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生死抉择

　　小七弓起背，发出我从未听过的尖啸。它的瞳孔完全变成了蓝色，像是两颗微型月亮。

　　快艇上的渔夫们集体后退了一步。

　　“妖……妖怪！”

　　“是tS-7的实验体！”

　　趁着他们慌乱，大胡子启动高压水炮。

　　水柱冲翻了最近那艘快艇，落水的人惨叫声不断，海面上漂浮的蓝雪迅速腐蚀掉他们的皮肤。

　　我皱了皱眉。

　　回到驾驶舱，小七已经恢复正常，正舔着爪子上的伤口。

　　我盯着它看了很久，想起第一次见到它的场景——那是在哥哥实验室门口，它左耳上的缺口能让我记得。

　　我轻声说：“小七，你早就知道萧烬和你……”

　　小七抬头看我，猫眼里闪过一丝人类才有的悲伤。

　　这时从船底处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

　　大胡子脸色变了：“是潜水员。”

　　“不是tS-7？”

　　“更糟。”他调出监控，“是拾荒者，专门打劫逃生船的。”

　　画面里，三个穿着自制潜水服的人在用焊枪切割船底。他们头盔上还绑着我在小区见过的蓝色药剂。

　　“那些蓝药水是什么？”我把那点蓝色指给大胡子看。

　　大胡子往腰间别了把鱼叉枪：“tS-7的兴奋剂，能让普通人三天不睡不觉。”他啐了一口，“副作用是七天后浑身烂疮。”

　　船底又传来“咚”的一声，比刚才更响。

　　小七窜到我脚边，叼着张泛黄的照片。是十岁生日时，父亲教我认北斗七星的老照片。照片背面是他工整的字迹：【星星不会说谎】。

　　我摩挲着照片：“老张的视频……是假的吧？”

　　“半真半假。”大胡子调出视频截图，放大老张背后的窗户，“看倒影。”

　　玻璃反射里，母亲被绑在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但病床上的父亲右手小指完好，可我爸爸去年切冻鱼时就少了半截。

　　手机震动，是串乱码号码发来的：【别信 他们在录音】。

　　我攥紧鱼叉枪，“要救人，但不能按他们说的做。”

　　小七用脑袋蹭我的小腿，爪子在地上划出“tS-7”的字母。我突然想起萧烬在梦里说过的话：“真相才是最好的武器。”

　　“直播。”我抓起手机，“现在通讯电力还没断，把tS-7的勾当全抖出来。”

　　大胡子咧嘴笑了：“够疯，我喜欢。”

　　他掀开控制台暗格，拿出个老式录像机，“用这个，防信号干扰。”

　　我刚打开直播，船底就传来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三个拾荒者从检修口爬进来，蓝色药剂从他们头盔边缘往下面滴。

　　“家人们看啊！”我把镜头对准他们，“这就是tS-7害人的证据！”

　　领头的拾荒者愣住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镜头：“你……你胡说！这是增强剂！”

　　“那你怎么在流血？”我指着他的耳朵，蓝黑色脓血正从耳洞渗出。

　　正当这时，小七发出一声尖叫，接着就扑向了右侧舱门。

　　门被从外面踹开，两个穿tS-7制服的人举枪冲进来，正是小区里追捕我的那对男女。

　　“直播是吧？”女人冷笑着按下耳麦，“林姐，要切断吗？”

　　扬声器里传来林妍的声音：“不，让她播。”

　　她顿了顿：“等会抓人的画面，正好当反面教材。”

　　枪管抵在我腰间的触感冰冷刺骨。直播镜头里，观众人数正在疯涨——三万、五万、十万……

　　林妍的手下故意让镜头拍到她狞笑的表情。

　　“继续播啊。”那女人扯着我的头发，“让大家都看看造谣者的下场。”

　　小七的蓝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极速窜上货架，碰倒了一箱鱼罐头。

　　哗啦啦的声响中，我听见极轻的“叮”一声。

　　萧烬的玉佩声！

　　“新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檀香味的吐息拂过耳垂，“看天枢。”

　　我抬起头。舷窗外，北斗七星最亮的那颗“天枢星”突然大放光明。

　　与此同时，整艘船的电子屏同时亮起，显示着《凤临九州》第74章的文字：

　　【国师袖中铜钱落，风云骤变天地惊】

　　“什么鬼东西？”女特工慌乱地调转枪口。

　　“就是现在！”

　　大胡子大叫着一个肘击打翻男特工，我趁机扑向控制台。小七比我还快，爪子准确拍在方向舵解锁键上。

　　“拦住她！”林妍的尖叫从对讲机传出。

　　萧烬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古琴般的清越：“左满舵，三息之后。”

　　我拼命转动方向盘，破冰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船头犁开浮冰，直直撞向追踪舰。

　　女特工踉跄着扑来，被我用消防斧柄击中膝盖。

　　“你们这群被分裂的tS-7坏种……”我喘着粗气把她的脸按在舷窗上，“不是喜欢看戏吗？”

　　追踪舰上的人在甲板乱窜，极光中逐渐浮现萧烬的虚影——古装广袖，右眼角的泪痣泛着蓝光。他抬手作揖，念的正是我写的台词：

　　“此乃天罚，非人力可挡。”

　　轰！

　　撞击的冲击波把我们都掀翻在地。

　　小七跳到我肩上，猫眼里映出冲天火光。

　　追踪舰的油箱被引爆，蓝色火焰裹挟着红雪，在夜空绘出诡异的画卷。

　　“快看！”大胡子指向海面。

　　燃烧的残骸间，老张架着艘小艇冲出火海。

　　我惊喜非常。

　　萧烬的身影渐渐消散，最后化作一缕檀香。肩头的小七突然开口，这次是标准的古语腔调：

　　“娘子，该启程了。”

　　我望向导航图——北斗七星指向的正北方，正是冰岛。

　　“我知道，我知道！”我重复着，怎么去是个问题，但更重要的是去之前，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老张上了船，他的身上有些微伤，问题不大，船舱内有医药箱，我让他先进去休息。

　　我坐在破冰船甲板上，手指飞快地剪辑着手机里的视频素材。

　　小七蹲在背包上，尾巴时不时扫过屏幕。

　　“这段要加进去。”我点开拾荒者耳朵流脓血的画面，”还有这个——”

　　大胡子递来杯热咖啡：“没加糖。直播间开了？”

　　“嗯。”我调整镜头角度，让身后tS-7追踪舰的残骸入镜，“家人们看清楚了，这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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