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集:合作社进行中,偷奸耍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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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靠山屯乃至周边几个屯子,表面上确实平静了不少。林场屯的林支书、王家屯的王支书先后打来电话,语气里带着久违的轻松,说那几个“刺头”回去后,虽然还没到积极分子的程度,但至少按时出工了,也不再公开散布消极言论,屯里的生产秩序恢复了正常。刘海甚至真的交了一份检查给林支书,字迹虽潦草,但认错态度还算端正。李芳也消停了,不再提病退的事儿,默默跟着大伙儿下地。秦建国听着这些汇报,心里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知道,这种平静是建立在“威慑”和“暂时安抚”之上的,就像在冰面上行走,看似坚固,底下却暗流涌动。知青们心底回城的渴望,以及对农村艰苦生活的厌倦,并未真正消除。他必须抓紧时间,让那个在座谈会上提及的“山货试点”尽快落地,给这些躁动不安的年轻人们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盼头。
天气愈发寒冷,一场大雪过后,山区彻底进入了猫冬时节。地里没了农活,但秦建国和沈念秋却更忙了。他们白天带着屯里的几个骨干,包括对山里情况最熟悉的赵老憨,顶着寒风,深入老林子,实地勘察山货资源。榛子林、蘑菇圈、野核桃沟、五味子坡……他们一一记录位置,估算产量,讨论如何在不破坏生态的前提下,进行可持续的采集。
晚上,秦建国则伏在炕桌上,就着一盏煤油灯,起草山货采集、加工和销售的详细规划。沈念秋在一旁帮着查漏补缺,她用自己城里人的眼光,提出对山货包装、品相要求的建议。老支书赵大山则凭借着多年的人脉,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可能打通销路的环节——县里的供销社、林场的工会,甚至是他当年认识的一个在省城土产公司工作的老战友。
“建国,念秋,”老支书在某天晚上他们讨论时,敲着烟袋锅说,“这事儿要干,就得干出个样子来。光靠咱们屯自己零散采点卖,成不了气候,也吸引不了那些知青。我的想法是,咱们牵头,联合林场屯、王家屯、孙家屯,成立一个‘靠山片区山货合作社’!咱们靠山屯出技术、出规划,负责联系销路,他们几个屯出人手,按照统一要求进行采集和初步晾晒。最后收益,按比例分成。”
秦建国眼睛一亮:“老支书,您这主意好!联合起来,规模就大了,货源也稳定,跟供销社或者收购站谈价格也有底气。而且,能把几个屯子的利益绑在一起,那些知青参与进来,也算是为集体做了贡献,记工分、分红利,都有奔头。”
“对,”沈念秋补充道,“我们可以把有文化的知青组织起来,成立一个技术小组,负责学习简单的质量分级、防虫防霉知识,甚至可以尝试搞点简单的加工,比如把榛子炒熟,把蘑菇穿成串,提升附加值。”
蓝图渐渐清晰,三人都感到一阵振奋。这个冬天,似乎因为这件事,而充满了不一样的忙碌和希望。
秦建国带着初步方案,先是去找了林场屯的林支书。林老蔫儿一听,激动得直拍大腿:“建国!你这可是雪中送炭啊!我们屯林子最深,山货最多,往年都烂在山里,或者被社员自己采点换零花钱,不成器。要是真能按你说的这么搞,那可是给屯里开了条财路!你放心,我们屯绝对支持,人手要多少有多少!那几个知青,我正愁怎么安排他们呢,这下正好,让他们跟着干!”
