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攻心黑山贼

　　而天工营的工地上，张扬等人来这里晃荡了一下，却惹得袁绍、吕布等人心思浮动。

　　他们望着张杨一行离去的方向，眼神各异。

　　袁绍将手中的砖块狠狠砸在地上，发泄着心中的屈辱；

　　吕布则继续挥舞大锤，将怒火融入每一次敲击；

　　公孙瓒默默推车，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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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行山脉，犹如一道巨大的的苍青屏障，横亘于并冀之间。

　　其山势险峻，沟壑纵横，古木参天……（此处省去八百字描写）易守难攻。

　　这里，便是黑山军残部最后的巢穴。

　　深处一座地势险要的山寨聚义厅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火光在粗糙的石壁上跳跃，映照着几张神色各异的脸。

　　头领孙轻，身材粗壮，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此刻正烦躁地拍着桌子：

　　“娘的！魏军来了！

　　那张合带着几万人马已经进了上党！张杨那软蛋直接就降了！

　　下一步肯定冲着咱们来！”

　　他对面的王当，年纪稍长，神色更为阴鸷，冷笑道：

　　“来了又如何？

　　这太行山几百里，沟沟坎坎，他魏军还能飞进来不成？

　　当年皇甫嵩、袁本初都拿咱们没办法，他刘复就能行？”

　　“今时不同往日！”

　　一个身材瘦小的头目插嘴，脸上带着惧色，

　　“听说那魏军装备精良，打仗凶猛的很！

　　袁绍、吕布都折在他们手里！咱们……咱们能挡得住吗？

　　我还听说，以前被俘的于毒、眭固他们，在魏国那边也没被杀头，就是罚去做工了……或许……”

　　“放屁！”

　　孙轻猛地瞪向他，怒吼道，

　　“没出息的东西！去做工？

　　那跟奴隶有什么区别！老子宁可在这山里逍遥快活，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他魏军敢进来，就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这山路，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王当却眯着眼，缓缓道：

　　“孙兄弟说得对，也不能长他人志气。不过……魏军势大，硬碰硬确实不智。

　　咱们可以避其锋芒，他大军进来，粮草运输必然困难。

　　咱们可以派出小股人马，不断袭扰其粮道，耗也能耗死他们！

　　再者，并州不是还有匈奴人吗？魏军来了，呼厨泉单于能坐视不理？

　　或许……咱们可以联络一下匈奴？”

　　孙轻皱眉：

　　“跟那些胡虏合作？他们比魏军还贪！”

　　“互相利用罢了。”

　　王当淡淡道，

　　“总之，不能坐以待毙。

　　愿意打的就打，想劫掠的就趁乱下山捞一把，各凭本事！但谁要是想投降……”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休怪我王当不讲情面！”

　　黑山贼内部，投降、抵抗、趁火打劫各种念头交织，本就松散的联盟在外部压力下更显脆弱。

　　孙轻主战却无远谋，王当狡黠而自私，底层贼众则更多的是茫然和恐惧。

　　张合率领的魏军先锋部队并未急于深入太行山区，而是在山区边缘的要道处扎下坚固营寨，

　　并派出大量斥候，如同梳子一般仔细探查山势路径、水源及黑山贼可能的活动区域。

　　很快，一支魏军斥候小队与黑山军一支下山“捞食”的百人队在一处狭窄的山谷遭遇。

　　黑山贼依仗熟悉地形，嗷嗷叫着从山坡冲下，试图凭借悍勇击溃这支小队。

　　然而魏军斥候虽只有十余人，却临危不乱，迅速依托山石结成一个简易的小圆阵，手持劲弩，三人一组，轮番射击。

　　“咻咻咻！”

　　弩箭精准而犀利，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贼兵应声倒地。

　　贼兵们的皮袄和简陋的竹盾难以抵挡强弩的穿透。

　　贼头目见状，怒吼着催促手下冲锋，试图近身搏杀。

　　魏军斥候队长冷静下令，后排士兵掷出数支短矛，又撂倒数人，随即拔刀迎敌。

　　他们刀法简练，配合默契，且身披轻甲，防护远胜只有布衣甚至破烂皮袄的贼兵。

　　短暂而激烈的搏杀后，黑山贼丢下二十多具尸体，狼狈不堪地退入山林深处。魏军斥候仅两人轻伤。

　　这场小规模的接触战，很快被详细报至张合案头。

　　“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张合评价道，

　　“依仗地利或可顽抗，然野战、阵战，不堪一击。”

　　他随即下令：

　　“传令各营，加强戒备，尤其注意粮道防护。多设岗哨，夜间多置铃铛、篝火，防其偷袭。”

　　同时，他采取了更为灵活的策略。

　　不再寻求大军团进山围剿，而是以营为单位，组成数十支精干的“扫荡队”，

　　每队配以强弩、刀盾和少量山地行动的辅助兵，由熟悉山地作战的军官带领，

　　在斥候引导下，主动进入黑山贼经常活动的区域，进行清剿和压迫。

　　这些扫荡队不追求歼敌多少，而是不断挤压黑山贼的活动空间，

　　破坏其设立的哨点、补给点，遇到小股贼兵便以优势兵力迅速击溃。

　　魏军严明的纪律、精良的装备和高效的战术，在黑山复杂的地形中依然得到了体现，给黑山贼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和伤亡。

　　一时间，黑山外围风声鹤唳，许多小股贼寇或被歼灭，或狼狈逃回深山。

　　魏军展示了其不仅善于平原决战，同样能适应山地剿匪作战。

　　军事压迫的同时，张合并未忘记“攻心”。

　　这一日，几名被俘的黑山贼小头目被带到了张合面前。

　　他们战战兢兢，以为死期将至。

　　张合却并未动怒，只是让人给他们吃了顿饱饭，然后拿出几封信。

　　“认得字吗？”

　　张合问。

　　其中一人怯生生地点头：

　　“小的……略微认得几个。”

　　“很好。”

　　张合将信递给他，

　　“念给他们听听。

　　这是于毒、眭固几位头领，从魏国陈留写给旧日弟兄们的信。”

　　那俘虏小头目颤抖着接过信，磕磕巴巴地念了起来。

　　信中的内容大同小异：

　　先是描述了自己被俘后的经历——并未被处死，而是在一处巨大的工地进行“劳动改造”，

　　虽然辛苦，但能吃饱穿暖，无人虐待，只要安心干活，甚至还能攒下点钱帛。

　　接着痛陈昔日为贼的朝不保夕和危害乡里，最后极力劝说旧部不要再负隅顽抗，

　　早日向魏军投降，魏王仁德，必给一条生路。

　　信末还有于毒等人的画押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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