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东宫惊火

　　他的喊声在山林间回荡。

　　然而，回应他的，并不是岳父徐达的声音，而是——

　　“咻！咻！咻！”三支弩箭，从不同的方向，带着恶风，直奔他面门而来！显然还有漏网的杀手没有被箭雨清除，并且发现了他这个重要目标！

　　“小心！” 徐明眼疾手快，一把将朱棣拽了回来！三支箭擦着朱棣的鼻尖飞过，钉入他们身后的树上！

　　几乎就在同时，山下传来怒吼声，如同虎啸山林：

　　“众将士听令！逆贼就在眼前！随本帅——杀——！一个不留！”

　　“杀——！”

　　震天的喊杀声如同潮水般从山下涌来！伴随着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的铿锵之声，显然是大批精锐步兵开始冲锋了！

　　“来了！” 朱棣和徐明精神大振！

　　两人不再躲藏，徐明迅速拔出腰间佩戴的加装消音器的手枪，朱棣则再次握紧了单刀，从岩石两侧闪身而出！

　　此时，山坡上的灰衣杀手们早已被三轮箭雨射得七零八落，魂飞魄散，又听到山下大军冲锋的骇人声势，更是军心溃散，大部分开始四散奔逃，只有少数负隅顽抗。

　　“砰！砰！砰！”

　　徐明手枪点射，枪声微不可闻，但每一声轻响，都必然有一名试图抵抗或逃跑的杀手应声倒地，精准无比！朱棣也如同猛虎出闸，刀光闪处，血光迸现！

　　战斗几乎呈现一边倒的屠杀态势！

　　不消片刻功夫，在魏国公徐达率领的精锐步卒冲上山坡之前，山坡上的抵抗已经基本被徐明和朱棣二人肃清。

　　当徐达一身戎装，手持滴血的长剑，在亲兵护卫下大步走上山坡时，看到的正是徐明抬手一枪，将最后一名试图躲到树后装死的灰衣头目精准爆头的场景。

　　徐达目光扫过浑身浴血、气势昂扬的朱棣和徐明身上，脸上露出赞许。

　　快步走到朱棣面前，抱拳躬身，声音洪亮：

　　“老臣徐达，救驾来迟！让燕王殿下受惊了！殿下恕罪！”

　　朱棣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托住徐达的手臂，阻止他行礼：

　　“岳父大人万万不可！这是战阵之上，只有元帅与士卒，没有燕王！岳父及时来援，救小婿于危难，何罪之有？更不必行此虚礼！”

　　徐达闻言，眼中赞赏之色更浓。

　　直起身，不再拘泥礼节，而是用武将的方式，用力拍了拍朱棣的肩膀，又看了看一旁正在更换弹匣的徐明，目光扫过山坡上横七竖八的近五十具灰衣人尸体。

　　尤其是注意到其中约有二十具是集中在岩石周围，显然是在大军到来前就被徐明和朱棣解决的。不由得由衷赞叹道：

　　“好！好！临危不乱，以寡敌众！二人对五十，不仅全身而退，还能阵斩二十余悍匪！”

　　“燕王殿下英勇果敢，徐先生身手不凡，配合默契，真是后生可畏！老夫佩服！”

　　朱棣被岳父这么一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脸色微红，实话实说道：

　　“岳父过奖了！若非徐大哥那些神鬼莫测的装备和手雷先声夺人，搅乱了敌方阵脚，小婿恐怕早就交代在这里了。主要是占了装备的便宜。”

　　徐达闻言，又将赞赏的目光投向徐明，对于这位“海外奇人”的手段，今日算是亲眼见识了，心中更是高看一眼。

　　不再多言，转身对身后的副将沉声下令：

　　“速速打扫战场！仔细搜查，看看有无活口或身份线索！”

　　“所有尸体，就地挖坑深埋，不留痕迹！此地不宜久留，清理完毕，立刻回军，向陛下复命！”

　　“末将遵命！”副将领命，立刻指挥士兵们行动起来。

　　徐达则对朱棣和徐明点了点头：

　　“殿下，徐先生，随老夫下山吧。陛下已先行回宫，城中恐有变故，需速去接应。”

　　东宫，文华殿前。

　　朱元璋勒住战马，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焦虑的嘶鸣。

　　飞身下马，甚至来不及站稳，目光如炬，死死盯向文华殿方向——

　　只见殿宇一侧的偏殿仍有火光闪烁，浓烟不断涌出，火势似乎已被控制。

　　无数太监、宫女和侍卫正提着水桶、拿着工具，拼命地泼水、拆毁临近建筑以隔离火势，现场一片狼藉，呼喝声、泼水声、木材燃烧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

　　“陛下！陛下驾到！” 有人看到朱元璋，立刻尖声喊道。

　　现场忙碌的众人闻言，顿时哗啦啦跪倒一片，连救火的动作都停滞了片刻。

　　朱元璋根本无心理会这些，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院中、浑身湿透、满脸烟灰、吓得瑟瑟发抖的东宫主事太监。

　　大步流星地冲到他面前，声音有些嘶哑：

　　“火势如何？！可有人员伤亡？！太子妃呢？皇孙呢？！”

　　那主事太监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回道：“回…回陛下！太子妃和皇长孙殿下，不知所踪！”

　　朱元璋闻言，心中一松，随即又揪紧：“允炆呢？！”

　　主事太监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几乎瘫软在地，颤声道：

　　“允…允炆殿下…和…和伺候他的奶娘…不见了踪影！奴婢等搜遍了可能藏身之处，都…都未曾找到！其余宫人，皆已撤出，并无一人伤亡！”

　　“什么？！允炆不见了？！” 朱元璋勃然变色，眼中瞬间布满血丝，咬着牙问道：“火因可曾查明？！是天灾，还是人祸？！”

　　主事太监几乎要晕过去，硬着头皮回答：“回陛下…侍卫在几处起火点，发现了…发现了火油和引火物的痕迹…是…是有人蓄意纵火！”

　　“蓄—意—纵—火—！” 朱元璋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太—子—！朱—标—！” 朱元璋猛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震整个东宫！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

　　“噗通！噗通！”

　　周围所有护卫、宫女、太监，被这蕴含无尽怒火的咆哮吓得肝胆俱裂，瞬间跪倒一地，头深深埋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刚巧，太子朱标骑着马，带着几名侍卫，气喘吁吁地赶到东宫大门外，正准备下马进宫。

　　远远就看到了冲天的浓烟，心中正自焦急万分，猛地听到父皇这声蕴含暴怒的咆哮，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直接从马背上栽下来！

　　“父…父皇…” 朱标脸色煞白，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下意识地就想调转马头先溜为敬！这架势，进去就是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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