验！”

　　幻曜辰猛地拍桌而起：“打工人的命也是命啊！我要罢工！”

　　莱恩淡定掏出一张纸：“债务分期协议第12条——消极怠工者，利息翻倍。”

　　“……”

　　幻曜辰缓缓滑回椅子，含泪啃起了饼干。

　　（这破班！）

　　（老子不上了！）

　　莱恩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明天不来，利息滚到一万镑哦~”

　　幻曜辰一个趔趄，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第二天清晨，星辰阁准时开门。

　　幻曜辰挂着两个黑眼圈，机械地擦拭着柜台。

　　莱恩哼着小曲路过，顺手放下一杯咖啡：“今日特供，加倍浓缩！”

　　幻曜辰盯着咖啡，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老板，我昨天新学了个鉴定术……”

　　“哦？”莱恩好奇地凑近。

　　幻曜辰猛地掐住他脖子狂摇：“就是看你能榨出几两油！！！”

　　莱恩被摇得眼镜都歪了，还在笑：“轻点……摇坏了我……利息……涨10%……”

　　“……”

　　幻曜辰松开手，默默走回柜台。

　　（忍！）

　　（等还清债务——）

　　（第一个宰了这奸商！）

　　窗外阳光明媚，照在典当行“星辰阁”的金字招牌上，熠熠生辉。

　　两个月后，星辰阁的账本上终于划掉了最后一笔债务。

　　幻曜辰站在典当行门口，深吸一口气，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冷光。

　　（莱恩……）

　　（是时候算账了。）

　　他推开店门，风铃清脆作响。莱恩正坐在柜台后，手里把玩着一枚古银币，抬头看见幻曜辰，笑眯眯道：“哟，债还清了？”

　　幻曜辰冷笑一声，大步走过去，一巴掌拍在柜台上：“莱恩，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莱恩挑眉：“谈什么？”

　　“这两个月，我擦了多少柜台？鉴定了多少假货？应付了多少奇葩客户？”幻曜辰咬牙切齿，“你心里没点数？”

　　幻老在脑海中劝道：【算了算了，就当买个教训……】

　　“闭嘴！这口气我咽不下！”

　　莱恩看着他炸毛的样子，突然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本来想等你冷静点再说的……”

　　“鉴于你这两个月的优秀表现，星辰阁决定——”

　　“给你加薪50%，外加年终分红。”

　　“……”

　　幻曜辰盯着文件上的数字，瞳孔微微放大。

　　（周薪450镑？）

　　（还有分红？！）

　　莱恩补充道：“哦对了，以后‘特殊客户’的鉴定费，你抽三成。”

　　幻曜辰的怒火瞬间凝固。

　　他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轻咳一声：“其实……这两个月的工作经历，让我受益匪浅。”

　　幻老：【？？？】

　　莱恩似笑非笑：“不报仇了？”

　　“什么报仇？”幻曜辰一脸正直，“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

　　他迅速拿起笔，在加薪文件上签下大名，动作行云流水。

　　莱恩憋着笑：“那……之前的‘误会’？”

　　“误会！都是误会！”幻曜辰拍拍他的肩，“老板英明！”

　　幻老在脑海里痛心疾首：【你的骨气呢？！】

　　“骨气？那玩意儿值多少钱？”

　　莱恩满意地收起文件：“明天有个大客户，带了几件‘特殊藏品’，交给你了。”

　　“没问题！”

　　幻曜辰笑容灿烂，仿佛刚才那个要杀人的不是他。

　　走出典当行时，夕阳正好。

　　他摸了摸兜里刚发的薪水袋，心情愉悦。

　　（加薪真香！）

　　（报仇？）

　　（等年终分红到手再说！）

　　幻老无语凝噎：【……你没救了。】

　　幻曜辰吹着口哨走向街角的餐厅，决定今晚吃顿好的。

　　（莱恩这老狐狸虽然坑……）

　　（但给钱是真大方！）

　　（下次——）

　　（得多坑他点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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