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左边一点，对，就是那块骨头，往下……嗯……”

　　曹阳发出一声呻吟。

　　楚冰辞的耳朵红了。她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变得滚烫。

　　过了几分钟，曹阳才挥了挥手。

　　“行了，技术太差。”

　　他指了指那杯茶。

　　“渴了。”

　　楚冰辞松了口气，立刻起身，端起茶杯，递到他面前。

　　曹阳没接，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我怎么知道烫不烫？”

　　楚冰辞的动作，停在半空。

　　她看着曹阳，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的脸颊涨红，身体颤抖。

　　她想转身就走。

　　她想把那杯茶，直接泼到他那张可恶的笑脸上。

　　但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七根金针，

　　浮现出那条死而复生的心电图曲线，浮出苏振国睁开眼的那一幕。

　　她攥紧的拳头无力地松开。

　　她闭上眼，睫毛颤抖。

　　再睁开时，她眼中的挣扎和羞愤消失了，眼神变得平静，却又透着一股执拗。

　　她伸出颤抖的手，端稳了茶杯。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将茶杯凑到自己唇边。

　　她用嘴唇碰了一下杯沿。

　　一触即分。

　　她抬起头，声音发颤。

　　“……不烫了。”

　　曹阳这才伸出手，拿过茶杯，喝了一口。

　　“嗯，勉强合格。”

　　他放下茶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想学，得先入门。”

　　“我愿意拜师！”楚冰辞立刻说道。

　　曹阳摇了摇头。

　　“拜师太麻烦了，规矩多。我这人身边，缺个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杂役。”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沾满血迹的衬衫。

　　“你，会吗？”

　　楚冰辞的动作停住。

　　但她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会。”

　　“那好，你现在就是我的生活助理了。”

　　曹阳靠回沙发上，闭上眼，

　　“去，帮我准备一套换洗的衣服，再放好洗澡水。水温要四十二度，不准有偏差。”

　　楚冰辞没有动。

　　曹阳睁开眼，看着她。

　　“怎么，不愿意？”

　　楚冰辞摇了摇头，她看着他胸前那片深色的血迹，嘴唇动了动。

　　“你的衣服……”

　　“哦，对了。”曹阳恍然大悟，

　　“我的内衣也要你手洗，不准用洗衣机，上面沾了血，我嫌脏。”

　　楚冰辞的身体猛地一震，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太过分了！”

　　“过分吗？”曹阳看着她，

　　“我以为，为了追求真理，任何代价都可以付出。看来你的骄傲，比你所谓的求道之心，要重要得多。”

　　他摆了摆手。

　　“算了，你走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楚冰辞站在原地，嘴唇被咬得发白。

　　她看着曹阳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踩在了地上。

　　她站了很久。

　　她低声说。

　　“……是。”

　　她转身，迈着步子，走出了休息室。

　　看着她那副顺从的背影，曹阳的心情，愈发舒畅。

　　就在这时。

　　他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秦般若发来的信息。

　　“主人，猎物已经洗干净了，绑在椅子上。”

　　“您是想先用鞭子，还是先用蜡烛？”

　　曹阳看着秦般若的短信，嘴角咧开。

　　鞭子？蜡烛？

　　这个妖精，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他回了两个字。

　　“等我。”

　　随即，他收起手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动作扯动了胸口的旧伤，他忍不住皱眉，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刚走出休息室的门，就撞上了一个人。

　　是楚冰辞。

　　她怀里抱着一套叠好的男士休闲服，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上面印着某个奢侈品牌的logo。

　　她看到曹阳，愣了一下，随即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

　　“你要的衣服。”

　　她低声说，目光躲闪。

　　“浴室的水也放好了。”

　　她补充了一句。

　　“四十二度。”

　　曹阳扫了一眼她手里的衣服，又看了看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没接。

　　他伸出手，越过她怀里的衣服，直接捏住了她衬衫最上面那颗扣子。

　　楚冰辞的身体瞬间僵住，呼吸都停了。

　　“楚大院长。”曹阳凑近她，低声说：“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我的生活助理？”

　　他指了指自己。

　　“你的老板现在要出门，你是不是应该……帮我穿衣服？”

　　楚冰辞的脸，瞬间涨红。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心跳漏了一拍。

　　她张了张嘴，想说“你混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放下手里的纸袋，拿起那件干净的衬衫，抖开。

　　她的手指发颤，解开曹阳血衣的扣子时，指尖碰到他温热的皮肤。

　　她手指一颤，猛地缩回。

　　曹阳看着她这副笨拙的样子，嗤笑一声，自己脱掉了血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他身上旧伤新痕交错，肌肉线条分明。

　　楚冰辞的目光扫过，脸颊更烫了，她别过头，不敢再看。

　　“愣着干什么？”曹阳的声音传来，“等着我感冒吗？”

　　楚冰辞回过神，拿起干净的衬衫，动作僵硬地帮他穿上。

　　她低着头，一颗一颗地帮他扣上扣子。

　　当扣到最后一颗时，曹阳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他松开手，拿起外套自己穿上，然后拍了拍她的脸。

　　“表现不错，下次给你加薪。”

　　说完，他越过她，大步流星地走了。

　　楚冰辞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发烫的手指，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一栋废弃工厂的门口。

　　车门打开，秦般若从车上下来。

　　她今天穿了条红色旗袍，布料紧紧裹着身体，开衩很高，走动间，一双长腿若隐若现。

　　她走到后门，亲自为曹阳拉开车门，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妖媚的笑。

　　“主人，您来了。”

　　曹阳下了车，跟着她走进工厂。

　　工厂内部阴暗，空气潮湿，全是铁锈和尘土味。

　　秦般若在前面带路，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哒哒”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她推开一扇厚重的铁门。

　　一股血腥味和尿骚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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