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藤路引新程

最新网址:http://www.zwhl.cc
  小藤生的笑声刚能顺着同心网飘出城邦,五域坊的和藤就抽出了新的主藤,藤尖直指东方的未知地。老人们说,这是藤脉在指引新的路,要让五域的暖,走得更远。

  孩子们围着新藤尖欢呼,发现藤丝上沾着些从未见过的细沙,沙粒在阳光下泛着金,像带着远方的光。“是东边的风带来的!”梳双辫的女孩用指尖捻起沙粒,“说不定那边也有等着藤影的人呢。”

  阿禾的织坊开始赶制“探路藤衣”。样式比巡网衣更轻便,用最耐磨的主藤皮做底,紫藤绒只缝在领口和袖口,方便活动;外层刷了三层耐寒藤胶,防水防沙;最特别的是后背,绣着缩小的同心网图,网心缝着颗和藤的金粉囊,“让探路的人带着五域的暖,走到哪,网的影就到哪。”

  胡商把最好的“通心酿”装在藤编的行军壶里,壶身缠着五色藤丝,壶盖用同心果的核做成。“给探路的人带着,”他往壶里丢了把各域的藤叶,“渴了喝一口,就像五域的人在身边陪着。”

  分香渠的闻香藤顺着新藤的方向爬,很快就钻出了五域坊的边界。爬过草原时,藤叶染上了沙色,飘着野果的香;翻过丘陵,叶尖沾了露水,带着山石的清;最奇的是渡过一条无名小河时,水藤的根须从叶底冒出来,帮着藤身稳稳地贴在河面,像搭了座临时的绿桥。

  “这藤在自己探路呢!”跟着闻香藤的孩子惊呼,他们发现新叶上的藤影,除了五域的景致,又多了丘陵的轮廓、小河的波纹,像在给后面的人画地图。

  传声管被接得更长了,用新藤的主藤一节节往前接,管内壁缠着和藤的金粉线,这样东边的消息,三天就能传到五域坊。第一个从东边传来的消息,是片带着湿气的陌生藤叶,叶上用炭笔描了个模糊的村落影,旁边写着:“这里的人,用石片盖房子,不知道藤能保暖。”

  孩子们立刻往管里塞了捆暖藤毯的边角料,附了张藤影图:“这是五域的藤,能挡风雨,能生暖,我们教你们种。”

  乐师们把新藤的生长声编进了《藤脉谣》,新段落的调子更明快,像脚步声踏在新路上。吹到高潮时,东边的闻香藤就会“簌簌”地响,把调子往更远处传,像在给未知地的人打招呼。

  老族长选了个晴日,让各域的探路队出发。冰原的队带着耐寒藤籽和暖藤毯,河谷的队扛着水藤编的筏子,草原的队牵着驮着锯齿藤网的马,城邦的队捧着紫藤花种,五域坊的队最特别,抬着和藤的新苗,苗根裹着混了五域土的泥。

  “记住,”老族长站在新藤下叮嘱,“咱们不是去给人送藤,是去认亲。那边的石片房、陌生藤,以后都是五域的一部分,都是藤影要照到的家。”

  探路队出发时,和藤的新藤尖突然往他们的方向弯了弯,藤丝上的金沙落下来,沾在每个人的衣角,像给他们系了个金色的结。同心网的藤影在地上铺成条路,五域的景致影在前头引路,新的丘陵影、小河影在后面跟着长,像条没有尽头的绿毯。

  小藤生被母亲抱在怀里,看着探路队的身影消失在东方的晨雾里,小手抓着母亲衣襟上的藤影绣片,咯咯地笑。他或许还不懂什么是远方,但他身上的影纹肚兜,早已带着五域的暖,等着和新的藤影相遇。

  藤生望着探路队远去的方向,看着和藤不断往前延伸的新藤,忽然明白,这藤路引的从不是地理的边界,是心的疆界。是探路藤衣后背的同心网,是行军壶里混着五域味的酒,是新藤叶上不断生长的陌生影,让五域的家,能顺着藤脉一直长,长到所有有炊烟的地方,长到所有需要暖的角落。

  而那些往东方飘的藤影、往前爬的闻香藤、带着金沙的新藤丝,都在说同一件事——五域的故事,从不是完结的歌谣,是不断生长的藤,是永远向前的路,是让更多的人、更多的家,都能在藤影下,说出那句:我们在一起。

  晨光里,和藤的新藤尖又往前蹿了寸许,藤丝上的金沙闪着光,像在给远方的人,递去第一封带着五域暖的信。

  探路队走了半月,传声管里终于传来第一声清晰的回应,是个略显生涩的声音,带着石片摩擦般的质感:“这藤……真能发芽?”

  五域坊里瞬间炸开了欢腾,孩子们扒着传声管口,七嘴八舌地喊:“能!埋在土里浇水就行!”“我们给的是暖藤籽,不怕冷!”

