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春桃剪断因果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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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蕙倚在床边,指尖摩挲着那枚青铜铃。铃身冰凉,纹路深刻,仿佛刻进了骨血里。她的手指发麻,并非因寒意,而是咳血过多后尚未恢复的虚弱。春桃端着热水进来,将铜铃轻轻搁在桌上,柔声道:“小姐,先擦把脸吧,我给您换件干净衣裳。”
薛明蕙没有动,只静静望着她。
春桃也不多言,径直走向衣柜,拉开抽屉。那件压在箱底多年的嫁衣被取出——大红为底,金线绣着凤凰与繁花,华贵依旧,却已显陈旧。她抖了抖,发现内衬几处针脚松脱,线头翻卷。
“这谁缝的?”春桃皱眉,从袖中取出剪刀,蹲下身子,一寸寸拆开。
薛明蕙闭上眼,胸口闷痛如压巨石。她知道那种感觉又要来了——心口像被人撕裂,仿佛有根无形的线,正缓缓抽走她的命。
春桃拆至一处内衬,忽见布面上密布几行细小文字。她不识其意,只觉字形古怪,非中原笔法。凑近细看时手一滑,剪刀划破指腹,血珠滴落,恰好落在那几行字上。
光一闪。
五个字浮现在布面:十世前缘尽。
春桃惊得往后一缩,险些打翻油灯。她瞪着那几字,只见它们渐渐淡去,终归于无。
“小姐……”她转头唤道。
薛明蕙已然睁眼。她伸出手,春桃便将嫁衣连同染血的布角递过去。
薛明蕙指尖轻抚那行字所在之处,微微按压。指甲泛青,呼吸急促起来。
“烧掉。”她说,“别让旁人看见。”
春桃点头欲走,却被叫住。
“等等。”薛明蕙从枕下取出一方素白帕子,“等我用过再烧。”
她坐直身子,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帕心。血丝蔓延,渐成图影——
谢珩骑马疾行,身后骑兵列队随行。天色阴沉,狂风卷沙。一名传令兵跪地呈报,双手高举军情文书。谢珩阅毕,脸色骤变,当即下令调转回京。
可画面突转。
队伍刚入山谷,两侧山崖滚石如雨,箭矢自高处倾泻而下。士兵接连坠马,火光冲天。谢珩挥剑格挡,肩甲已被射穿。他回首望了一眼京城方向,眼中怒焰滔天。
影像戛然而止。
薛明蕙喘息不止,嘴角再度渗出血丝。她攥紧帕子,手微微颤抖。
“不是真战事。”她低语,“是假讯,要引他回城。”
春桃立在一旁,听明白了。转身便往外走。
“你去哪儿?”薛明蕙问。
“我去写信。”春桃答,“得派人快马加鞭送往边关,拦住世子爷。”
“来不及了。”薛明蕙摇头,“送信之人出不了城就会被截。你现在能做的,只有守住府中。”
春桃停下脚步。
“他们不会只动手一次。”薛明蕙靠回床头,“嫁衣能改,说明有人进过我的屋子。今后所有衣物不得单独外晾,贴身之物,你必须亲眼照看。”
“我记下了。”春桃应声,将嫁衣叠好抱入怀中,“我这就去烧了它。”
她出门时天刚破晓。院中无人,唯东边传来扫地声。她绕过回廊,行至西墙地窖铁门前,忽闻门内一声轻响。
似锁链碰上了石头。
她驻足,耳贴铁门细听,却再无声息。
犹豫片刻,她掏出灯笼点亮。铁门未锁死,稍推即开一条缝隙。
地窖平日储药藏腊肉,夜间本不该有人出入。但她记得小姐近日总说睡不安稳,夜里闻到一股怪味,像是焦枯的草根。
提灯下行,脚步声在壁间回荡。空气湿冷,越往下越是阴寒刺骨。
行至半途,她瞥见地上一串新脚印,带着院外的泥痕。
循迹而行,至储药架后。原为空置之地,如今多了个木箱,盖子半开,露出一角黑布。
春桃蹲下,伸手欲掀。
一只手掌猛然从背后捂住她的嘴。
她挣扎,另一只手也被钳制。灯笼落地,火焰熄灭。
黑暗中,低语响起:“别出声,否则立刻割你喉咙。”
春桃僵住。
两名黑衣人将她拖至角落,以绳索缚于柱上,口中塞布,双眼尚能视物。其中一人自怀中取出一封信,塞入木箱。
另一人外出片刻,归来时提一布袋。打开倾倒,白色粉末洒落四周药罐之间。
春桃认得那粉——太医局的安神散,服之可令人长昏不醒。
她拼命扭头,欲记下对方容貌。然二人皆蒙面巾,仅露双目。
那人目光扫来,忽而一笑。
“你主子聪明,你也莫太蠢。”他说,“今夜之事,我们从未踏足。明日若药出问题,自会有人顶罪。”
春桃瞳孔放大。
那人转身欲离,又顿步,拾起一物。
是她的剪刀。
他端详片刻,随手抛入水缸。
两人离去,铁门落锁。
地窖陷入彻底黑暗。
春桃倚柱而坐,口中苦涩。她不能喊,也不敢妄动。她必须活着出去,将真相告知小姐。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传来脚步声。
门开了。
光线涌入,一人立于门口。
“春桃?”
