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登天楼（4）

　　陈胜踏上四层后先是环顾一周，见四层是由三面同时向着说书人的舞台方向，座次排位也是紧锣密鼓成梯形而建。靠近舞台的位置则是放着几把空着的太师椅和一张通体包裹着翡翠的方桌。陈胜见其他地方都少有空位只有此处空着，便猜想此处必然是给大人物留的位置，遂即往还有空位的地方走去。

　　找到空位与方良坐下后，陈胜小声地问方良：这最中间的几张太师椅是不是专门留给城主和副城主坐的？

　　方良听后则是回答：那几张空位置最初的确是专门给城主和副城主留的，只不过城主不喜听书，但是四层的确收益巨大，所以才保留了下来。另外就是这几把椅子其实任何人都可以坐，只不过坐下容易起来难。因为坐下之人的打赏钱财，必须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多一倍，并且在书讲完前是不允许起身离开的，哪怕想出恭也会被人盯着。曾有一外来富商因不懂此规矩，就被人联合做局差点赔的倾家荡产，好在最后副城主出面退回了一半。

　　陈胜一听谁都可以做，欲要起身上前，但是又听方良讲道要给钱，而且可能还会倾家荡产。又心里算了算那少到可怜的银两，还是尴尬的起身伸了个腰遂即再度坐下。

　　此时台上的说书人讲道：只见那夷洲三位胖瘦武师尾随着裴容到了青夷交界处。胖武师对其余二人讲：裴容小儿已然重伤，先前又是被其余几人围困久战，此番青洲就在眼前必然归心似箭，我等正好趁他懈怠不备之际合力出手。若成功取下此子的项上人头，你我兄弟三人必得武皇大人重用。若不成让他逃了去，也好对武皇大人讲青洲派人接应所以我等才未能留下裴容，到时候武皇大人也不至于怪罪我等。三人交谈完毕，随即分别缓缓靠近裴容。此时的裴手下正靠着一个树桩面露疲态，喝着酒壶中为数不多的烈酒。三人见裴容似是无力再战便相互点头示意，遂即手握斧钺冲着裴容砍去，一人下劈使出一招猛虎下山，二人横扫使出一招饿虎扑食。哎呀......

　　说到关键处说书人停顿片刻，也把听书的众人的心提了起来。有人听到了这关键时刻见说书先生停了下，遂即从身上解下钱袋向着舞台中央扔去。说书人见效果差不多了便又继续讲起：三人攻势虽来的凶猛，可裴容何许人也，青洲第一翘楚，三十五岁便已入武师境，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及。裴容见三斧冲着已经砍来，遂即双手发力打向树桩让自己平躺下来躲开三人合力一击......裴容最后以一招力破千军斩出，三人当即身首异处......三十五岁入武师，三十五岁战武皇，三十五岁一人战平十余人同境界武师，三十五岁重伤之躯仍能，力斩三位武师。若刚修武道，见裴容如井中蛙见天上月；若已武道有成，见裴容如一粒蚍蜉见青天。今生不战裴远之，纵称无敌也枉然。

　　说书人话闭拱手向众人行礼表示结束，台下观众一片叫好，又是一波打赏。陈胜见说书人讲完了，欲要随着方良起身离开。又听有人对着说书人喊道：先生可会讲近日城中疯传的《西游释厄传》？

　　遂即又有人附和的对着说书先生问到，说书先生则是回道：我虽有心想说，然我亦是只知此书的开头，我有心想寻得此人拜其为师，可终归福薄至今还未寻到，只是偶然寻得此人画像，若是诸君有见之的，可随时往登天楼告知于我，必有重谢。

　　众人听后遂即催促说书先生拿出画像让人看看，只见说书人拿出一幅画着一老一少的画像，少年脸庞清晰容易分辨，老道则坐于少年身后，画的并不正切。遂即有人开口到：先生这少年画的清楚，就是这后面的长者画的过于模糊，我们想找这长者也难以分辨啊。

　　陈胜起初听说书先生讲想找自己和林虚子觉得不以为然，毕竟天玄城那么大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找到自己。后面听到说书先生有自己和林虚子的画像，遂即拉起方良欲要赶紧离开的登天楼。

　　说书先生见有人询问，便开口解释到：当日说书之人正是此少年，我要找的也正是画中的少年，而非身后的长者。身上的长者乃是此少年之师，当时在现场听书人中有擅丹青者，遂将当时的场景画了下来，或是离的远了些所以未能将身后长者之貌画出。

