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石头

　　“我……我去！”

　　石星火的声音，带着孩童无法掩饰的颤抖，却像一道微弱的、撕裂厚重乌云的闪电，劈开了山洞里凝固的绝望！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牵引，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个小小的身影上。他站得笔直，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冰冷的医疗匣，像抱着唯一的盾牌。小脸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身体因极度的紧张而微微摇晃。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翻腾着恐惧的怒涛，但更有一股被逼到悬崖边缘后、破土而出的、近乎燃烧的勇气！那光芒是如此纯粹，如此灼热，刺得周黑虎这等悍匪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刺得陈默等人心头剧震！

　　死寂。只有洞口熔岩流淌的“滋滋”声和远处日军掷弹筒架设的金属碰撞声，如同嘲弄的计时器。

　　肖雯雯的身体猛地一震！防护面罩下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着石星火，看着他眼中那拼命燃烧的、几乎要灼伤她灵魂的决绝火焰，一股混杂着剧痛、怜惜和巨大冲击力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内心最后一道名为“理智”的堤坝！

　　“不行！”几乎是本能地，肖雯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她猛地伸出手，想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重新拉回自己身后！那是未来记载中点燃黑暗的火炬！他怎么能……怎么能去做注定被熄灭的引火物？！管理局的铁律、时空的禁忌在这一刻被她彻底抛诸脑后！她只有一个念头——护住他！护住这簇火苗！

　　“你给我回来！”周黑虎也猛地回过神，暴怒地低吼起来，大手一伸就要去揪石星火的衣领，“小崽子找死吗？！滚后面去！！”他的凶戾源自一种草莽的、对弱小者的粗暴保护，更夹杂着被孩童勇气强烈反衬出的、身为成年人的巨大羞惭！

　　然而，石星火却像脚下生了根！他猛地向后一缩，避开了周黑虎蒲扇般的大手，抱着医疗匣的手臂收得更紧！他仰着小脸，目光死死地、近乎固执地盯在肖雯雯脸上，仿佛屏蔽了周黑虎的怒吼和其他所有人的存在！

　　“姐姐！！”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哭腔，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倔强！泪水不受控制地从那双黑曜石眼睛里涌出，划过沾满泥灰的小脸，“你救了我的命！你治好了陈叔他们的伤！你……你比他们都厉害！！”他另一只没有受伤的小手指了指洞内那些被恐惧压垮的大人，动作带着孩童特有的、赤裸裸的直率，“只有你能带大家冲出去！只有你能杀那些鬼东西！！”

　　他剧烈地喘息着，小小的胸膛如同风箱般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血块，沉重而滚烫：

　　“我……我个子小！跑得快！鬼子……鬼子看不起小孩！我能行！我真的能行！！”他死死盯着肖雯雯防护面罩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信任和一种近乎献祭般的虔诚，“姐姐！你信不信我？！你信我一次！！”

　　最后的嘶喊在山洞岩壁上撞击、回荡，带着一种撕裂灵魂的力量！

　　肖雯雯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周黑虎抓空的巨掌，也凝固在空气中。山洞里所有人的心脏，仿佛都在这一声嘶喊中停止了跳动。

　　“信我一次……”

　　这四个字，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肖雯雯冰冷坚固的理性壁垒上，砸得轰然作响！

　　她来自3050年时空管理局，一个将情感视为冗余、将个体视为历史尘埃中一粒微尘的时代。信任？那是数据库里一个抽象的词汇，代表着风险评估中的不可控变量，是需要被严格清除的系统冗余！她习惯了观察、计算、执行冰冷的指令，习惯了在绝对理性的框架内行事。石星火身上那蓬勃的生命力、那纯粹的勇气、那焚烧灵魂般的求生渴望……都是她系统程序中无法解析的致命乱码！

　　然而此刻，这乱码却带着无法抗拒的、近乎原始的冲击力，穿透了她千年筑就的冰壳！那双盈满泪水、却燃烧着执拗火焰的黑曜石眼睛，像两颗坠落的星辰，狠狠砸进了她潜意识最深处的冰湖！她想起了3015年“摇篮”熄灭前，那些孩子们眼中最后消失的、同样带着困惑和不甘的光芒……

　　“信我一次！”

