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天可汗

　　紧接着，便是论功行赏。

　　郭嘉、曹操、张合、黄忠、太史慈、吕绮玲……所有在此次北伐中立下功勋的文武官员，都依据功劳大小，获得了丰厚的赏赐，包括金银绢帛、田宅奴仆，以及更高的爵位和官职。

　　吕布、高顺亦因功被正式赦免前罪，授予将军衔，编入正规军制。

　　封赏之厚，令人咋舌，也充分体现了刘复对功臣的不吝赏赐。

　　整个开封城，都沉浸在一片胜利的狂欢之中。

　　夜间的焰火照亮了天空，官方的庆典和民间的欢宴持续了整整三日。

　　凯旋庆典的最高潮，发生在三日后的又一次大朝会之上。

　　这一次，不仅是宋廷文武百官，周边诸多已臣服或希望交好的藩属国、部落联盟，如南中的酋长、西域小国的使者、东北的部落头人，乃至高原上的羌人代表，都齐聚紫宸殿，敬献贺表与贡品。

　　朝会气氛庄严肃穆。

　　在例行的朝拜之后，以宰相为首，文武百官，以及所有藩国使节，齐刷刷跪倒在地。

　　宰相戏志才手持一卷以金线绣边的玄色帛书，朗声宣读，声音洪亮，回荡在巨大的殿宇中：

　　“臣等谨代表大宋文武百官，及四方藩国使臣，昧死再拜上言：”

　　“伏惟皇帝陛下，神武英睿，承天景命。扫清六合，席卷八荒。

　　今复北伐，犁庭扫穴，殄灭鲜卑，廓清朔漠。功盖上古，德迈尧舜。

　　非惟中原黎庶仰沐恩泽，即塞外诸胡，亦得免于涂炭，获享太平。”

　　“昔者匈奴强梁，汉武膺惩，然未能臣服其心。

　　今陛下威德所至，漠南漠北，万里草原，尽入版图，诸部倾心，咸称臣妾。

　　此乃亘古未有之盛业！”

　　“臣等窃以为，陛下之功，已非‘皇帝’二字可尽括。

　　胡人素畏强权，敬称强者为‘可汗’。

　　陛下既为中原之天子，亦为草原之共主。臣等昧死，敬上尊号——‘天可汗’！”

　　“意为皇天之子，可汗中之可汗！愿陛下俯顺群情，永临兆民，抚驭华夷，共尊圣主！”

　　“天可汗！”

　　“天可汗！”

　　“天可汗！”

　　殿内殿外，百官与使节同声高呼，声震屋瓦。

　　刘复端坐龙椅之上，衮服帝冕，面上威严无比。

　　心里对戏志才这老搭档的操作也是非常满意。

　　在商业互吹上面，戏志才从来不曾不让他失望。

　　他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呼声，看着台下匍匐的华夷众生，心中豪情激荡。

　　当然，这个尊号，不仅仅是一个荣誉，更是手中实力的展现。

　　是对其平定北疆、建立跨越农耕与游牧的庞大帝国这一不世功业的最终确认，是对一种全新的、兼具中原皇帝与草原共主双重身份的统治模式得到公认。

　　他缓缓起身，接受这至高无上的尊号。

　　“朕，敬受尔等所上尊号。

　　自今而后，当励精图治，使华夷一体，共享太平！”

　　“天可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欢呼声再次响彻云霄。

　　“天可汗”的名号，从此正式加于刘复之身，并随着各国使节的归去，迅速传遍四方，威震寰宇。

　　就在开封城沉浸于庆典的狂欢之时，城郊那座巨大的“改造工地”上，气氛却有些微妙。

　　一队凶神恶煞的兵士押送着几十名戴着沉重木枷、脚镣的俘虏，来到了工地管事处。

　　为首的军官将文书递给监工头领，大声交代：

　　“奉旨，此乃北伐俘获之鲜卑顽酋及其亲信，共三十七人，发配此地，服苦役赎罪！

　　尔等需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监工头领接过文书，扫了一眼那些虽然落魄却仍带着几分桀骜的俘虏，尤其是其中的轲比能、素历等头马，还有一个眼神阴鸷、曾经地位显赫的老者，或许是轲比能或者素历的亲近之臣，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

　　他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军爷放心，到了这儿，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他转头，朝着工地上一个正在费力夯土的黑塔般壮汉喊道：

　　“张三！你他娘的过来！”

　　那壮汉正是张飞。

　　他扔下夯杵，抹了把汗，悻悻地走过来：

　　“喊吾作甚？”

　　监工头领指着那群鲜卑俘虏，对张飞戏谑道：

　　“张三，老子知道你力气大，脾气更大，平日里就属你最喜欢偷奸耍滑，最喜欢霸凌同僚……”

　　张飞豹眼一瞪：

　　“胡扯！俺那叫切磋！”

　　头领不耐烦地摆摆手：

　　“行了行了！甭跟老子扯淡。

　　交给你个‘好差事’。”

　　他压低声音，指着那群俘虏，

　　“瞧见没？

　　这都是陛下北征抓回来的鲜卑蛮子，都是硬茬子，各个都是堪比王爵侯爵的人物。

　　那个看到了吗？中部鲜卑大人轲比能……那个看到了吗？那是……

　　上头交代了，得让他们‘好好改造’。

　　你小子不是横吗？这些人就归你看着！就在你那个工段干活。

　　给你记双倍工分！”

　　张飞瞅了瞅那些俘虏，尤其是那个眼神阴鸷的老者，对方也正冷冷地盯着他。

　　张飞顿时来了劲头，摩拳擦掌：

　　“嘿！鲜卑狗？就是他们年年南下抢咱们？

　　好啊！这差事俺老张接了！保管把他们‘伺候’得舒舒服服！”

　　头领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道：“

　　悠着点，别弄死了就行。

　　让他们尝尝咱们大宋劳苦的滋味，也让你这身蛮力有处发泄。

　　对了，刘备、关羽他们不也在这个工段吗？你们‘兄弟’正好一起‘照顾’这些新来的。”

　　张飞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走向那群鲜卑俘虏，如同猛虎走向羊群。

　　他一把夺过旁边兵士手中的皮鞭，在空中甩了个响亮的鞭花，吼道：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到了这儿，就得守这儿的规矩！偷懒的，鞭子伺候！

　　想闹事的，俺老张的拳头正好痒痒！现在，都给老子扛石头去！”

　　那群鲜卑俘虏看着凶神恶煞的张飞，又看看周围那些虽然穿着囚服却明显不好惹的宋国人，终于彻底认清了现实——他们曾经的荣光与自由，已随着“天可汗”的胜利，彻底葬送在这无尽的苦役之中。

　　公孙瓒、刘备、关羽等人听闻后投来的复杂目光，纷纷震惊于这新进的大宋皇帝的武功之盛！

　　而张飞，则明显没想到更多的东西，此时，他找到了新的“乐趣”，工地上空不时回荡起他粗犷的呵斥声和皮鞭的脆响。

　　帝国的荣耀与征服的余波，以这样一种最底层的、充满戏剧性的方式，在这片工地上继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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