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雨打芭蕉与未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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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的雨总来得黏糊,淅淅沥沥下了三天,把院角的芭蕉叶洗得油亮,绿得能掐出水来。吴邪趴在窗边数雨滴,看它们顺着叶尖连成线,在青石板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张起灵坐在对面的竹椅上,手里摩挲着块刚磨好的竹牌,竹纹里还沾着细屑,是要刻新的门牌——上次的“听雨小筑”被胖子醉酒撞歪了角,他说要重刻块更结实的。“小哥,你说这雨再下下去,菜地里的黄瓜会不会烂根?”吴邪回头时,鼻尖差点撞上窗台上的仙人掌,那是上次从镇上花市淘来的,刺上还挂着水珠,亮晶晶的。
张起灵抬眸,目光掠过窗外的雨幕,落在菜园方向:“不会。我垫高了菜畦。”他的声音混着雨声,像浸了水的棉线,软乎乎的。
吴邪这才想起,前几天放晴时,张起灵蹲在菜地里折腾了一下午,把黄瓜架底下的土垒得高高的,还挖了浅沟引流。当时他还笑对方“比老农还讲究”,现在看来,这人总是把事做在前面。
“胖子呢?不是说今天去镇上买酒吗?这雨他能找到路?”吴邪扒着窗框往外看,院门口的石板路已经积了层水,倒映着飘摇的芭蕉影。
“他带了蓑衣。”张起灵指尖的刻刀在竹牌上轻轻划了道痕,“中午会回来。”
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哗啦”的声响,是蓑衣上的水珠甩在地上的声音。胖子掀着雨帘冲进来,手里举着个油纸包,裤脚淌着水:“幸不辱命!二锅头和酱牛肉都给你们带回来了!”他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抹了把脸,“这鬼天气,镇上的路都快成河了,我跟王大爷借了辆三轮车才回来。”
吴邪赶紧递过干毛巾:“先擦擦,别着凉。”又转身从厨房端出姜茶,“刚煮的,驱驱寒。”
胖子接过搪瓷缸一饮而尽,咂咂嘴:“还是天真你疼我。对了,刚才路过收发室,看见有你的信,封面挺旧的,像是从南方寄来的。”他从怀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边角都磨得起了毛,邮票都泛黄了。
信封上的字迹娟秀,收信人是“吴邪亲启”,寄信地址是浙江杭州,没有寄信人姓名,只画了朵小小的海棠花。吴邪捏着信封,指腹蹭过那朵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西湖边,有个姑娘总爱往他书店的窗台上放海棠花,说“吴老板,这花配你的书”。
“谁啊?还搞神秘。”胖子凑过来看,“拆开看看呗,说不定是哪个暗恋你的小姑娘。”
吴邪没理他,指尖捏着信封边缘转了两圈。张起灵已经刻好了“听雨小筑”四个字,正用细砂纸打磨边角,闻言抬了下眼皮,目光落在信封上,没说话。
“拆啊!”胖子急得直拍大腿,“胖爷我最受不了吊胃口了!”
吴邪被他催得没办法,终于撕开信封。里面是张泛黄的信纸,字迹和信封上一致,墨迹却比信封新些,像是后来补写的:
“吴邪吾友,见字如面。
不知你还记得西湖边的海棠吗?那年你说要去北方寻个人,走得急,窗台上的花没来得及带走。我替你养了三年,去年冬天它枯了,我便把花籽收了,埋在你常坐的藤椅下。
前几日整理旧物,翻到你落在书架后的笔记本,里面夹着张素描,是你画的长白山。你说那里有雪,有松树,还有个总穿着蓝衫的人。现在想来,你当时的眼神,比窗外的湖水还亮。
我要去国外定居了,这信或许会迟到很久,但还是想告诉你:有些人值得等,有些事值得做,就像你当年盯着素描发呆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他。
勿念,愿安。
——一个记得海棠的人”
信纸末尾,也画了朵海棠,花瓣上还沾着个小小的墨点,像滴没擦干净的泪。
吴邪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颤,那些被琐事淹没的记忆突然涌上来:书店午后的阳光,藤椅上的猫,姑娘递来的海棠茶,还有他对着长白山素描出神时,对方轻声说的“画里的人,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咋了?”胖子看出他神色不对,“信上写啥了?”
吴邪把信纸递给张起灵,对方接过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都顿了顿。张起灵默读着,刻刀在竹牌上停住,竹屑簌簌落在膝头。等他看完,抬头时,目光里竟藏着点吴邪看不懂的柔软,像雨雾里的芭蕉,朦胧又清晰。
“她知道。”张起灵忽然说。
“知道什么?”吴邪愣了愣。
“知道我。”张起灵把信纸叠好,放回信封,“你画素描时,说了我的名字。”
吴邪这才想起,当时他对着画纸嘟囔“不知道小哥现在在哪”,原来被窗外的人听了去。他忽然笑了,眼角有点发潮:“那姑娘总说我‘心里装着事’,原来她什么都懂。”
胖子啃着酱牛肉,含糊不清地说:“这叫啥?缘分!哪怕隔了千里,该懂的人自然懂。”他指了指窗外,“你看这雨,看着烦,可芭蕉喜欢啊,你看那叶子,绿得都快冒油了。”
吴邪看向窗外,雨还在下,但芭蕉叶确实舒展得更开了,像在大口喝着水。张起灵把刻好的竹牌挂回门楣,竹牌上的“听雨小筑”四个字淋了雨,墨色更深,和雨帘、芭蕉、青石板上的水洼融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他走回屋时,手里多了个小陶罐,里面装着去年晒干的海棠花。“泡壶茶。”他把陶罐递给吴邪,“她寄信时,一定想着这个。”
吴邪点头,转身去烧水。壶底的火苗“噼啪”响,映着他的侧脸,也映着张起灵手里的竹牌——不知何时,对方在牌尾刻了朵极小的海棠,藏在“筑”字的最后一笔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胖子还在念叨“这雨啥时候停”,吴邪却觉得这样挺好。雨打芭蕉的声,茶壶沸腾的声,胖子啃肉的声,还有张起灵偶尔翻动竹牌的轻响,混在一起,像首没谱的歌。
信被吴邪收进了抽屉,和那本长白山素描放在一起。他想,有些惦念不必说破,有些等待终有回响,就像这梅雨季的雨,看着缠绵,却总能浇出最旺的绿意。而那个记得海棠的人,大概早就知道,当年窗台上的花会谢,但她埋下的花籽,会在另一个人的心里,开出永不凋零的春天。
雨还在下,芭蕉叶上的水珠滚落在青石板上,“嗒、嗒、嗒”,像在数着日子,也像在说:别急,该来的,都在路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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