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考验与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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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洒在石阶上,山里还有点雾。青石被露水打湿,踩上去有点滑。李沧澜跪在地上,身体一直在抖。他双手撑着地面,手指用力到发白,指甲缝里渗出血丝。这是因为他体内的灵力乱了,经脉像要裂开一样。

  他每呼吸一次都像刀割一样疼。肚子里有一股黑气在翻腾,像是毒蛇缠住了他的丹田,正在吃他的力量。这不是普通的伤,是练《麒麟噬天诀》出的问题。如果控制不住吸来的力量,就会这样。轻的会变弱,重的会疯掉,变成只知道吃的怪物。

  但他不能停。

  昨晚太惨了。为了打破护山大阵的最后一关,他强行把三十六个长老的合力全都吸进自己体内。那一瞬间,天地变色,他的经脉差点炸开,金丹也快碎了。要不是叶清歌用寒冰真元保住他的心脉,陈玄策又拿残破药鼎压住暴走的能量,他早就死了。

  现在他们终于进了“三试之境”。

  这是古代传承的核心地方,只有通过力量、智慧和内心三个考验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道统。但几百年来,进来的人很多,活着出去的不到十个。

  叶清歌马上蹲下,手一抬,掌心冒出一层寒气。她没多想,直接把手贴在李沧澜背上。一股蓝光顺着他的身体流过去,乱窜的灵力慢慢稳了下来,暴动的经脉也被冻住。

  “别硬撑。”她说,“你现在靠一口气撑着,一旦倒下就完了。”

  李沧澜咬牙:“我还能撑。”

  话刚说完,胸口一震,一口血喷出来,落在石头上像一朵红花。但他还是没倒。

  这时陈玄策从怀里拿出一块小玉片,只有指甲盖大小,里面好像有云在动。他脸色很重,硬塞进李沧澜嘴里。

  “最后一块清心玉,别咬碎。”他说,“能压住你体内的躁动,但只能管半个时辰。”

  李沧澜含着玉片,一股凉意从喉咙下去,到了肚子。那股烧着一样的痛减轻了些,眉心旋转的黑气也慢下来,绕着一点金光转,不敢再乱冲。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办法。

  清心玉治不了根。体内的黑气不会消失,只会越积越多,最后把他整个人毁掉。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突然头顶响了一声。

  轰!

  三道光门从地上升起,飘在空中。每扇门都有三丈高,全是光做的,上面刻着看不懂的符文,一闪一闪的。左边写着“力之试炼”,纹路粗犷,能听到打仗的声音;中间是“智之迷局”,符文一明一灭,像星星在动;右边是“心之问途”,光很深,照出了人心里最深的记忆。

  “躲不了。”李沧澜站起来,拍掉膝盖上的灰。腿还在抖,但眼神很亮。

  “一起上。”

  三人对视一眼,都很坚决。

  下一秒,他们同时走进光门。

  强光一闪,人不见了。

  ——

  李沧澜出现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

  四周很安静,只有脚步声回响。两边都是镜子,一直通到远处。每个镜子里都有一个他,但都不一样。

  有的穿龙袍戴皇冠,坐在王座上冷笑,眼里全是杀气;有的断了右臂,拄拐走路,满脸后悔;还有一个满脸疤,眼睛通红,手里提着带血的刀,像个疯子……

  这些本该是假的,可在李沧澜进来的一刻,所有镜中人全都转头看他,目光像钉子扎过来。

  空气一下子变重。

  接着,身体突然往下沉,像有大山压在肩上。他踉跄一步,膝盖快撑不住。耳边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试炼开启:力之试炼】

  【规则:每走一步,重量加十倍】

  【目标:走到终点,坚持就是赢】

  “十倍?”李沧澜冷笑,“这才开始。”

  他迈出第二步。

  腿立刻发抖,血管鼓起,皮肤下面像有虫子在咬。第三步落下,胸口闷得喘不上气,五脏像移了位,心跳都慢了。第四步,眼前发黑,耳朵嗡嗡响。

  这时,镜子里的人动了。

  穿龙袍的那个挥手,万箭齐发,金箭射来;断臂的老头甩出铁链,锁他脖子;疯子大吼扑出,一刀砍向头顶!

  拳风、刀光、毒雾全来了!

  李沧澜眼睛一缩,低吼:“麒麟噬天诀——开!”

  轰!