　　那不是请求，那是生命的呐喊！是这个注定要化为燎原烈焰的“星火”，在绝境中燃烧自身、只为开辟一条生路的决绝选择！

　　时间，在窒息般的对峙中凝滞。一秒？两秒？却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肖雯雯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硝烟和熔岩的气息灌入肺部，却无法冷却她体内沸腾的血液。她缓缓地、无比沉重地放下了僵在半空的手。

　　她的目光从石星火脸上移开，转向腰间那艘依旧在微微颤动、散发着不祥温热的时空梭残骸。追捕者的信号如同附骨之蛆，越来越清晰！她没有时间了！

　　“好！”肖雯雯的声音响起，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却无比的清晰和坚定！她不再看石星火，仿佛刚才那剜心般的抉择从未发生。她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猛地刺向周黑虎和陈默！

　　“周黑虎！”

　　“在！”

　　“找准时机！等我把‘东西’扔出去，鬼子开炮的瞬间！你带所有人！从洞后那条裂缝！冲出去！往东北方向跑！进老林子！有多快跑多快！别回头！！”肖雯雯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指令，不容置疑！

　　“洞后裂缝？”周黑虎一愣，随即眼中凶光爆闪！他明白了！这山洞后面还有生路！这女人果然藏着掖着！

　　“陈默！”肖雯雯的目光转向矿工头子。

　　“先生！”陈默挺直腰板，声音发颤，却带着一种被点燃的决绝。

　　“看好剩下的人！跟紧周当家的！谁掉队！别管！”肖雯雯的语气冷酷得如同严冬！但她下一句话，却让陈默浑身一震，“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分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活下去！把火种传下去！！”

　　“是！！”陈默用力点头，眼中瞬间涌上热泪！他听懂了！先生把最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了他们！

　　交代完毕，肖雯雯猛地弯腰！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左手一把将石星火紧紧抱在怀里！右手则闪电般探向腰间的医疗匣！不是打开，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那个冰冷的金属盒子从腰间扯下！连接处的卡扣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哒”脆响！

　　“星火！”肖雯雯的声音贴着男孩的耳朵响起，语速极快，带着一种金属般的、不容抗拒的穿透力，“抱紧它！听我命令！冲出洞口！往东跑！钻进那片针叶林！别停！一直跑！把它……把它当成你爹娘留给你的命根子！死死抱住！抱给鬼子看！听懂了吗？！”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铁锥，狠狠刺入石星火恐惧与勇气交织的眼底！

　　“听……听懂了！”石星火用力地、几乎要将牙齿咬碎般点头！他猛地伸出两只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那个冰冷的医疗匣！小小的身体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眼神却死死盯着肖雯雯，传递着“死也不会松开”的决绝！

　　肖雯雯不再说话。她抱着石星火，如同猎豹般冲向洞口那片流淌熔岩的“门帘”！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防护服的温度报警瞬间响起尖锐的鸣叫！她却恍若未闻！

　　洞口的熔岩缝隙外，景象清晰可见！

　　三个“清道夫”依旧悬浮在洼地中央，如同冰冷的裁决者。它们的光学感应器大部分锁定着山洞入口，其中一个的手臂前端，惨白色的能量光芒再次凝聚，显然在准备下一轮熔穿岩壁的攻击！

　　而在洼地西侧山口处，十几个土黄色身影已经完成了掷弹筒的架设！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山洞！一个挥舞着小旗的鬼子军曹，正对着山洞方向，狞笑着举起手臂，准备狠狠挥下发射命令！旁边的弹药手已经捧起了沉甸甸的炮弹……

　　时机！就是现在！

　　“走！！！”肖雯雯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撕裂般的咆哮！同时，她抱着石星火的身体猛地向外一送！动作决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抛出的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是一枚精准制导的炸弹！

　　小小的身影，如同被发射出去的炮弹，猛地冲出了熔岩流淌的洞口！灼热的气流瞬间包裹了他！怀中的医疗匣在洞口天光和洞内照明灯的交汇下，反射出冰冷而奇异的光芒！

　　“そこに！（Soko ni！ 在那里！）”“子供？！（Kodo？！ 小孩？！）”洼地西侧山口，正准备挥旗的鬼子军曹猛地一愣！他看到了那个突然从熔岩缝隙后冲出来的、抱着个古怪金属盒子的小孩！太过突兀！太过诡异！

　　就是这刹那的惊愕和迟疑！

　　“畜生！开炮啊！！”周黑虎在洞内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虽然计划被打断了一瞬，但他瞬间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

