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恶魔咆哮！谷寿夫的无差别炮击！

　　轰——！！！

　　一声让整个南京城都为之颤抖的巨响，从仓库的中央炸开！

　　一轮人造的太阳，在仓库内部轰然升起！

　　火光瞬间吞噬了一切！

　　狂暴的冲击波撕裂了仓库的铁皮屋顶，灼热的飓风夹杂着无数烧得通红的钢珠和弹片，向四面八方疯狂攒射！

　　那些刚刚进入仓库的日军特务，连惨叫都没能留下一声，就在这极致的光和热中，化为了焦炭和碎肉。

　　门口的那个大尉，被迎面而来的气浪直接轰飞，身体在半空中就被撕成了几块破布！

　　连锁反应，才刚刚开始！

　　中央的爆炸，触发了房梁上，窗户边，那些被重新布置过的，一个又一个的陷阱！

　　轰！

　　轰隆隆——！

　　爆炸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整个六号仓库，在短短十几秒内，就变成了一座翻腾着钢铁与火焰的炼狱！

　　钟楼顶上，钱虎张大了嘴，半天没能合上，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轰鸣。

　　“我的姥姥……这……这哪里是烟花……”

　　他喃喃自语。

　　“这分明是天谴！”

　　李默放下了望远镜。

　　火光在他瞳孔深处燃烧、跳动，却点不燃一丝一毫的温度。

　　那张年轻的脸上，只有一片被火光照亮的、比黑夜更沉的寂静。

　　第六师团临时指挥部。

　　谷寿夫脸上的肌肉拧在一起，皮肤绷得死紧，透出一种尸体般的青灰色。

　　“你说什么？”

　　他的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嘶吼，每个音节都带着血腥的粘液。

　　“再说一遍！”

　　跪在他面前的情报课长，一名陆军中佐，肩膀剧烈地抽搐，全身的骨头都在打颤。

　　他的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水泥地，不敢抬起分毫。

　　“报告师团长阁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

　　“我们在城西三号码头，引诱支那残部的特种作战小队……”

　　“全……全员玉碎！”

　　“六号仓库……发生了剧烈的连环爆炸，我们的人……无一生还。”

　　“初步判断，是……是我们的陷阱被敌人识破，并且……被反利用了……”

　　指挥部里落针可闻。

　　空气凝固，每个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在场的所有军官都能感觉到，一股足以毁灭一切的风暴，正在他们师团长的躯壳内疯狂冲撞。

　　紫金山大败，联队长被狙杀。

　　重炮阵地被端，一夜回到开战前。

　　耗费巨资的悬赏令，变成了一个笑话，精锐搜索队被当成猴耍。

　　现在，就连精心布下的陷阱，都被对方变成了埋葬自己的坟墓！

　　耻辱！

　　一环扣一环，前所未有，刻骨铭心的奇耻大辱！

　　“李——默——”

　　“孤——狼——”

　　谷寿夫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齿缝间，把这两个名字碾碎了吐出来。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指挥刀，一刀！

　　狠狠地劈在了面前的沙盘上！

　　哗啦——！

　　巨大的木制沙盘，连同上面精心堆砌的南京城模型，应声断裂！

　　“八嘎呀路！！！”

　　谷寿夫双目赤红，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挥舞指挥刀，对着指挥部里的一切，进行着毁灭性的劈砍。

　　桌子！

　　椅子！

　　地图！

　　电话！

　　最后，他冲到指挥部门口，用刀尖指着远处南京城模糊的轮廓，用尽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咆哮出来：

　　“传我命令！”

　　“命令师团所属，所有炮兵部队！”

　　“给我对准南京城！！”

　　“开炮！！”

　　“无差别炮击！！”

　　“我不要战果！我不要目标！我要的就是毁灭！！”

　　“我要让这座该死的城市，为我的勇士陪葬！！”

　　“我要让所有的支那人，都在恐惧和哀嚎中，化为灰烬！！”

　　他身边的参谋长脸色煞白，急忙上前。

　　“师团长阁下！请三思！城内还有大量的帝国侨民！而且，方面军司令部严令，禁止对平民区进行无差别攻击……”

　　“滚开！”

　　谷寿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冰冷的刀尖，直接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从现在起，我第六师团，不受任何人的节制！”

　　“谁敢违抗我的命令，军法处置！”

　　他抬起头，对着黑暗的天空，发出最后的指令。

　　“开炮！！”

　　……

　　南京城，一处不起眼的后巷。

　　李默和周耀祖带着十几个弟兄，推着装满药品的板车，在废墟间艰难前进。

　　必须在天亮之前，把这些救命的药，运到城外的安全点。

　　突然。

　　一道撕裂空气的尖啸，毫无预兆地从天际灌入耳中！

　　那声音锋利得能刮破耳膜。

　　李默的瞳孔收缩，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

　　他凭着本能，一把扑倒离他最近的周耀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炮击！！”

　　“隐蔽！！”

　　话音未落。

　　轰——！！！

　　一团橘红色的火球在不远处的民房屋顶爆开！

　　砖石、瓦片伴随着灼热的气浪，兜头盖脸地砸落。

　　脚下的大地猛地一跳，震得人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咻——！咻——！咻——！

　　死亡的呼啸连成一片，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要将这座城市彻底撕碎！

　　轰！轰隆！轰隆隆——！！！

　　整个南京城，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片翻腾的火海！

　　爆炸声此起彼伏！

　　无数房屋轰然倒塌，掀起漫天烟尘！

　　冲天的火光，将漆黑的夜空，映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孩童的尖叫、女人的哭嚎、屋宇崩塌的巨响，混杂在一起，灌满了他的耳朵。

　　这座城市，在哀嚎。

　　李默死死把周耀祖按在地上，碎石和弹片砸在他的后背上，撞得骨头都在呻吟。

　　他却感觉不到。

　　他的视线被一抹挪动的血色攫取。

　　一个年轻的母亲，从瓦砾堆里爬了出来，一条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断骨刺破了皮肉。

　　她怀里，死死护着一个孩子。

　　女人没有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睛是两个黑洞，空洞地盯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断腿。

　　又一颗炮弹落了下来。

　　这一次，更近。

　　巨大的冲击波扑面而来，将那对母女的身影瞬间掀飞，揉碎，最后抛入翻腾的火海。

　　李默眼前的世界，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

　　只剩下那朵在废墟中绽放的，吞噬生命的橘红色花朵。

　　这不是战争。

　　这是屠杀。

　　针对手无寸铁的平民的，赤裸裸的，毫无人性的屠杀！

　　一股寒意从李默的尾椎骨猛地窜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血液却反常地涌上头顶，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里泛起一股铁锈的甜腥。

　　“团长！团长！快走！”

　　周耀祖从地上爬起来，连拖带拽，拉着李默躲到一处残存的墙角。

　　“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李默任由他拉着，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发出僵硬的抗议。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已成炼狱的废墟。

　　然后，他转过头。

　　脸上一片死寂。

　　只有瞳孔深处，那片焚城的火光，最终烙印出两个带着血的字。

　　谷寿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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