  一圈暗金色的光从他身上扩散,形成一个圈。所有打进来的东西,不管是实的还是虚的,全被吸进去,变成能量流入他体内。

  可这些能量不干净,带着怨恨、杀意,一进来就变成黑线,缠住他丹田里的金光,越缠越紧。污染值升到了十一。

  他不管。

  一边扛着重压,一边用功法把吸来的东西转化成自己的。力气没了就靠意志撑;脑子不清醒就想妈妈临死前说的话:“你是我的希望。”

  走到一半,突然——

  哗啦!!

  所有镜子炸了!

  碎片飞溅,划破他的脸、手、脖子,留下十几道血口。血流进眼睛,视线一片红。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是他自己的:

  “你还真要走这条路?”

  “明明知道会痛,会疯,会死,你还走?”

  李沧澜停下,低头看地上的碎镜,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他——皇帝、乞丐、英雄、坏人、疯子、圣人……

  他忽然笑了。

  笑得很低,但很坚定。

  “我不是来抢的。”他抬头,大声说,“我是来继承的!”

  话一出口,眉心一热。

  一道古印出现,像麒麟踩火,金光蔓延全身。他体内一丝古老的血轻轻动了,一滴更纯的金色血慢慢流出,顺着经脉走,碰到黑线就断。

  骨头咔咔响,肌肉变壮,筋膜重组,气血奔腾。

  百倍重压下,他不但没倒,反而站直了!

  他不再防守。

  主动出手!

  一拳打出,拳风带着吸力,对面的乞丐幻影当场碎掉,碎片还没落地就被吸进体内化成力量。转身一脚,踢爆皇帝的头,再吸!左手一扫,掌心变漩涡,把毒雾扯进来炼化!

  越打越快,越打越狠。

  最后一个疯子冲过来时,他双拳合拢,把所有能量压缩到极限,集中在手上。

  “震狱拳——给我破!!!”

  轰——!!!

  冲击波炸开,地面裂开,裂缝延伸几十丈。整条走廊震动,镜子全碎,光影消失。

  烟散了。

  他站在废墟中间,呼吸平稳,金丹初期彻底稳了,丹田金光闪闪,灵力像潮水。眉心的印不见了,只剩一点热。

  ——

  同时,叶清歌被困在一个大剑阵里。

  九百把冰剑浮在空中,围成九圈,剑尖朝内,寒气逼人。只要碰一下,就会引发连锁反应,伤到丹田。

  她站在中间,白衣飘飘,握着一把素色长剑,表情冷静。她试着出剑,寒气刚碰到边缘,整个阵法立刻收缩,压力更大。

  “怎么破才省力……”她皱眉,“得找关键点,不然硬闯会被反伤。”

  她闭眼探查,灵识刚放出去就被绞碎。这阵法不只是结构厉害,还和心情有关——越急越难破,越冷静越有机会。

  正僵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三点方向,第七圈交汇处,有波动。”

  她一愣:“你怎么看得见?”

  “开了噬灵眼。”李沧澜说,“我能看见灵力流向,别啰嗦,听我说。”

  她点头,不再怀疑。

  凝神蓄力,剑尖轻颤,寒气聚成一点。

  空中剑阵转动,节奏变了,出现一丝延迟。

  “落!”

  她出手。

  剑尖正好点中那个位置。寒霜爆发,瞬间封住节点。整座大阵咔咔响,剑势乱了,九百把剑偏移轨道,轰然散开,化作冰屑飘落。

  她收剑入鞘,喘口气,额头出汗。

  “谢谢。”

  “不谢。”李沧澜的声音消失了。

  但她知道,要是没人帮她看清全局,她至少得多耗七成力气,甚至可能失败。

  她抬头看向虚空,嘴角微动,轻声说:“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

  另一边,陈玄策站在一条黑走廊里。

  墙上出现一幅幅画面,都是他不想记的事。

  年轻时,他为救师父,偷了村里的千年灵草“九转还魂芝”。那是村子的宝物。他连夜炼药,可药太猛,火候没控好,三个孩子吃了当场中毒身亡。

  那天大雨。

  他跪在泥里,亲手烧了药炉,火光照着他流泪的脸。从那以后发誓:哪怕一辈子卡在筑基,也不再碰生死之术。

  可现在这些记忆又来了,孩子的哭声、村民的骂声、母亲临死前没喝到药的眼神……全变成心魔攻击他。

  “你不是救人吗?”一个声音质问,“怎么救一个,杀三个?”

  他冒汗,手发抖:“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救她……”

  “借口!”声音变大,“你贪功!你自负!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结果呢?三条命,换不来一句原谅!”

