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衣柜的旧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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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搬进那套老房子时,正是梅雨季最黏腻的六月。中介说房子空了快十年,前房主举家移民前把家具都清了,只留下主卧嵌在墙里的衣柜——那是个酸枝木的老物件,雕花已经磨得模糊,柜门缝隙里卡着些深褐色的霉斑,像干涸的血痂。

  我没打算留它。但搬家公司的师傅看了眼衣柜内侧的榫卯结构,突然说这料子现在难找,扔了可惜。我低头看见衣柜底板铺着层褪色的蓝布,布角卷边处露出半只绣着玉兰花的袖口,米白色的缎面被虫蛀出细密的小孔,像谁哭过的泪痕。那天我太累了,想着先放放再说,就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随手堆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煮了碗泡面。

  夜里被冻醒时,窗户外的雨还在下。客厅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老鼠在啃木头。我摸黑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扫过沙发,突然顿住——我白天扔在那儿的几件T恤,被叠得整整齐齐,码在沙发一角。而衣柜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道缝,里面黑黢黢的,像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攥着手机的手心冒了汗,慢慢走过去把柜门关上。木质门板碰在一起时,发出沉闷的“咔嗒”声,震得我耳膜发疼。那天晚上我没再睡着,总觉得衣柜方向有动静,不是风声,是布料摩擦的声音,轻轻的,一下一下,像有人在里面换衣服。

  第二天早上,我在玄关的鞋架上发现了一双不属于我的鞋。那是双绣着红绳的布鞋,鞋头绣着鸳鸯,鞋帮已经泛黄,鞋底沾着些暗红色的泥块。我问遍了同楼的邻居,没人知道这鞋的来历。中介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说前房主搬走时确实没留下这些东西,可能是之前的租客落下的。我把布鞋扔进垃圾桶,可当天晚上回家,它又安安稳稳地摆在鞋架上,鞋底的泥块干了,变成了浅褐色,像结了痂的伤口。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越来越多。我晾在阳台的衬衫,收回来时领口总是沾着股淡淡的檀香,不是线香,是那种混着潮湿木头的味道,像老庙里的味道。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梳子,每天早上都会缠上几根黑色的长发,而我的头发是棕色的。最让我害怕的是,我开始在衣柜里发现不属于我的衣服。

  第一次是件月白色的旗袍,缎面光滑,领口绣着珍珠,只是珍珠掉了好几颗,留下细小的针孔。我把它拿出来时,手指碰到了旗袍内侧的标签,上面用毛笔写着个“兰”字,墨迹已经晕开,像被水浸过。我不敢留,找了个黑色塑料袋装起来,骑车扔到了三公里外的垃圾站。可第二天晚上,我打开衣柜找睡衣,那件旗袍就挂在我的西装外套旁边,珍珠一颗不少,领口的丝线崭新得像刚绣上去的。

  我开始失眠,夜里总做噩梦。梦里我站在衣柜前,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旧衣服,旗袍、棉袄、还有几十年前流行的布拉吉,每件衣服上都绣着玉兰花。一个穿着月白旗袍的女人背对着我,她的头发很长,垂到腰际,手里拿着根银簪,正在给自己挽发。我想喊她,可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声音。她慢慢转过身,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黑洞里淌着黑色的液体,滴在旗袍上,晕开一朵朵墨色的玉兰花。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坐在衣柜前,手里攥着那件月白旗袍的领口,指甲深深掐进缎面里,留下几道白印。衣柜门大开着,里面我的衣服全被扔在了地上,而那些旧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架上,每件衣服的领口都绣着“兰”字。

  我终于忍不住,找了个懂行的老人来看。老人是小区门口修鞋的,据说年轻时在殡仪馆工作过。他围着衣柜转了两圈,用手指敲了敲柜门,又闻了闻衣柜里的味道,脸色一下子沉了。他说这衣柜里附着东西,是个女人,生前大概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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