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内鬼竟然是那个叫阿旺的年轻伙计！林凡看着石柱指出的方向，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阿旺是第一批招进来的五人之一，平时沉默寡言，干活卖力，看起来最是憨厚老实。真是人不可貌相！

　　“知道他传递了什么消息出去吗？”林凡压低声音问石柱。

　　石柱摇头：“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但接头的货郎，我认得，是西市‘赵氏杂货’的伙计，那家铺子，明面上卖杂货，暗地里常替一些大户人家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与锦绣阁赵东家往来密切。”

　　果然是他！林凡眼中寒光一闪。既然找到了内鬼，知道了对手，那就好办了。

　　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将沈万财和石柱叫到僻静处，低声吩咐了一番。

　　当晚，工坊照常歇工。林凡故意在阿旺面前，愁眉苦脸地对沈万财抱怨：“沈先生，库存最多再撑三天！从周边收购的路子也被断了，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要停产？”

　　沈万财配合地叹了口气：“东家，为今之计，恐怕只能动用我们最后的储备了。”

　　“最后的储备？”林凡“疑惑”地问。

　　“是啊，”沈万财压低声音，但确保不远处的阿旺能隐约听到，“东家您忘了？我们之前不是秘密收购了一批上好的陈年猪板油，藏在城南那个废弃的土地庙神像后面吗？本是预备着应急或者研制新品用的，眼下正好可以顶上去！虽然位置偏了点，取用麻烦，但足够我们支撑十天半个月了！”

　　林凡“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多亏沈先生提醒！明天一早，我就让石柱带几个可靠的人去取回来！”

　　两人演得惟妙惟肖，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竖着耳朵偷听的阿旺听个大概。

　　阿旺低着头，默默擦着工具，但林凡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擦桌子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耳朵微微动着。

　　鱼儿，上钩了。

　　第二天，林凡故意让石柱带着两个亲信伙计，大张旗鼓地出了城，往城南方向而去，做出要去取“秘密储备”的架势。

　　而工坊这边，则一切如常，只是生产效率故意放慢了些，营造出一种原料即将耗尽的紧张气氛。

　　林凡则带着沈万财，悄悄找到了程咬金，将内鬼和赵东家的阴谋和盘托出，并说了自己的“钓鱼”计划。

　　程咬金一听，勃然大怒：“他娘的！赵扒皮这龟孙子，玩阴的玩到俺兄弟头上了！还敢在俺眼皮子底下安插钉子！小子，你放心，这事包在俺身上！俺这就去点一队亲兵，埋伏在土地庙周围，等那帮兔崽子自投罗网！”

　　有了程咬金这尊大神出手，林凡彻底放心了。

　　果然，到了下午，石柱派人回来报信——他们在土地庙守株待兔，成功抓获了试图盗窃那批根本不存在的“陈年猪板油”的七八个汉子，领头的是赵氏米行的一个管事！人赃并获（虽然赃物是假的），程咬金的亲兵当场就将人扭送去了万年县衙！

　　人证物证俱在，赵东家想赖也赖不掉！公然指使他人盗窃（未遂），这罪名足够他喝一壶的了。再加上程咬金在一旁“虎视眈眈”，万年县令想和稀泥都不行，只能硬着头皮秉公处理。

　　赵东家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断掉林凡的原料，反而折进去一个管事和几个手下，自己也被官府传唤，名声扫地，短时间内是没精力再来找林凡的麻烦了。

　　内鬼阿旺在得知消息后，面如死灰，试图逃跑，被早有准备的石柱轻松拿下。林凡没有为难他，只是让他交代了如何被赵东家收买（许诺给他一笔重金和一个小铺面），以及传递了哪些消息。

　　清理了内鬼，打退了对手的进攻，林凡的工坊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安宁。

　　而沈万财开辟的乡村采购渠道也开始稳定下来，虽然成本稍高，但原料供应不再受制于人。加上从酒楼回收的肥肉膘作为补充，工坊的产能甚至还有所提升。

　　与此同时，将作监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在林凡和几位老工匠的共同努力下，第一架试验型的“贞观犁”终于打造完成！初步在皇家庄园试用，效果惊人！转弯灵活，深浅可控，一牛牵引绰绰有余，效率比之前的直辕犁提升了近三成！

　　消息传到李世民耳中，龙颜大悦，再次对林凡进行了赏赐，并下令将作监加紧改进和批量制作，准备在关中地区率先推广。

　　林凡的名字，伴随着“净衣皂”和“贞观犁”，真正开始在长安城的上层圈子里流传开来。

　　程夫人带着苏婉儿精心准备的布行样品和几块精致的“林氏香皂”（林凡用浸泡法勉强弄出来的初级品，香味淡但持久），参加了宫中的赏花会，果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那些见惯了好东西的贵妇小姐们，对这种新颖的布料花色、独特的搭配理念，以及带着淡雅香气的香皂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当场就预定了几单布行的“私人定制”业务。

　　苏家布行的生意，终于迎来了转机，订单逐渐增多。

　　站在焕然一新的工坊里，看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肥皂，听着布行那边传来的好消息，林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穿越至今，历经被扫地出门的危机、制作肥皂的艰辛、山寨竞争的打压、官二代的刁难、御前告状的凶险、供应链被断的困境、内鬼的背叛……他终于在这个陌生的大唐时代，初步站稳了脚跟。

　　拥有了稳定盈利的肥皂产业（林氏净衣坊），看到了布行复兴的曙光（苏氏布行），得到了程咬金这位“天使投资人”的坚定支持，与月倾城建立了初步的情报联系，甚至在皇帝那里都挂上了号，接手了“贞观犁”这个国家级项目。

　　这，就是他来到大唐的第一桶金！不仅仅是金钱，更是人脉、名声和立足的资本！

　　“总算……把这地狱开局，给盘活了啊！”林凡忍不住感慨，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苏婉儿站在他身边，看着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男人，清冷的眼眸中，也终于漾开了一丝暖意和认可。她轻声开口，说出了这么久以来，第一句带着明显关切的话语：“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林凡转过头，看着她那双如同秋水深潭般的眸子，心中一荡，正想说点什么。

　　突然，一个程府的家丁急匆匆地跑来，递上一封程咬金的亲笔信。

　　林凡疑惑地打开，只见上面是程咬金那歪歪扭扭、如同螃蟹爬的字迹：

　　“小子！赶紧来俺府上一趟！有天大的好事！跟钱有关！速来！迟了别后悔！”

　　落款处，还画了一个极其抽象、勉强能看出是斧头的图案。

　　林凡和苏婉儿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跟钱有关的天大好事？程咬金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凡捏着信，对苏婉儿笑了笑：“我去去就回。看来，咱们这‘第一桶金’，还没挖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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