是崔紫菀的声音。
她身穿秋香色袄裙,手持绢帕,似刚散步归来。见春桃被绑,顿时惊呼:
“这是怎么了!”她高声喊道,“快来人!救人!”
仆人们蜂拥而入,七手八脚解开绳索。春桃瘫软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崔紫菀扶她坐下,轻拍后背:“吓坏了吧?是谁干的?你说,我定为你做主!”
春桃抬头看她。
崔紫菀眸中满是关切,右手却始终藏于袖中。
春桃眼角微动——那袖口边缘,沾着一点白粉。
与地窖中的粉末相同。
她未语,只缓缓抬手,指向那木箱。
崔紫菀顺着望去,脸色微变,立即道:“快!封存箱子,报与老爷!有人意图陷害我府中人!”
仆人抬箱而出。
崔紫菀搀起春桃,低声安抚:“你受苦了,先去歇息。此事交由我处理。”
春桃被扶着离开,经过门口时,回头一望。
崔紫菀立于地窖口,低头凝视自己的手。缓缓将手自袖中抽出,掌心握着一小块布条。
上面绣着北狄文字。
春桃咬紧嘴唇,不再回头。
她被送回房中,躺于床上,双目紧闭。无人知晓她心中所思。
此时,薛明蕙坐于铜镜前,手中摊开那方染血的白帕。她凝视干涸的血痕,忽然指尖一顿。
她忆起方才春桃离开时,袖口蹭过桌角,留下一道淡淡白印——
像是药粉。
她缓缓起身,朝门外走去。
院中风急,吹得灯笼摇晃。她立于庭院,望向西边地窖。
一片寂静。
她抬手轻触鬓边玉兰,花瓣早已枯败,一碰即碎。
转身回屋,从柜中取出一只新荷包。靛蓝布面,与此前丢失那只一般无二。
她将荷包收入袖中,走向书房。
案上笔墨俱全,她提笔写下两字:勿归。
折好纸条,交给门外小丫鬟。
“若有边关来报消息之人,将此条交予传信者,命其原路返回。”
小丫鬟领命而去。
薛明蕙坐回椅中,望着烛火。
火苗轻跳。
她忽而开口:“春桃回来了吗?”
小丫鬟摇头:“尚未见人。”
薛明蕙不语,手探入袖中,紧握住那新荷包。
指尖触到内中药粉,确认仍在。
她起身,向地窖走去。
途中遇两位老妈子,见她到来连忙行礼。
“你们可见过春桃?”她问。
“方才似乎见她往那边去了。”一人指向地窖方向。
薛明蕙点头,继续前行。
铁门虚掩,未锁。
她推门而入,拾阶而下。
地窖空旷,药架整齐,灯笼悬于原处。地面不见脚印,水缸之水清澈如初。
她走到角落柱前,伸手轻抚。
绳索勒痕犹存,木面微糙。
蹲下细察,忽见水缸边缘泛着一点微光。
走近捞出——
是一把剪刀。
她拭净水分,收入袖中。
正欲离去,头顶忽传锁门之声。
咔哒。
她仰头,铁门已被从外合拢。
快步登阶,用力推门。
纹丝不动。
门外有人伫立。
她靠门坐下,自袖中取出荷包,缓缓打开。
药粉倾于掌心。
闭目,开始数息。
数至第七次呼吸,门外脚步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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