有了林场屯的积极响应,王家屯和孙家屯的工作就好做多了。王支书和孙支书也早就被知青问题弄得焦头烂额,听说有既能增加收入、又能稳定知青的好事,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几个屯子的支书在靠山屯又聚了一次,这次气氛与上次喝酒发愁时截然不同,充满了干劲和期待。合作社的章程、管理模式、收益分配方案很快敲定下来,由靠山屯秦建国总负责,各屯支书作为分社负责人。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几个屯子。社员们将信将疑,但更多的是好奇和期待。而知青们,反应则复杂得多。有的觉得这是画饼充饥,远水解不了近渴;有的则敏锐地感觉到,这或许是一条不一样的路。特别是那些回城希望渺茫,或者像刘海那样档案可能已经有了“污点”的人,开始暗中打听细节。
刘海确实在悄悄变化。那次被单独谈话,那几封随时可能寄出的“情况说明”信,像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不得不收敛。但真正让他心态开始发生微妙转变的,不仅仅是威慑,还有秦建国在座谈会上提到的“即使在农村,也一样有出路”那句话,以及眼下这个正在一步步变成现实的“山货合作社”。他私下里找过林支书,询问合作社是否需要懂记账、会写字的人。林支书看着这个曾经让自己头疼不已的刺头,难得地没有讽刺,而是告诉他:“好好干,表现好了,到时候自然有你发挥长处的地方。”
腊月初十这天早上,靠山片区山货合作社正式在靠山屯队部挂牌成立。没有锣鼓喧天,只是几个屯的支书和社员、知青代表聚在一起,开了个简短的会。秦建国把合作社的规划、前景再次向大家做了说明,并宣布,开春化雪后,立即组织第一次大规模集体采集。
会后的第二天,秦建国和沈念秋决定,趁着猫冬,组织一次小范围的试点采集和技术培训。目标是后山一片已知的榛子林和一处干燥背风山崖下生长的优质蘑菇。参与者除了靠山屯的赵老憨等几个老把式,秦建国特意点名让林场屯的刘海、王家屯那个之前写假证明的李芳、以及孙家屯一个平时沉默寡言但干活踏实的男知青张建军参加。这是一种姿态,也是一种考验。
清晨,天色微亮,寒风刺骨。集合地点,赵老憨带着工具,呵着白气,给几个年轻人讲解进山的注意事项,如何辨别榛子的成熟度,如何采摘不伤枝,哪种蘑菇能吃,哪种有毒。刘海听着,神情专注,偶尔还问一两个问题。李芳则显得有些紧张,紧紧跟着队伍。张建军一如既往地沉默,但眼神里透着认真。
深入山林,积雪没过脚踝,行走艰难。但呼吸着清冽的空气,看着挂满霜雪的林木,以及赵老憨如数家珍般地指点着各种山货,几个年轻人的脸上渐渐褪去了在屯子里时的沉闷和倦怠,多了几分新奇和投入。刘海体力好,学着赵老憨的样子,攀着树枝采摘高处的榛子,动作从一开始的生疏渐渐变得熟练。李芳细心,跟着沈念秋学习辨别和采摘蘑菇,小心翼翼地将一朵朵肥厚的松树蘑放入背篓。
休息时,大家围坐在避风处,点燃一小堆篝火,烤着带来的窝头,就着热水吃。跳跃的火光映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庞。
“没想到,这山里东西还真不少。”刘海啃着窝头,忽然冒出一句。
“那是,老祖宗留下的宝库,就看咱们会不会用。”赵老憨吧嗒着旱烟,眯着眼说,“以前是没路子,采多了也卖不掉。现在有建国支书他们张罗,兴许真能成。”
李芳小声说:“要是真能卖上价钱,年底多分点红,也能给家里寄点……”她想起城里拮据的父母,眼神黯淡了一下。
沈念秋温和地说:“会的。只要我们保证质量,打出名气,销路会越来越好的。到时候,你们这些有文化的年轻人,作用就大了,记账、核算、跟外面联系,都得靠你们。”
刘海看了一眼秦建国,欲言又止。秦建国察觉到了,问道:“刘海,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刘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秦支书,我就是觉得……光靠人工采集,效率还是低。而且有些山货长在陡峭的地方,不好采。我……我家里以前有亲戚在林业局,我见过他们用的那种带长杆的修剪钳,要是能弄到几把,采高处的榛子、核桃就方便多了。”
秦建国和沈念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赞许。这小子,肯动脑子了。
“这个建议很好!”秦建国肯定道,“等开春合作社有了点收益,第一批就想办法添置些工具。刘海,这个事你留心记着,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去县里或者林场打听打听。”
刘海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的随口建议会被如此重视,他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彩,点了点头:“嗯,我记下了。”
这次小规模进山,收获的不仅仅是几背篓榛子和蘑菇,更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参与的几个知青,亲眼看到了资源的丰富,亲身参与了劳动,感受到了被信任和赋予责任的感觉,心里那颗对前途绝望的坚冰,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
回到屯子,秦建国让沈念秋组织刘海、李芳、张建军他们,把采集回来的山货进行整理、分类、晾晒,并让他们记录下数量和初步的处理过程。这看似简单的工作,却让他们有了实实在在的参与感和归属感。
然而,就在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腊月十八这天,林场屯的林支书又骑着自行车,顶着风雪急匆匆地赶到了靠山屯。这次,他脸上不再是尴尬,而是愤怒和焦急。
“建国!出事了!”林支书顾不上寒暄,直接嚷道,“刘海那小子!又惹祸了!”
秦建国心里一沉:“怎么回事?慢慢说。”
“他不是跟着你们进山采了趟山货吗?回来是消停了两天,也跟着整理晾晒。可不知道听了哪个王八蛋撺掇,还是他自己贼心不死,竟然……竟然偷偷摸摸联系了他城里一个有点门路的同学,想把他自己采集和后来分到他名下山货,私下里运到城里去卖高价!被我们屯的老马头撞见了!人赃并获!”
秦建国眉头紧锁:“他现在人在哪儿?”
