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不那么圆满的收尾

　　而在那片接近星球核心的工业地狱中，战局已然逆转。

　　失去了亚空间力量的持续灌注，安格隆那狂暴的气势迅速衰减。

　　他身上的邪火黯淡，伤口恢复速度变得极其缓慢，攻击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狮王莱恩，这位经验丰富的猎手，精准地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

　　他不再一味闪避格挡，而是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凌厉反击。

　　剑刃化作一道道致命的银光，专攻安格隆因力量衰退而露出的破绽。

　　一人一魔继续着惨烈的恶战，但攻守之势已然易位。

　　安格隆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压制莱恩，反而在星灵之心持续的影响下，力量不断流失，动作越发迟滞。

　　终于，在一次精妙的佯攻之后，莱恩抓住了那个决定胜负的瞬间。

　　帝皇之盾以极其巧妙的角度格开了安格隆奋力劈下的魔斧，使得恶魔原体中门大开。

　　下一刻，忠诚剑闪电般刺出，以迅猛无比的速度和角度，精准地贯穿了安格隆的恶魔身躯。

　　紧接着，莱恩毫不停歇，帝皇之盾顺势狠狠向前猛击，重重地砸在安格隆的胸膛上。

　　巨大的力量将恶魔原体庞大的身躯硬生生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后方一堆扭曲的机械残骸上，发出轰然巨响。

　　莱恩微微气喘，持剑而立，冷静地注视着远处倒地挣扎的安格隆。

　　他能感觉到，自己刚才那一剑，已经斩断了对方与亚空间最核心的联系，重创了其恶魔本质。

　　不需要再补上致命一击了，这位堕落的兄弟，这具可悲的躯壳，已然无法再维持在此地的存在。

　　他，只能以这种方式，将他的兄弟再度放逐回亚空间那永恒的战场。

　　看着安格隆的身躯开始变得透明消散，化作缕缕血色能量回归亚空间，莱恩·艾尔庄森，这位刚毅的狮王，也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万年的时光，改变的太多，失去的也太多。

　　他启动了自己古老盔甲上的音讯珠，接入了黑暗天使的内部指挥频道，专注地倾听着里面的通话与指令。

　　随后，他辨认了下方向，朝着南边最近的撤离点，迈开了沉稳而略显蹒跚的步伐。

　　一边行走，他一边仔细地思考着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以及他为这些分散万年背负着沉重过去的基因子嗣们，所作出的回归抉择。

　　他有太多的话语要告诉他们，有太多的谜团需要解开，有太多的责任需要重新肩负。

　　是时候了，真正完全地回到他的子嗣们身边。

　　从现在起，他便要开始履行自己作为原体与父亲的职责，好让他过去万年的牺牲与沉睡，不会白白浪费。

　　而关于但丁口中提到的，苏醒的基利曼，以特殊方式“复活”的圣吉列斯，还有那位神秘莫测的黑袍审判官……

　　他，一定会去亲自了解，弄个明白。

　　……

　　龙林星核心密室中，瓦什托尔被多种星神之力形成的法则枷锁死死禁锢在原地，连意识转移都无法做到。

　　他眼中充满了愤怒不甘，以及难以掩饰的惊惧。

　　阎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直接挑明了意图，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臣服于我。”

　　“休想，我乃造物者，亚空间的半神，岂会屈服于你这个……”

　　瓦什托尔的意念中充满了抗拒与傲慢。

　　阎罗早已料到他的反应，因此也不再废话。

　　“嘴硬？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他心念微动，身后那深邃的鬼门关再次洞开，但这次并非连接其他空间，而是直接通往他自身的地府核心。

　　远比亚空间更加冰冷有序，带着绝对审判与轮回意味的吸力，瞬间笼罩了瓦什托尔。

　　瓦什托尔被强行拖拽着，投入那片幽冥之地。

　　他首先感受到的，并非亚空间那种充满了无序能量与扭曲意志的狂躁，而是一种死寂的秩序。

　　这里没有疯狂的低语，没有变幻不定的法则，只有一条望不见尽头流淌着灰色河水的忘川，以及一座散发着映照前世今生光芒的孽镜台。

　　这与亚空间的混乱截然不同。

　　亚空间是情感的极端放大与扭曲，而这里，是秩序的终点，是因果的裁决，是冰冷不容置疑的法则。

　　他试图调动自己的黑暗工艺知识，引动亚空间能量，却发现他与老家的联系被更加底层绝对的规则隔绝了。

　　就像鱼儿离开了水，工匠失去了工具，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紧接着，他被无形的力量拖拽着，坠向地府深处那象征着不同刑罚与业报的十八层地狱。