　　“打！给老子打！！”周黑虎的吼声如同信号弹！那几个架着掷弹筒的日军炮手下意识地将炮口微调，对准了那个突然出现的、抱着古怪东西的小孩！军曹的手臂也下意识地狠狠挥下！

　　“放！”

　　咚！咚！咚！

　　沉闷的、如同重锤擂鼓的发射声瞬间撕裂空气！三发掷弹筒炮弹带着凄厉的尖啸，划破低矮的天空，如同死神的獠牙，狠狠地砸向洞口区域！目标……正是刚刚冲出来、暴露在空地中央的石星火！以及……悬浮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三个“清道夫”！

　　时间，在肖雯雯撕裂的瞳孔中被无限拉长！

　　她站在熔岩缝隙之后，如同被钉在了地狱的入口。防护面罩下，她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手指死死抠进掌心，嵌入肉中竟毫无知觉。她的强化视觉捕捉着每一个残酷的细节：

　　石星火那瘦小的身体刚冲出洞口，就被迎面扑来的灼热气流和巨大的爆炸声浪狠狠掀了一个趔趄！他死死抱着医疗匣，像抱着一块救命的浮木，本能地遵照肖雯雯的命令，没有丝毫犹豫，迈开两条细瘦的腿，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东侧那片浓密的针叶林冲去！小小的身影在空旷的死亡洼地上，如同一只扑向烈火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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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他身后不足十米处！三发致命的炮弹，带着毁灭一切的动能和死亡尖啸，悍然降临！

　　轰！轰！轰！！！

　　三团巨大的、橘红色的火球在洼地中央猛烈爆开！如同三朵择人而噬的死亡之花骤然绽放！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浪瞬间将一切声音都吞噬了！灼热的气浪如同无形的巨锤，以爆炸点为中心，呈环形疯狂扩散开来！

　　噗！

　　冲在最前面的石星火，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拍中后背！小小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猛地向前扑飞出去！医疗匣脱手飞出！他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泥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一动不动！

　　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石、泥土和被炸碎的灌木残骸，如同狂暴的沙尘暴，席卷了整个洼地！

　　然而！

　　爆炸的核心！

　　那三个悬浮的“清道夫”所在的位置！

　　时间仿佛在那个区域陷入了诡异的停滞！

　　足以将人体瞬间撕裂、将岩石炸成齑粉的恐怖冲击波和高速破片，在接触到“清道夫”周身那层无形的力场屏障时，速度骤然变得极其缓慢！冲击波如同撞上了一堵绝对弹性壁垒，被强行扭曲、偏转、消散！飞射的破片则如同陷入了粘稠无比的胶水，在距离“清道夫”银灰色装甲表面不足一尺的空气中，诡异地悬停、震颤！尖锐的金属碎片被高温和冲击波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状，凝固在半空中，形成一片扭曲狰狞的金属荆棘林！

　　但……并非完全无效！

　　那无形的力场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地波动、荡漾起来！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在“清道夫”周围疯狂扩散！银灰色的装甲表面，那些流淌的蓝色能量纹路瞬间变得极其明亮、急促！如同超负荷运转的电路！其中一个“清道夫”抬起的手臂前端，那刚刚凝聚的惨白色光束，在剧烈震荡的力场干扰下，猛地失控！光束如同挣脱束缚的毒蛇，歪歪扭扭地射向旁边的空地，将地面熔出一个深坑！

　　“有效！！冲击波干扰了它们的力场！！”冰冷的系统分析在肖雯雯脑中瞬间闪过！她甚至捕捉到了其中一个“清道夫”头部光滑的感应球体上，那细微的能量波动紊乱信号！

　　几乎是同时！

　　“清道夫”的威胁判定优先级瞬间改变！

　　三道冰冷的光学感应器，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瞬间锁定了洼地西侧山口——炮弹来袭的方向！那三具悬浮的银灰色躯体，无视了地上昏迷的石星火，无视了还在翻滚的烟尘，如同三道离弦的银色闪电，骤然启动！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目标直指那群刚刚发射完掷弹筒、还未来得及重新装填的日军士兵！

　　嗡——！嗡——！嗡——！

　　刺目的惨白色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跨越空间！精准、冰冷、毫无怜悯！

　　噗！噗！噗！

　　光束如同热刀切过黄油！三个正在手忙脚乱搬运炮弹的日军士兵胸前瞬间出现贯穿的焦黑孔洞！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直挺挺地栽倒！