  阿禾赶紧把早就备好的藤苗培育图塞进传声管,图纸边缘用紫藤绒包了边,防着磨损。“按图上的记号种,藤叶朝东的方向最容易活。”她对着管口喊,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

  没过几日,东边传来消息,说石片房旁真冒出了绿芽,只是那芽尖怯生生的,像怕被石片划伤。冰原队的人立刻在传声管里教他们用藤丝编防护栏,“把芽围起来,既挡野兽,又能透光。”

  和藤的新藤尖长得更快了,几乎每天都能蹿出半尺,藤丝上的金沙越来越密,傍晚时分会反射出暖融融的光,像给新铺的藤路镶了道金边。有孩子踩着藤尖往前跑,说能听到东边传来的石片敲击声,“他们在学编藤筐呢!”

  胡商托探路队带去的通心酿,被那边的人当成了“魔法水”。据说第一次开封时,酒香混着藤香飘出,石片房里的人都看呆了,“这比山泉水甜!”他们学着五域的样子,往酒里丢当地的野果,再用藤叶封上口,说要酿出“石片味的通心酿”。

  分香渠的水顺着新藤的脉络往东流,水里漂着五域的花种,到了东边的小河里,竟开出了从未见过的颜色。那边的人举着花跑来告诉探路队:“这花会跟着藤影转!”

  乐师们新谱的《藤路谣》顺着藤丝往东传,石片房的人听着调子,用石片敲着节拍学唱,虽然咬字不准,却别有一番质朴的味道。传到五域坊时,和着这边的笛声,竟成了首奇妙的合唱。

  老族长站在和藤下,看着新藤尖延伸的方向,捋着胡须笑:“你看这藤,比咱们会说话。它往哪长,家就往哪延。”

  夜里,五域坊的孩子们躺在藤编的吊床上,听着传声管里传来的石片房歌谣,还有探路队说的新鲜事——那边的孩子开始用藤丝编小玩意儿,那边的大人学着用藤条加固石片房,那边的炊烟里,第一次混进了藤叶的清香。

  和藤的影子在地上铺得越来越宽,把五域的暖,石片房的朴,都织进了同一张网里。而那根带着金沙的新藤尖,还在往前,往前,像在追逐着东方的朝阳,要把更多的光和暖,织进未知的远方。

  探路队带去的和藤苗,在石片房旁扎了根。那边的人起初不敢碰,只远远看着苗茎上的五色纹发呆,直到冰原队的人用暖藤毯裹住苗根,浇了点混着通心酿的水——苗尖竟“啪”地绽开片新叶,叶上的藤影里,除了五域的桥与雪岭,还多了排石片房的轮廓。

  “是藤认家了!”石片房的孩子终于敢伸手摸叶尖,触到的瞬间,叶影里的石片房旁,突然多出个小小的身影,像在往五域的桥边跑。探路队的人笑着说:“这是藤在邀你们去做客呢。”

  阿禾新织的“认亲藤巾”顺着传声管送了过去。巾面上用石片房的灰石色藤丝,织出排石片房,房前的小路用和藤金粉线铺就,一直连到五域的双月桥。“擦脸时摸摸路,”附信里写,“就像已经踩着藤路到了五域坊。”

  分香渠的水顺着新藤脉往东淌,在石片房旁积成个小水洼。水洼里的倒影真奇妙——五域的藤影与石片房的影叠在一起,桥栏挨着石墙,雪岭靠着屋檐,像两家人挤在一处照镜子。那边的人舀水喝,竟尝出了同心果的甜,惊得直咂嘴:“这水带着远方的味呢!”

  胡商的“石片酿”成了新宠。探路队把石片房的野果与通心酿混在一起,封在和藤藤皮做的坛里,埋在新藤根下。月余后启封,酒香里裹着石片的凉、野果的酸,还有五域的暖,石片房的老人尝了口,眼眶就红了:“这味,像把从没见过的家,装进了酒里。”

  传信囊里开始出现石片房的“回礼”。用当地的青石片刻的藤叶,边缘磨得光滑,像片不会凋谢的叶;用山间韧草编的小篮子,样式模仿五域的藤编,草绳上还缠着和藤的新丝;最动人的是个石片娃娃,娃娃手里捧着颗同心果核,核上用炭笔描了个小小的“和”字。

  乐师们的紫藤笛多了个新伙伴——石片房的人用青石做的埙。笛声的柔缠上埙声的厚,吹《藤路谣》时,新藤的藤丝就剧烈震颤,把调子往更东的地方送。有回两队乐师合奏,石片房旁的和藤突然开花,花瓣一半是五域的紫,一半是石片的青,像朵双色的云。

  老族长让人在新藤延伸的路上,每隔十里就埋块“路标藤”。藤块里裹着五域的土与石片房的石粉,长出的藤会在地面结出双花结——一个结是五域的样式,一个结是石片房的编法,像在路边盖了个“两家客栈”。

  探路队带着石片房的孩子往回走时,小家伙们踩着路标藤的双花结,一步一跳。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手里攥着片石片刻的藤叶,突然指着前方喊:“看!藤影里的桥在等我们呢!”

