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合道！混沌星域！

　　混沌星璇深处，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已然模糊。

　　陈凡盘膝坐于那片由源初之气构成的氤氲核心，双目紧闭，周身气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汹涌澎湃，却又被一股无形的意志死死压制、凝练。

　　识海之中，那枚融合了“源初之水”的印记，已然模样大变。它不再仅仅是一枚印记，更像是一口微型的混沌泉眼，源源不断地流淌出精纯至极、蕴含着“无”与“有”真谛的源初之力。这股力量浩瀚无边，远超寻常合道修士所能驾驭的范畴，此刻正如同决堤的星河，疯狂冲刷着陈凡的四肢百骸、经脉窍穴，以及最核心的混沌道基。

　　《混沌衍变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行运转，将这股磅礴的力量引导、炼化。他的混沌星辰界在体内剧烈震荡、扩张，界域边缘不断吞噬着外界的混沌气流，界域内部，那原本虚幻的星辰迅速凝实，星云流转间，地水火风疯狂演化，仿佛真的要开辟出一方真实的宇宙！

　　炼虚与合道，虽只一境之差，却是生命层次与力量本质的跃迁。

　　炼虚者，炼化虚空，凝聚自身道域，初步触摸法则本源。

　　而合道者，身与道合，我即法则，举手投足皆可引动宇宙伟力，寿元暴涨，神通无量！

　　此刻，横亘在陈凡面前的，便是那象征着“道”之门槛的坚固壁垒。这壁垒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阻挡着亿万修士的前路。

　　对于寻常修士而言，冲击此境，需耗费千年万载打磨道基，凝聚道果，引动天地法则洗礼，历经心魔劫、元气劫、道则劫等诸多劫难，九死一生，方有一线希望。

　　但陈凡的道，是混沌，是包容，是演化！他的积累，更是雄厚到前无古人！早在元婴时便可逆伐化神，炼虚时便能斩杀合道，其道基之稳固，对大道理解之深刻，早已远超同侪。

　　更何况，他此刻融合的，是连合道大能都垂涎不已的“源初之水”！这乃是开天辟地之初残留的本源神物，其中蕴含的力量与道韵，足以省去他百万年的苦修！

　　“合道之境，在于‘合’。”

　　“非是身合天地小道，而是神归混沌源初！”

　　“我之道，乃混沌星辰道！当以混沌包容万道，以星辰定序诸天！”

　　陈凡的道心，在源初之力的冲刷下，愈发晶莹剔透，明悟自生。他并未像寻常修士那般，去小心翼翼地引动、契合某一条或几条天地法则。他的目标，是那万道源头的——混沌！

　　轰隆隆——！

　　仿佛感应到了他这“逆天”般的道念，整个混沌星璇，不，是整个归墟海眼，都剧烈地震荡起来！一股冥冥中、源自宇宙本源的排斥与压制之力，轰然降临！

　　这不是寻常的天劫，没有雷霆，没有风火。

　　这是一种更加本质、更加恐怖的“道劫”！

　　陈凡周身的混沌气流瞬间变得狂暴，如同亿万柄无形的天刀，从四面八方切割而来，要将他这个“异数”彻底磨灭！无数破碎的、混乱的、代表着不同法则本源的虚影，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魂，试图扭曲他的道心，让他迷失在万道归墟的洪流之中！

　　这是归墟海眼本身蕴含的“万道归源”之力，被陈凡冲击合道的道念引动，化作了最凶险的劫难！

　　换做任何其他修士，哪怕是合道巅峰，在这等源自宇宙本源的“道劫”之下，恐怕也会瞬间道心失守，被万道同化，成为归墟海眼的一部分养料。

　　但陈凡面对这恐怖的景象，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

　　眸中，左眼混沌生灭，右眼星辰轮转！

　　“来的好！”

　　他非但不惧，反而长身而起，发出一声震动星璇的长啸！

　　“我即混沌，万道皆为我用！”

　　“我即源初，归墟亦是我乡！”

　　他不再压制体内奔腾的力量，彻底放开了混沌星辰界！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浩瀚、更加深邃、仿佛能包容整个星海的混沌气息，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那切割而来的无形天刀，在触及这混沌气息的刹那，便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被瞬间同化、吸收！

　　那冲击神魂的万道虚影，在闯入混沌星辰界的瞬间，便被界内演化的星辰秩序定住、解析，化作滋养界域的养料！

　　陈凡立于混沌中央，他的身体仿佛化为了一个无底的黑洞，疯狂吞噬着周遭一切狂暴的混沌气流与法则碎片！他的混沌星辰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凝实！

　　百里、千里、万里、十万里……

　　界域之内，星辰愈发璀璨，星云愈发浩瀚，甚至开始自行衍生出简单的生命印记与文明火光！一股独属于他陈凡的“道”之气息，开始弥漫开来，与整个归墟海眼的“归源”道韵分庭抗礼，甚至……隐隐将其压制！

　　“不够！还不够！”

　　陈凡感受到那层合道壁垒虽然摇摇欲坠，却依旧顽强存在。他眼中厉色一闪，心念引动了识海深处，那口源初泉眼！

　　“源初之力，助我破关！”

　　轰！！！

　　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在他体内炸开！

　　那口源初泉眼猛地喷薄出无法形容的混沌色光辉！这光辉并非照亮，而是“同化”，它所过之处，一切有形无形之物，皆被还原为最本源的“源初”状态！

　　陈凡的肉身，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开始变得半透明，仿佛由纯粹的混沌之光构成！

　　他的神魂，与源初印记彻底融合，散发出永恒不动、万劫不磨的至高道韵！

　　他的混沌星辰界，更是发出欢愉的嗡鸣，界域壁垒彻底凝实，内部星辰轨迹完美运转，一股完整的、独立的“世界”气息，豁然成形！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碎裂声响起。

　　那坚固无比的合道壁垒，在这内外交攻、源初之力的终极冲击下，终于……彻底破碎！

　　一股全新的、凌驾于炼虚之上、与宇宙本源更加亲近的力量感，如同潮水般涌遍陈凡全身！

　　他的生命本质，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

　　合道境，成！

　　然而，就在陈凡突破的刹那——

　　异变再生！

　　归墟海眼最深处，那连混沌都仿佛要归于寂灭的终极虚无之地，一双冰冷、古老、漠然，仿佛沉睡了万古的眸子，……悄然睁开了一丝缝隙。

　　一道目光，跨越了无尽混沌，落在了刚刚突破、气息正盛的陈凡身上。

　　---

　　云海之巅。

　　水镜之中，映照出陈凡引动源初，破碎壁垒，登临合道的震撼景象，以及海眼深处那悄然睁开一丝缝隙的冰冷眸子。

　　金书老头激动得书页狂舞，金光几乎要凝聚成实质：“成了！合道！以混沌源初之道踏入合道！小子这下是真的鲤鱼化龙，一飞冲天了！等等……那眼睛……那是什么鬼东西？！”

　　陈长安的目光第一次露出了些许凝重，望向水镜中海眼深处的那丝缝隙。

　　“源初动，寂灭醒。”

　　“终究……还是惊动了这尊古老的存在。”

　　“接下来的路，要靠他自己走了。”

　　他的身影，在云霭中缓缓淡去，唯有那带着一丝期待与凝重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万古，依旧注视着水镜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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