　　“妖怪！是妖怪！！”幸存的日军士兵发出了骇人的惨叫！他们亲眼看着自己射出的炮弹被诡异地“冻结”，看着同伴被无声的光束瞬间秒杀！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垮了他们的战斗意志！

　　“开火！开火！！”鬼子军曹发出绝望的嚎叫，举起手枪疯狂射击！

　　但一切都是徒劳！

　　哒哒哒的步枪子弹打在“清道夫”的力场上，如同撞上铜墙铁壁，要么悬停熔化，要么被直接弹开！“清道夫”如同冲入羊群的机械死神，惨白色的光束如同地狱的探照灯，每一次闪烁，都精准地带走一条甚至多条生命！洼地西侧山口瞬间变成了屠杀场！日军的惨叫、混乱的枪声、光束熔穿肉体的“嗤嗤”声……交织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交响！

　　机会！！！

　　“就是现在！！！冲！！！”肖雯雯的嘶吼如同炸雷！她猛地转身！左手闪电般抽出腰间的能量手枪，右手则指向山洞深处一块被藤蔓和巨石遮掩的角落！防护服的照明光柱瞬间聚焦过去！“裂缝在那里！快！！！”

　　“跟老子冲！！！”周黑虎的怒吼几乎同时响起！他如同一头被解开锁链的猛虎，第一个扑向那个裂缝！手中的歪把子机枪枪托狠狠砸向堵路的藤蔓和碎石！

　　“冲啊！！”陈默也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拖着身边还在发懵的老蔫和二愣子，连滚带爬地跟上！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那几个幸存的胡子也红了眼，嚎叫着冲向生路！

　　狭窄的山洞瞬间被疯狂的人群塞满！混乱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绝望的嘶吼……所有人都挤向那道象征着生机的黑暗裂缝！

　　肖雯雯没有立刻跟上。她站在熔岩缝隙前，如同最后一道闸门。她的目光死死锁定着洼地东侧——石星火倒下的地方！

　　小小的身影一动不动地趴在冰冷的泥地上，小小的身影一动不动地趴在冰冷的泥地上，距离爆炸中心不远。那个冰冷的医疗匣，则摔落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在弥漫的硝烟和尘土中反射着微弱的天光。而更远处，那三个“清道夫”正在山口处高效地收割着日军的生命，如同冰冷的割草机。暂时……还没有注意到那个渺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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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出去！趁乱把他抢回来！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攫住了肖雯雯的心脏！

　　她体内的超载药剂残余效果瞬间被点燃！肾上腺素疯狂飙升！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但只要一个冲刺……

　　嗡！！！

　　腰间那艘时空梭残骸，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疯狂的震颤！一股炽热到近乎焚烧的能量脉冲猛地炸开！灼痛感瞬间穿透防护服！同时，一道清晰得如同在耳边响起的、冰冷无情的电子合成音，如同死神的宣判，直接在她意识深处轰鸣！

　　“警报！高维通道强制开启！空间坐标锁定！追捕者实体化完成！预计抵达倒计时：十……九……”

　　滴答！滴答！滴答！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丧钟！在她颅内敲响！

　　肖雯雯的身体猛地僵住！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冲出去？来不及了！十秒钟！根本来不及冲到石星火身边再把他拖回来！甚至……她扭头看向身后——周黑虎和陈默等人刚刚挤过半人宽的裂缝，后面还有一半的人在拼命推搡！如果她现在冲向石星火，一旦追捕者抵达，时空湮灭的范围足以覆盖整个洼地！所有人……包括还在裂缝中挣扎的矿工和胡子……都将化为虚无！

　　一边是未来燎原的星火，一边是即将被抹杀的、几十条挣扎求生的性命！

　　一个选择，决定两条路的尽头是彻底的黑暗，还是……或许能保留一丝微光的可能？

　　“八……七……”倒计时如同冰锥，狠狠戳进她的思维核心！

　　肖雯雯猛地闭上了眼睛！防护面罩下，一滴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瞬间被高温蒸干！她的右手，那只握着能量手枪的手，因极致的用力而指节发白，剧烈地颤抖着！她甚至听到了自己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

　　“星火……”一个无声的名字在她灵魂深处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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