“被我关在屯部仓库里呢!”林支书气得直哆嗦,“这个混账东西!狗改不了吃屎!我好心给他机会,让他参与合作社,他倒好,转过头就想挖集体墙角!建国,这次绝对不能轻饶了他!那几封信,得给他寄到公社去!不然以后谁都这么干,合作社还没办起来就得散架!”
秦建国沉默了片刻,问道:“他那个同学,什么来路?联系上了吗?”
“好像是县里哪个厂子供销科的儿子,有点小权。刘海就是通过他,想绕过合作社,直接把山货卖到他们厂子食堂,价钱比供销社收购价高两三成!”林支书叹道,“这小子,脑子是活,可就是不用在正道上!”
秦建国对沈念秋说:“念秋,你去把老支书请来。”然后对林支书说,“老林,你先别急,这事我们得妥善处理。处理重了,可能真把刘海推到对立面,也寒了其他观望知青的心。处理轻了,又不足以服众,合作社的规矩立不起来。”
老支书很快来了,听了情况,吧嗒着烟袋,半晌没说话。
“老支书,您看这事……”林支书急切地问。
“刘海这小子,是块材料,可惜心没摆正。”老支书缓缓道,“他这么做,一方面是想多弄点钱,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想向他那个同学,向城里人证明自己有点本事,不甘心就这么窝在农村。心思活,胆子大,用好了是把快刀,用不好就容易伤到自己。”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因为他心思活就不处罚了吧?”林支书道。
“处罚肯定要处罚,而且要公开处罚,让所有人都知道,破坏合作社规矩是什么下场!”老支书语气坚决,“但是,处罚之后呢?是把他一棍子打死,还是再给他一次机会?”
秦建国接口道:“老支书,我明白您的意思。刘海这次犯错,性质严重,必须严惩。我的想法是,第一,他私下联系的山货,全部没收,充公作为合作社集体财产。第二,扣罚他相当于这批山货价值双倍的工分,今年年底分红抵扣。第三,让他当着林场屯全体社员和知青的面做深刻检讨。至于那封信……”秦建国顿了顿,“暂时不寄,但要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再犯,绝不姑息!”
老支书点点头:“可以。不过,光是惩罚还不够。惩罚之后,要让他,也让所有人看到,合作社不会因为一个人犯错就停下,而且,我们依然愿意给真心悔改的人机会。建国,你亲自去林场屯处理这件事。处理完之后,把合作社下一步,关于开春后联系销路,可能需要派人去县里、甚至省城跑腿的计划,跟大家说说。这个跑外联的差事,需要脑子活、嘴巴灵、不怕吃苦的人。”
秦建国立刻领会了老支书的深意。这是打一巴掌,再给一个更大的甜枣,而且这个甜枣,恰恰能发挥刘海的“长处”。
当天下午,秦建国跟着林支书回到了林场屯。在屯部院子里,召开了全体社员和知青大会。刘海被带上来,低着头,脸色灰败。秦建国当众宣布了对他的处罚决定。听到要扣罚双倍工分、当众检讨,下面一片哗然,有人觉得解气,有人觉得活该,也有知青面露兔死狐悲之色。
刘海在众人的目光下,念了检讨书,声音低沉,但还算清晰。他承认了自己自私自利、破坏集体利益的错误,表示接受处罚。
处罚宣布完毕,气氛凝重。秦建国话锋一转,开始讲述合作社接下来的宏伟计划,提到了开春后不仅要扩大采集,还要尝试联系县里、省城更大的销路,甚至提到了老支书在省城土产公司的老关系。
“……跑销路,需要人。需要能说会道,不怕碰钉子,能坐得了长途车,也能啃得下冷干粮的人!”秦建国目光扫过在场的知青们,“这活儿辛苦,但有挑战性,干好了,就是给咱们整个靠山片区立下大功!到时候,合作社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他没有看刘海,但所有人都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刘海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依旧低着头,但紧握的拳头,似乎松开了些许。
处理完刘海的事件,秦建国回到靠山屯时,已是深夜。沈念秋还在等他,锅里温着饭菜。
“怎么样?”沈念秋关切地问。
“处罚了,也把后面的希望摆给他了。”秦建国疲惫地坐下,“就看他自己怎么选了。如果这次他能醒悟,踏踏实实干,将来跑销路,他或许真是个人选。”
沈念秋叹了口气:“这些知青,也不容易。一个个,都像绷紧的弦。”
“是啊,”秦建国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所以我们得更小心,既要拉着他们,也得管着他们,不能让他们走歪了,也不能让这根弦断了。”
这个年,靠山屯和周边几个屯子,就在这种既有新希望,又有旧麻烦的复杂气氛中到来了。鞭炮声零星响起,炊烟袅袅,掩盖了冰天雪地下的焦虑与期盼。秦建国知道,合作社的路才刚刚开始,考验远未结束。但看着身边忙碌的沈念秋,想到老支书的坐镇,以及那几个屯子支书逐渐被调动起来的积极性,他心中又充满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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