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力量的代价

　　叶天一握紧拳头，掌心的纹路微微发烫。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体内翻涌的黑暗能量。

　　“我们继续前进。”他率先迈开脚步。

　　林婉儿快步跟上，目光始终停留在他手上。那些纹路比刚才更明显了，翠绿与漆黑交织的图案几乎覆盖了整个手背。

　　赵无极扛着剑走在最后，警惕地环顾四周。荒漠界面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仍残留着规则混乱的波动。

　　“叶兄，你确定没事？”铁雄盟主沉声问道，“刚才你脸色很不好。”

　　叶天一勉强笑了笑：“只是有点累。融合两种力量消耗太大。”

　　他刻意放慢脚步，借着带路的时机调整呼吸。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体内两股力量的拉扯。生命古树碎片带来的生机在修复他的经脉，暗影碎片带来的黑暗能量却在不断侵蚀。

　　云鹤长老若有所思：“规则之力非同小可。古籍记载，曾有修士强行融合异种能量，最后爆体而亡。”

　　林婉儿闻言紧张地抓住叶天一的衣袖。

　　“放心，我有分寸。”叶天一拍拍她的手，掌心的纹路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腕。

　　林婉儿猛地缩回手，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看去，手腕上竟浮现出淡淡的黑色印记。

　　“怎么了？”叶天一注意到她的异常。

　　林婉儿迅速用衣袖遮住手腕：“没什么，被沙子硌到了。”

　　她不敢说出真相。那些黑色印记正在缓慢扩散，带着阴冷的气息。

　　众人穿过一片扭曲的岩柱区。叶天一抬手轻点，错乱的时空规则便自动理顺，开辟出一条安全通道。

　　赵无极惊叹：“这也太方便了！”

　　铁雄盟主却皱起眉：“如此随意操控规则，真的没有代价吗？”

　　叶天一没有回答。他感觉喉咙发紧，黑暗能量正在冲击他的理智。刚才理顺规则时，他竟产生了一个危险的念头——若是让这些岩柱全部崩塌，会是什么景象？

　　“休息一下。”他突然停下脚步，额角渗出冷汗。

　　林婉儿立即取出水囊递给他。在叶天一接过的瞬间，她清楚看见他眼底闪过一抹漆黑。

　　“你的眼睛...”她小声说。

　　叶天一猛地转头：“什么？”

　　那眼神让林婉儿心头一颤。平时的温和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没什么。”她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赵无极盘腿坐下，擦拭着长剑：“接下来往哪走？这鬼地方连个参照物都没有。”

　　叶天一闭目感知片刻：“东北方向，大约十里外有生命古树碎片的气息。”

　　云鹤长老掐指推算：“东北方...大凶之位啊。”

　　“必须去。”叶天一站起身，突然一个踉跄。

　　黑暗能量再次暴动，这次比之前更强烈。他感觉有无数声音在脑海中嘶吼，诱惑他释放全部力量。

　　“你怎么了？”林婉儿扶住他，发现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叶天一强撑着站直：“没事，起来太猛头晕而已。”

　　他不敢说出实情。那些黑暗低语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甚至开始影响他的判断。

　　继续前行不久，他们遇到一片时空乱流。银白色的碎片在空中飞舞，随时可能将人撕碎。

　　“让我来。”叶天一上前一步。

　　他抬手准备控制乱流，却发现掌心的纹路完全变成了黑色。黑暗能量占据上风，生命古树的力量被压制了。

　　“等等！”林婉儿抓住他的手腕，“你的手...”

　　叶天一低头看去，心头一沉。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小臂，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赵无极握紧剑柄：“叶兄，你真的还能控制这股力量吗？”

　　所有人都看向叶天一。铁雄盟主和云鹤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移动位置，形成合围之势。

　　叶天一苦笑：“连你们也不信我？”

　　“我们信你，”铁雄盟主沉声道，“但不信你体内的黑暗能量。”

　　时空乱流突然加剧，一块碎片擦着赵无极的脸颊飞过，留下血痕。

　　“没时间争论了！”叶天一猛地挥手。

　　黑暗能量汹涌而出，瞬间冻结了所有时空碎片。整个区域陷入诡异的静止，连风声都消失了。

　　众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这种力量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叶天一大口喘着气，眼中的漆黑渐渐褪去。这次强行使用力量让他几乎虚脱，但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走...”他声音沙哑，“趁现在...”