　　他经历了刀山火海的物理折磨，感受了寒冰地狱的灵魂冻结，体验了拔舌剪刀的意识撕裂……

　　每一种痛苦，都并非简单的感官刺激，而是直击其存在本质的法则层面的刑罚。

　　这与他所知的任何亚空间折磨都不同，亚空间的痛苦往往伴随着极端的情绪，而这里的痛苦，是纯粹冰冷的，为了惩罚而存在的业力。

　　他引以为傲能够吸收能量修复自身的能力，在这里完全失效，因为施加痛苦的是地府本身的法则。

　　他试图用废码感染这里的“设备”，却发现这里的“设备”就是法则本身，无从感染。

　　这种不同于亚空间带着绝对秩序性的恐怖，让瓦什托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绝望。

　　他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一个与所知宇宙规则完全不同，更加古老和不容违逆的审判之地。

　　“好好享受吧，一条龙服务，包你满意。”

　　阎罗冰冷的声音在地狱上空回荡，随即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磨”掉这位恶魔半神的傲气。

　　处理完那位恶魔半神，阎罗将不谐引擎那搏动着的黑暗心脏，小心翼翼地收进了地府某个专门隔离出来的区域。

　　这玩意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与未知的奥秘，他打算回去后好好捣鼓研究下，或许能从中窥探到古圣的更多秘密，甚至找到改进自己力量体系的方法。

　　处理完核心密室的事情，阎罗将目光投向龙林星地表。

　　摄魂之眼扫视而过，很快便发现两位原体的战斗已经结束，安格隆的恶魔身躯已然消散，只留下那片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战场。

　　狮王莱恩的气息正在向着撤离点移动。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轨道层。

　　那里，黑色军团的舰队在虚空之爪的毁灭性打击下，已经趋于全军覆没。

　　残存的舰船寥寥无几，且大多带伤。

　　唯有那艘最为顽强的“复仇之魂号”，凭借着荣光女王级战列舰的强大底蕴与阿巴顿的狠辣指挥，还在死命抵挡着引力奇点的余波和帝国舰队的围攻。

　　但这也无济于事了。

　　复仇之魂号的舰体已经被引力撕扯得千疮百孔，多处装甲剥落，引擎喷射着不稳定的火焰。

　　“这次，我看你还能逃到哪去？”阎罗冷笑，“除非那四位亲自出手捞人。”

　　他这可是凭借自己打造的旗舰和武器作战，并未动用自身超越规则的力量直接干预，严格来说，并不算违背他与四邪神那脆弱的“棋手”约定。

　　然而，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想法，就在复仇之魂号即将被彻底撕裂，或者被帝国舰队围攻致沉的最后一刻……

　　就在这被星灵之心力量覆盖的区域，一股极为扭曲强大的亚空间能量，强行凝聚爆发。

　　规模不大，却刚好能容纳一艘战舰进出且极不稳定的亚空间裂隙，在复仇之魂号附近猛地生成。

　　那显然来自更高维度的强大力量，甚至暂时局部压制了星灵之心的平衡效果。

　　紧接着，无可抗拒的牵引力从裂隙中传来，竟然将被虚空之爪引力场影响，濒临解体的复仇之魂号，硬生生地拖拽了进去。

　　裂隙就像它出现时那般迅速地弥合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留下虚空中漂浮的无数混沌舰队残骸，以及目瞪口呆的帝国将士们。

　　阎罗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挑眉。

　　“好家伙，又玩悔棋是吧！”他忍不住嗤笑出声，“这四神的信誉，某种程度而言，和那位坐在黄金马桶上的大爷还真是一个德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位爷给教坏的。”

　　他摇了摇头，没再试图去追击或深究。

　　现在，确实还不是和混沌四神，甚至和那位人类之主帝皇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

　　他的地府尚未完全修复，力量体系仍需完善，幽都裁决者号也还需要更多的实战检验。

　　“等着吧，”阎罗望向那深邃的星空，眼中闪过冷光，“等哪天老子真正强硬起来了，实力足够了……这棋盘，老子迟早给它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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