  他抱住头,跪下,快崩溃了。

  就在快撑不住时,胸口一紧。

  混沌灵窍打开,一股吸力把面前的黑雾全抽走。画面扭曲破碎,变成光点消散。

  李沧澜的声音响起:“心魔我替你扛了,路你自己走。”

  陈玄策瘫在地上,喘了很久,衣服都被汗湿透。

  很久后,他慢慢抬头,眼神清楚了些。

  然后站起来,擦掉脸上的脏东西,继续往前走。

  前面是台阶,每一级都刻着字,讲以前的药师怎么用自己的生命点燃希望。其中一段写着:“药不是无情的,炼药的人要有心。如果怕因果,还做什么医生?”

  他停了很久,手指摸着那些字,像是碰到了久违的信念。

  “原来……不是我不该炼药。”他低声说,“是我一直在逃避。”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睁开时,眼里有了光。

  “这一次,我不逃了。”

  ——

  不知过了多久,三道光柱从天而降,落到中间。

  李沧澜、叶清歌、陈玄策同时出现。他们面对面站着,谁都没说话,气息却连在一起。

  一会儿后,李沧澜伸出手。

  叶清歌看了眼,顿了一下,把手放上去。

  陈玄策咧嘴一笑,也搭上来。

  “不为私欲。”李沧澜说。

  “只为守护。”叶清歌接。

  “算我一个。”陈玄策说完,三人一起喊:

  “此心不负,大道可期!”

  话音刚落,九道光柱冲天而起,照亮整个空间。他们丹田震动,修为的屏障松动,都能感觉到突破的机会来了。

  李沧澜眉心的印发热,灵窍里那滴新觉醒的血缓缓转。污染值到了十三,但他感觉不一样了。

  以前是被力量推着走,现在是他带着力量前进。

  叶清歌握紧剑,剑身嗡嗡响,随时要出鞘。她的剑意比以前强了好几倍,离金丹只差一步。她知道,再经历一次生死,就能真正踏入金丹。

  陈玄策闭着眼,脑子里浮现一张没见过的丹方——药材、火候、时间、灵气比例,全都清清楚楚。这是“丹心境”的传承,说明他的药道开始了新篇章。

  光柱还在升,空间剧烈晃动。

  这时,李沧澜忽然觉得体内不对劲。

  那滴血动了。

  它顺着经脉往下,直奔心脏。路过灵窍时,竟卷走一部分黑气,硬生生撕下来。过程极痛,像有人用烧红的铁搅他内脏。

  他闷哼一声,嘴角流血。

  但这血不是黑的,是金色的,落地燃起一朵小金火,很快灭了。

  同时,地上出现新符文,组成大阵。中央升起石台,上面放着一个青铜铃铛。

  铃铛上刻着四个字:命承于行

  字迹古老有力,像是承载了很多人的誓言和牺牲。

  李沧澜想走过去,却发现脚被金光链缠住,动不了。

  叶清歌想帮忙,也被定住。

  陈玄策大喊:“别动!这是单人机缘!你们过去会出事!只有他能碰铃铛!”

  李沧澜看着铃铛,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不是贪,也不是想要,而像是命中注定。

  他艰难地往前走,一步步靠近石台。

  手指离铃铛还差半寸,铃舌突然自己晃了一下。

  没声音。

  但他的心跳,狠狠跳了一下。

  好像穿越千年,某个古老的约定醒了。

  一瞬间,脑海闪过很多画面:一个穿麻衣的老人站在荒野摇铃,身后千军万马跪拜;一个女人抱着婴儿走进大火,铃声悲凉;一个少年跪在雪地,手里拿着半截断铃,泪流满面……

  这些记忆不属于他,却真实得可怕。

  “这是……传承?”他喃喃。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

  “拿铃的人,必须承担责任。

  不求长生,不管因果,

  只以身为柴,照亮黑暗。

  你,愿意吗?”

  李沧澜沉默。

  他知道,这不是奖励,是一份重到能压垮灵魂的使命。

  拿了铃,就不能为自己活。每一个选择都会影响很多人,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改变天下。

  他也知道,他早就没退路了。

  从妈妈被妖兽杀死那天起,从他第一次尝到无力保护亲人的滋味开始,他就注定走这条路。

  他曾看着爸爸抱着妈妈尸体在雨里哭,也曾亲眼看到村子一夜烧光,尸横遍野。那时他还小,连剑都拿不动,只能躲在柴堆后发抖。那一晚,他发誓:如果有天能变强,绝不让任何人再经历那种绝望。

  后来他走上修行路,吃尽苦头,被人骂“邪修”,被宗门赶出去,被同门看不起。可他没放弃,因为他知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做,有些人必须有人救。

