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韩遂败退

　　黎明时分，陇山山谷中雾气尚未散尽。

　　饥饿且躁动不安的羌胡联军营地率先响起了号角声——并非预警，而是各部酋长在催促手下拔营，准备新一天的“狩猎”（劫掠）。

　　他们根本没什么阵型可言，各个部落混杂在一起，乱哄哄地收拾帐篷，抢夺早餐，人喊马嘶，混乱不堪。

　　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奇异的呼啸声！

　　紧接着，数十个冒着黑烟、带着火星的陶罐（内装火药、硫磺、油脂等混合物），被魏军改进的抛石机掷入了羌胡营地之中！

　　轰！啪！

　　虽然直接炸死炸伤的人不多，但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刺鼻的硝烟、四处飞溅的火焰，对于从未经历过此等场面的战马和羌兵来说，简直是末日降临！

　　战马惊惶失措，人立而起，疯狂嘶鸣，挣脱缰绳，四处乱冲乱撞！

　　羌兵们也吓得魂飞魄散，有的抱头鼠窜，有的试图控制受惊的马匹，整个营地瞬间炸营，陷入极度混乱！

　　“放箭！”

　　高地上，黄忠冷静下令。

　　嗡——！ 早已准备多时的数千张强弩，同时发出死亡的怒吼！

　　密集的弩箭如同飞蝗般，居高临下，倾泻入混乱的羌胡营地之中！

　　这简直是一场屠杀！

　　无处可躲的羌兵成片成片地被射倒！

　　“骑兵！突击！”

　　文丑看到时机已到，怒吼一声，率领埋伏已久的魏军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侧翼的山谷中猛然杀出！

　　受惊、混乱、且暴露在弩箭下的羌骑，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魏军骑兵轻易地切入敌阵，刀砍枪刺，肆意收割着生命。

　　“快跑啊！”

　　“天神发怒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崩溃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幸存的羌兵彻底失去了战斗意志，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拼命鞭打坐骑，向着四面八方，尤其是他们认为安全的西方和北方狼奔豕突！

　　他们甚至冲垮了附近一些尚未反应过来的韩遂军小部队的阵型！

　　羌胡联军，这支人数众多却纪律涣散的力量，在魏军精心准备的“惊雷”与强弩的联合打击下，不到一个时辰，便彻底崩溃，反而成了冲乱联军全局的灾难源头。

　　击溃羌胡后，张合毫不犹豫，立刻下令中军主力向前推进！

　　于禁指挥的重步兵方阵，如同移动的钢铁森林，踏着沉稳的步伐，向着已然动摇的韩遂本部压去。

　　巨大的盾牌组成铜墙铁壁，长矛如林伸出，强弩手在盾阵掩护下持续射击。

　　韩遂军虽然奋力抵抗，但侧翼完全暴露，正面承受着魏军步兵如山般的压力，阵线不断被压缩。

　　更致命的是，军中弥漫着对马腾“背叛”的愤怒和对自己处境的恐慌，士气极其低落。

　　韩遂大将阎行确实勇猛，他率领亲卫骑兵，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反冲锋，试图撕开魏军的阵线。

　　他甚至一度冲到了于禁的将旗附近，与于禁麾下的校尉激烈搏杀。

　　“挡住他！”

　　于禁面色冷峻，指挥若定。

　　重步兵死死顶住，长矛密集刺出，弩箭精准点射阎行的亲卫。

　　阎行虽勇，但个人武勇在严整的军阵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他身边的亲卫越打越少，最终身被数创，不得不败退下来。

　　文丑的骑兵在击散羌胡后，并未停留，而是迅速迂回，从侧后方猛攻韩遂军阵！

　　腹背受敌！

　　韩遂军终于支撑不住，阵线开始崩溃。士兵们丢弃兵器，四散逃窜。

　　“顶住！给我顶住！”

　　韩遂在中军声嘶力竭地呐喊，甚至亲手斩杀了两名后退的校尉，但已无力回天。

　　成公英拉住他的马缰，焦急道：

　　“主公！大势已去！快走！退回金城，再做打算！”

　　韩遂看着如潮水般溃败的军队，看着步步紧逼的魏军旗帜，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最终长叹一声，在阎行等少数亲信的死命保护下，冲破重重围堵，向西狼狈逃窜。

　　主帅逃跑，韩遂军彻底失去指挥，投降者不计其数。

　　震天的喊杀声渐渐平息。

　　战场上尸横遍野，硝烟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魏军士兵正在军官的指挥下，清点俘虏，打扫战场。

　　远处，马腾军的营寨静悄悄的，寨墙之上，旗帜依旧飘扬，但士兵们个个面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他们亲眼目睹了羌胡如何溃散，韩遂如何败亡。

　　那震耳欲聋的“惊雷”、那铺天盖地的弩箭、那如山推进的步兵、那如虎如狼的骑兵……魏军的战斗力远超他们的想象。

　　马腾、马超、庞德、马岱等人都站在望楼上，默默地看着这片刚刚结束屠杀的战场，看着远处魏军那森严的阵型开始缓缓转向，面对他们这边。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笼罩了整个马腾军大营。

　　“父亲……”

　　马超的声音有些干涩，之前的狂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震撼。

　　他引以为傲的西凉铁骑，在魏军这套步、骑、弩、工（火药）协同的立体打击体系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庞德深吸一口气，低声道：

　　“主公，韩遂已败，羌胡已散。我军……独木难支。”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马腾脸色灰败，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他所有的犹豫、算计、侥幸，在这一刻都被现实击得粉碎。

　　他看了一眼身边同样沉默的将领和远处那些惊恐的士兵，终于下定了决心。

　　“打开寨门。”

　　他声音沙哑地说，

　　“派使者……去见张合都督。就说……马腾……愿降。”

　　陇山主战场硝烟尚未散尽，韩遂军的溃败已成定局。

　　魏军各部正在有序地清剿残敌，收拢俘虏，战场的主导权已牢牢掌握在张合手中。

　　然而，就在这片逐渐平息的血色战场上，异变陡生！

　　陇西方向，马腾军本阵侧翼，猛然冲出一支骑兵！

　　人数不过千余，却气势如虹，如同离弦之箭，决绝地撞向正在调整部署的魏军侧后方！

　　为首一将，白马银甲，狮盔兽带，手中长枪寒光闪烁，正是西凉锦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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