　　此时的陈胜因为当时找空座找的太过里面，而导致现在想出去有些不便，又见那说书先生这样讲当即心如死灰。不是怕讲书被人听了去，而是今日讲书之收益大部分都被那说书人拿了去了，自己哪怕在讲也拿不到什么钱，何况还得拿出一半分给登天楼，真就越想越亏，遂即加快了脚步。方良自知能请到陈胜真的全是缘分，现在又跟着陈胜在学经商之法，所以不多问什么，只觉得应是陈胜不喜红白之物。

　　此时的说书先生则是拿着画像向着众人展示几圈后便要将画收回，大部分人看的并不真切，也只是当是看个大概。只有王凌云在看完画像后仔细回想了一番后便激动的喊道：哎哎哎，这不是吴道长么！大哥，小妹你们看，真的是吴道长哎！

　　说书先生听了王凌云的大喊欲要上前跟王凌云搭话了解一番情况，便听有人回到到：这有何稀奇，只要知晓《西游释厄传》的人，都知道说书之人姓吴。

　　方柔伸手欲要捂住王凌云的嘴，可王凌云的嘴更快的讲道：这吴道长可是我三弟的师傅，还是我亲眼见证，另外吴道长今天还......

　　剩下的话还没讲完，就被方柔捂住了嘴。方柔知晓自己哥哥请来陈胜不易，虽然自己不是那么喜欢这个陈胜甚至还有些讨厌，但是在二楼见饭后陈胜真的有很用心的给方良讲一些自己东西，虽然不确定那是什么，但是听方良真的很用心在听，所以才拉着王凌风和王凌云到四楼听书。只是没想到王凌云嘴太快，差点把陈胜住自己家的事都讲出来，万一坏了方良大事，所以才那么着急的捂住王凌云的嘴。

　　王凌风似是理解了方柔的意思，遂即说到：各位不好意思，这都是我二弟胡言乱语的。方才是见先生把这位吴道长夸得如此厉害，所以才胡言之，众位莫怪，莫怪。

　　听了王凌风的话语，立马就有人回应道：还以为你当真认识这吴道长，原来是谎言欺人，实在令人不齿。

　　说书先生听有人如此讲，有些犹豫但还是决意往三人方向靠近。王凌云则是拿下方柔挡着自己嘴巴的手略带生气说到：谁谎言欺人了，吴道长今日就是跟我坐同一辆马车来的登天楼！！！刚刚还跟我们一桌吃饭呢！！！

　　说书先生听王凌云这样讲更是心中激动，快步上前便对着王凌云拱手到：在下公孙章，不知小友，可否替我引荐一番？若能得见吴道长，我愿以重金酬谢。

　　方柔和王凌风见这样拦都没拦住王凌云讲出来，只能用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王凌云。王凌云见有人问自己吴道长，又侧头方柔和王凌风用看傻子一样的意思看着自己，遂即小声对着两人说到：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说书先生见王凌云没有搭理自己，只得再次开口：在下公孙章，不知小友，可否替我引荐一番？若能得见吴道长，我愿以重金酬谢。

　　有人听到王凌云讲陈胜就在登天楼的时候，就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动起来寻找起来。 王凌云也是回过神来，小声的回到：那个公孙先生，我现在讲刚刚是胡说八道的，你信吗？

　　公孙章则是笑笑回道：莫非是吴道长不愿轻易见生人？若是如此，小友可留下住址，改日我必携礼登门拜访。

　　此时的陈胜和方良已经快步走回了三层，并不知王凌云已经把自己在登天楼的事讲了出来，只是觉得三层属僻静之地应该少有人来，所以想等晚些楼上人散了，再去找他们三人。其实也如陈胜所料，三楼本就是专为想看武学残卷的人提供，所以除了来学武学残卷的人就未有其他人再进来。

　　陈胜见未有人寻来才稍稍安心，毕竟亏本的买卖不能做，累死累活不挣钱还给别人打工的事更加不能做。方良见陈胜刚刚如此心急，现在停下来好些了才开口到：不知恩师何故如此着急离开？说书传道本是好事，恩师如此是有何难言之隐吗？

　　陈胜则是故作高深回答到：并非有何难言之隐，家师曾有言：法不可轻传，道不可轻授。千金不传无义子，万财不度忘恩人。宁可街前饥饿死，不将道法作人情！

　　方良听陈胜如此讲，想到自己三次遇陈胜（一次城外，一次相撞，最后一次相邀），又想到今日饭后陈胜最开始对自己的那番说教，所以就自我脑补到果然这都是恩师为了考验我之类的内容。又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以后好给师父师祖多盖道观，好帮师父师祖传道。

　　此时的陈胜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今天随便忽悠的几句话，能被方良脑补出什么样的画面，更不知将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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