  现在,命运给了他答案。

  “我愿意。”他低声说。

  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铃铛轻轻一震,自动落入他手中。

  刹那间,天地安静。

  九道光柱炸开,化作无数符文落下。三人身上同时亮起古老印记,是“守护者”的誓约。

  李沧澜感觉大量信息涌入脑子——关于大陆的真相,关于上古大战的秘密,关于“噬灵反噬”的真正原因……

  原来,《麒麟噬天诀》不是邪功,是几千年前为对抗“蚀界魔主”创的战技。所谓的“污染”,其实是封印魔气的过程。以前的人之所以发疯死去,是因为没人教他们怎么净化魔气。只有通过三大试炼,唤醒“命承铃”,才能开启净化之路。

  而现在,他是第一个走到最后的人。

  “原来是这样……”他睁眼,目光清明。

  叶清歌看着他:“接下来怎么办?”

  李沧澜握紧铃铛,抬头:“回去。”

  “告诉所有人,黑暗没结束,但它不能再吞我们。”

  “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活下去。”

  “而是重建秩序,斩断轮回,让后来的人不用再跪着求生。”

  陈玄策笑了:“听起来像送死的事。”

  “但我喜欢。”

  叶清歌拔剑,剑尖指天:“那就一起疯一次。”

  三人站在一起,身影被光拉得很长。

  远处,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古老的山门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

  ——

  离开三试之境后,他们没马上回去。

  在山外一处悬崖上坐下,各自消化收获。

  李沧澜盘腿坐着,铃铛放在膝盖上,闭眼感受里面的信息。渐渐地,他拼出一幅图景:几千年前,蚀界魔主从外面杀来,吞噬一切,大陆崩裂,生灵涂炭。九大圣地联手布下“封渊大阵”,耗尽所有强者才把它封在地底。

  但封印不是永远的。每三百年,魔气就会渗出来,催生“噬灵者”——吸收魔气变强但最终失控的人。而《麒麟噬天诀》,是一位叫“炎煌”的大能创的,专门让噬灵者成为封印的容器,而不是毁灭的源头。

  可惜那位大能死后,传承断了。世人只知道功法,不知道真相,以为这是邪功,害了很多天才变成魔仆。

  “所以……我不是怪物。”李沧澜睁眼,看着铃铛,“我是钥匙。”

  叶清歌转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去找剩下的两件信物。”他说,“命承铃只是第一步。传说有三件‘守渊之器’:命承铃、断渊剑、归墟灯。集齐才能重启封印,彻底解决问题。”

  陈玄策摸下巴:“断渊剑据说在北境雪原的‘葬兵谷’,那里埋了上古百万将士的兵器,剑气冲天,普通人靠近十里就会被切成碎片。”

  “归墟灯更难找。”叶清歌说,“听说沉在南疆十万大山的‘忘川湖’底,湖里有怨魂,金丹强者都会迷失。”

  “那就一个个找。”李沧澜站起来,眼神坚定,“走到这一步,就不会停。”

  三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临走前,李沧澜回头看了一眼山门。雾散了,阳光照在石阶上,和来时一样。但他知道,一切都变了。

  他曾是个没人要的孤儿,现在有了可以拼命相护的伙伴。

  他曾以为力量是为了报仇,现在明白了,真正的力量是用来守护。

  他曾害怕内心的黑暗,现在敢面对它,并把它变成光。

  下山路上,他们经过一个废弃的村子。杂草丛生,房子塌了。一只瘦猫缩在屋檐下,发抖。

  李沧澜停下,脱下外衣裹住它,递给陈玄策:“你懂医,看看能不能救。”

  陈玄策接过检查:“饿坏了,但没大伤。喂点温水和灵米粥,三天就好。”

  叶清歌默默拿出干粮,掰碎泡软,轻轻送到猫嘴边。

  小猫闻了闻,慢慢舔着吃。

  那一刻,三人笑了。

  没说话,却什么都懂了。

  ——

  三个月后,北境雪原。

  暴风雪不停,千里冰封。

  葬兵谷在最冷的地方,传说埋着上古抵抗魔主的百万英灵。他们的兵器还在,剑气不散,形成风暴割空间。

  谁进去都会被切成碎片。

  这一天,三个人踏雪而来。

  李沧澜拿着命承铃,铃声轻响,在风雪中荡开波纹,挡住剑气。叶清歌御剑飞行,剑光护住三人。陈玄策背着药篓,念着安魂咒,安抚亡灵。

  深入山谷,终于看到插在冰峰上的断渊剑。

  剑漆黑,七尺长,没锋刃,却让人害怕。剑柄缠着旧红绸,依稀可见“誓守人间”四个字。

  “就是它。”李沧澜说。

  他伸手要拿,整座山谷突然震动。

  无数破盔甲从雪里爬出,眼眶燃着蓝火,拿着锈兵器,围住三人。

  为首的将军举起铁枪,声音沙哑:“你们是谁?为什么取剑?”

