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鳞潜行兑浮财

　　晨曦微露，夜色尚未完全褪去，香港的轮廓在灰蓝色的天光中渐渐清晰。潮湿的空气里带着海腥味和城市苏醒前的宁静。陈昂在一处僻静公园的长椅上睁开了眼，一夜的静坐调息，不仅让他更深入地融合了新获得的力量，也将这个世界的能量规则细细梳理了一遍。

　　龙神功的炽热与童氏法术的自然清灵，在金刚不坏之躯内达成了完美的循环，使得他即便不饮不食、不眠不休，也能保持巅峰状态。但精神的超脱，并不意味着可以完全无视世俗的规则。初来乍到，身无长物，口袋里那几张薄薄的港币，在这座消费高昂的城市里，支撑不了几天。

　　他需要钱，需要一个合法的、不引人注目的身份和资金来源。武力掠夺自然是最简单的方式，但那样会立刻引来这个时代官方力量乃至潜在超凡势力的关注，与他悄然布局、捕捉“命运”的初衷背道而驰。他需要的是融入，是观察，是在水面之下悄然布网。

　　意念沉入随身携带的一个不起眼的布囊——这是系统空间的一种低阶表现形式，里面存放着一些他穿越多个世界积攒下的“杂物”。其中，有几根小巧的金条，成色极好，是上个世界留下的硬通货。无论在哪个时代，黄金总是通行物。

　　香港是国际金融中心，黄金兑换渠道众多，但如何不留痕迹地将其变成可用的现金，需要一点技巧。去大型金铺或银行，需要身份证明，且容易留下记录。他需要的是更底层、更隐秘的渠道。

　　凭借着对能量流动和人间气息的敏锐感知，陈昂如同识途老马，在纵横交错的街巷中穿行。他避开繁华的主干道，专走那些充满市井气息的老街。早市已经开张，摊贩的吆喝声、食物的香气、讨价还价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机勃勃的烟火气。

　　他的通灵术在此刻发挥了另一种作用——并非与天地沟通，而是感知人心浮动。贪婪、谨慎、狡黠、惶恐……种种情绪如同无形的波纹，在人群中荡漾。他在寻找一种特定的“频率”，属于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有能力且愿意进行一些不见光交易的人。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了一条以售卖电子零件和二手杂物为主的窄街深处。一家门面狭小、招牌陈旧的字画装裱店引起了他的注意。店铺看似冷清，但门口悬挂的风铃却隐隐流动着一丝极微弱的、用于警示的灵力波动。店主是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干瘦老头，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瓷瓶，眼神浑浊，但偶尔闪过的精光却逃不过陈昂的感知。

　　这是个懂行的，或许不仅仅是字画装裱。

　　陈昂推门而入，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老头抬起头，透过老花镜打量了他一下，声音沙哑：“后生仔，裱画还是买画？”

　　“既不裱，也不买。”陈昂走到柜台前，语气平静，“想跟老板换点‘黄鱼’游水用的零钱。”

　　“黄鱼”是黑话，指代黄金。“游水用的零钱”则暗示需要现金，且希望流程隐秘。

　　老头擦拭瓷瓶的手顿了顿，浑浊的眼睛仔细看了陈昂几眼，似乎在评估他的来历和风险。陈昂气息内敛，如同普通人，但那份沉静如渊的气质，却让老江湖不敢小觑。

　　“现在的后生仔，口气不小。”老头放下瓷瓶，慢悠悠地说，“‘黄鱼’成色如何？分量几多？‘游水’的水域，风浪大不大？”

　　“成色足赤，分量不多，只够买艘小艇，在近海转转，不起浪。”陈昂从布囊中取出一根小指粗细的金条，轻轻放在柜台上。金条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柔和却诱人的光泽。

　　老头拿起金条，掂了掂，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试金石和硝酸瓶，熟练地检验起来。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金条的纯度极高，远超市面寻常金饰。

　　“东西是好东西。”老头放下金条，压低了声音，“按市价八五折，现金，不连号，不留底。同意，现在就可以点钱。”

　　这个折扣相当苛刻，但陈昂并不在意这点损失，他需要的是效率和隐蔽。“可以。”

　　老头不再多言，转身进了里间，不一会儿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推给陈昂。“点点。”

　　陈昂神识一扫，袋中港币的数量、面额已了然于胸，正好是那根金条市价的八五折。他收起纸袋，放入怀中（实则存入空间），点头道：“谢了。”

　　“后生仔，”在陈昂转身欲走时，老头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告诫，“近海虽然风浪小，但也藏着暗流。有些地方，不是有小艇就能去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昂脚步微顿，明白老头可能隐约察觉到什么，或者只是出于老派江湖人的谨慎提醒。他未回头，只是淡淡应了一句：“心中有数。”

　　走出装裱店，阳光已经有些刺眼。怀中的现金解决了燃眉之急，让他可以更从容地开展下一步行动。他需要一个落脚点，一个既能观察嘉嘉大厦，又不引人怀疑的身份。

　　或许，可以考虑在那附近租一间房子。毕竟，那里看起来，将是许多故事开始的地方。而金钱，只是让他能够安稳地坐在观众席上的第一张门票。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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