　　林婉儿扶着他快步穿过静止的乱流区。在经过一块冻结的时空碎片时，她无意中瞥见碎片映出的倒影——叶天一的背后，隐约浮现出一个黑色人影。

　　她不敢声张，只是默默握紧了叶天一的手臂。

　　穿过乱流区后，叶天一解除了力量。所有时空碎片恢复流动，互相碰撞湮灭。

　　“刚才那是...”赵无极欲言又止。

　　“规则掌控。”叶天一简短回答，不愿多谈。

　　他感觉体内的平衡正在被打破。黑暗能量越来越活跃，生命古树的力量节节败退。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完全被黑暗吞噬。

　　云鹤长老突然开口：“小友，老朽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能否让老朽探查你的经脉？或许有办法平衡你体内的力量。”

　　叶天一犹豫了。让外人探查意味着暴露自己的虚弱，但现在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伸出右手，掌心的纹路让云鹤长老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规则侵蚀！”长老脸色发白，“古籍记载，被规则之力反噬者，会逐渐失去自我，最终成为规则的傀儡。”

　　林婉儿惊呼：“有办法解救吗？”

　　云鹤长老摇头：“记载不全，只说需要至纯至善之力才能净化。”

　　众人都沉默了。在这片混乱的荒漠中，去哪里寻找至纯至善之力？

　　叶天一收回手，黑色纹路似乎又扩散了一些。他想起暗影首领的话——这只是开始。

　　“先找到生命古树碎片。”他继续向前走，“或许它能压制黑暗能量。”

　　这次没人再质疑。大家都明白，时间不多了。

　　越往前走，叶天一的状态越差。他需要频繁停下来压制暴动的力量，有两次甚至需要铁雄盟主和赵无极联手才能帮他稳定下来。

　　林婉儿始终陪在他身边，手腕上的黑色印记已经蔓延到手臂。她悄悄用布条缠住，不想让叶天一分心。

　　“就在前面。”叶天一突然指向一处沙丘。

　　沙丘后方，翠绿的光芒若隐若现。生命古树碎片的气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就在众人准备上前时，叶天一猛地跪倒在地。黑色纹路瞬间覆盖了他整条右臂，眼中的清明被疯狂取代。

　　“滚开！”他对着空气嘶吼，“都给我滚开！”

　　林婉儿想靠近，被铁雄盟主拦住：“小心，他现在敌友不分。”

　　叶天一痛苦地抱住头，脑海中无数声音在争吵。黑暗能量想要完全掌控他，生命古树的力量在拼命抵抗，两股力量的撕扯让他几乎崩溃。

　　“婉儿...”他突然看向林婉儿，眼神短暂恢复清明，“离我远点...”

　　话音未落，黑暗再次占据上风。他抬手挥向沙丘，整个沙丘瞬间崩塌，露出下方的生命古树碎片。

　　碎片散发着温暖的绿光，照亮了叶天一脸上的挣扎。他一步步走向碎片，右手完全被黑暗笼罩，左手却拼命想要阻止自己。

　　“帮我...”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赵无极和铁雄盟主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按住他的肩膀。云鹤长老快速结印，一道清心咒打入叶天一体内。

　　短暂的空隙中，叶天一左手猛地抓住生命古树碎片。翠绿光芒大盛，暂时压制了黑暗能量。

　　他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差点...就控制不住了...”

　　林婉儿跪在他身边，眼泪终于落下：“我们不想办法不行了。下次你可能就回不来了。”

　　叶天一看着手中交织的纹路，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惧。这不是他想要的力量，这是诅咒。

　　暗影首领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现在后悔已经晚了。黑暗已经扎根，你只能选择接纳它。”

　　叶天一握紧生命古树碎片，翠绿光芒微微闪烁。

　　“会有办法的。”他站起身，眼神坚定，“在完全失控之前，我一定会找到解决的方法。”

　　他看向远方，那里是下一个界面的入口。或许在某个界面，就存在着净化黑暗的希望。

　　但首先，他们得活着离开这片荒漠。而叶天一很清楚，每使用一次力量，他就离失控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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