  李沧澜上前,行礼:“我是李沧澜,持命承铃而来,想取断渊剑,重启封印,镇压魔主。”

  将军盯着他很久,冷笑:“多少年了?多少人打着正义旗号来夺剑,结果呢?要么入魔,要么死于贪婪。你说你是守护者?凭什么?”

  “凭这个。”李沧澜脱下衣服,露出左臂上的烙印,“三试认证,命承于行。”

  将军看到烙印,神情变了。

  片刻后,放下枪:“如果你真是继承者,就接受考验吧。”

  考验很简单:不用武器,走过百步“忆战之路”,体验百万战士临死前的痛苦和信念。

  李沧澜直接走进光桥。

  瞬间,战火四起,哀嚎遍野。

  他看到妈妈倒在血里喊他名字;看到叶清歌被魔气侵蚀,眼睛变黑;看到陈玄策在炼丹炉爆炸中死去……

  但他没停。

  他听到战士们最后的喊声:“守住!”

  他感受到他们的执念:“不让后代重蹈覆辙!”

  一步,两步,十步……五十步……

  他的腿麻了,灵魂快崩了,但还在走。

  第九十九步,他跪下,浑身抖,流泪。

  “我想退……我真的好累……”

  这时,身后传来两个声音:

  “你不准退。”

  “我们一起走完。”

  叶清歌和陈玄策走来,一人扶他左臂,一人架右肩。

  三人一起,迈出第一百步。

  刹那间,天地安静。

  断渊剑自动出鞘,飞到李沧澜手中。

  将军摘下头盔,单膝跪地:“我们愿为你先锋。”

  万千亡魂齐齐跪下,剑指天空。

  ——

  半年后,南疆忘川湖。

  湖水黑如墨,水面没倒影,雾气弥漫。湖心小岛上,一盏青铜灯静静立着,灯火微弱,快灭了。

  通往岛的是一座白骨桥。

  三人踏上桥,立刻感到意识被拉扯,记忆混乱。

  陈玄策看到自己炼药失败,父母尸体摆在面前;

  叶清歌梦见宗门毁灭,师父骂她背叛;

  李沧澜陷入轮回,一次次看着同伴死去,救不了。

  但他们没放手。

  “记住我们的名字。”李沧澜吼,“我们是谁?”

  “李沧澜。”

  “叶清歌。”

  “陈玄策。”

  三个名字在黑暗中回响,像灯穿透迷雾。

  踏上小岛时,灯灭了。

  一个温柔女声响起:“你真的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点亮它,要献祭一段最珍贵的记忆。”

  李沧澜沉默一会儿,问:“如果忘了重要的人呢?”

  “你会忘,但他们不会。”女人叹气,“爱不会因为遗忘而消失。”

  他闭眼,想起妈妈最后一次摸他头发的样子。

  “那就……献祭那段记忆吧。”

  灯重新亮了。

  光洒在湖面,黑水变清。鱼跳出水面,鸟叫响起。

  三件信物齐聚,封印重启的日子不远了。

  ——

  三年后,深渊之上。

  九座祭坛围着巨大裂缝,魔气像黑龙冲天而起。

  李沧澜站在中间,手持断渊剑,腰挂命承铃,头顶归墟灯。

  叶清歌和陈玄策站在两边,把灵力注入阵眼。

  天地变色,风云汇聚。

  “以我之血,祭奠英魂!”

  “以我之魂,镇守山河!”

  “以我之命,断绝轮回!”

  三声誓言响彻天地。

  大阵启动,九道光柱贯通天地,把魔气一点点压回深渊。

  李沧澜咳血,身体裂开,但他还站着。

  他知道,这一战后,可能没人记得他。

  但他也知道,总有人会在阳光下奔跑,在春风中笑,在夜里安心睡觉。

  这就够了。

  当最后一丝魔气被封印,天空裂缝慢慢合上。

  晨光照大地,万物复苏。

  李沧澜缓缓倒下,嘴角带着笑。

  叶清歌冲上前抱住他,眼泪落下。

  陈玄策跪在一旁,低声哽咽:“你说好了一起看太平盛世的……”

  风吹过,铃铛轻响。

  好像在说:

  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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