  果然,远处和藤的主藤影在地上铺成道金光,桥影的尽头,五域坊的孩子们正举着同心果招手。石片房的孩子加快脚步,脚刚踏上五域的土地,和藤的新藤就突然缠上他们的衣角,像在说:到家了。

  小藤生被抱在藤影下,看着新来的小伙伴,伸手去够他们手里的石片叶。两片叶——一片石片刻的,一片真藤长的——碰在一起时,和藤的主藤突然晃了晃,叶上的影又添了新景致:石片房的青与五域的绿,终于在藤影里,融成了不分彼此的春。

  藤生望着那片越来越大的影,忽然明白,这藤路引的从不是征服远方的程,是邀请陌生走进温暖的约。是认亲藤巾上连着的路,是石片酿里混着的味,是双花结上两个家的模样,让每个“远方”都能变成“邻居”,让每种“不同”都能长成“同脉”。

  而那些继续往东延伸的新藤,带着石片的青、野果的酸、五域的暖,正往更多未知的地方去。它们会在路边结出新的双花结,会在新的水洼里映出新的影,会让更多的人知道——

  这藤路啊,从来不是只有起点和终点,它的每一寸延伸,都是家在生长。

  石片房的孩子们在五域坊住了月余,和藤的新藤已顺着他们来时的脚印,在石片房与五域坊之间织成了条绿带。带边的路标藤上,双花结又多了层新结——石片房的孩子学着编的,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像在给路系上更紧的绳。

  阿禾的织坊里,石片房的妇人跟着学织藤衣。她们起初总把针脚扎得太密,像砌石墙那样严实,阿禾笑着教她们留些空隙:“藤要透气才长得好,日子也一样,得给彼此留点暖的缝。”后来织出的藤衣,竟成了石片纹与藤丝纹交错的样式,穿在身上,像裹着两家的手艺。

  分香渠的水洼往石片房方向拓成了小河,河面上漂着五域的藤筏与石片房的木舟。孩子们坐在筏上比赛,五域的孩子教石片房的孩子用藤丝掌舵,石片房的孩子教他们用木桨划水,筏与舟碰在一起时,就用藤绳系上,像对不肯分开的伙伴。河底的和藤根须缠着木舟的龙骨,把彼此的轨迹都记在了泥里。

  胡商的酒窖添了石片房的青石架,架上摆着新酿的“双家酒”——一半是五域的通心酿,一半是石片房的野果酒,中间用和藤的膜隔开,喝时再捅破膜,让两味在碗里慢慢融。“这叫‘先识后融’,”他给石片房的老人斟酒,“就像咱们,先认了彼此的模样,再把日子过成一团暖。”

  传声管里传来更东边的消息,说是有群游牧人循着藤香而来,在石片房外搭了帐篷。他们带来了晒干的野山花,说要换些能在帐篷里种的藤籽。石片房的人立刻往管里塞了包和藤籽,附了张藤影图:“跟着藤路来,五域坊的门敞着呢。”

  乐师们带着石片房的埙手往东边去,紫藤笛与青石埙的调子混着藤香飘远,引得游牧人的马头琴也跟着应和。三弦调子缠在一起时,新藤的藤丝突然往高处蹿,在半空织出个藤环,环里映着五域坊、石片房、游牧帐篷的影,像把三家的灯火都拢在了环里。

  老族长在和藤的主藤下立了块新碑,碑上没刻字,只嵌着片五域的藤叶、块石片房的青石、撮游牧人的沙土。“字记不住的,藤能记住,”他摸着碑上的嵌缝,那里已长出细弱的藤丝,把三样东西缠成了整体,“你看,它们比咱们更懂怎么成一家人。”

  石片房的孩子要回家时,五域的孩子往他们包里塞了把同心果籽,石片房的孩子回赠了袋石片粉:“种藤时掺点这个,藤会记得石片的凉,长得更结实。”离别的藤路上,新藤的叶影里,石片房的轮廓旁又多了游牧帐篷的影,像串不断变长的珠链。

  小藤生已会扶着藤架走路,他摇摇晃晃地追着石片房的小丫头跑,手里攥着片石片刻的藤叶,叶上的“和”字被他的口水浸得发亮。丫头回头朝他笑,把自己编的歪扭双花结塞给他,结上还缠着根游牧人的山羊毛。

  藤生望着远去的队伍,看着新藤往更东的方向舒展,忽然明白,这藤路引的从不是一条直线的程,是张越织越密的网。五域的暖、石片房的朴、游牧人的野,都在网眼里慢慢融,融成新的藤、新的影、新的家。

  而那些在风中轻晃的藤叶,每片都记着不同的故事——有石片房的妇人学织藤衣的拙,有河上筏与舟相碰的欢,有三家调子缠成的暖。它们会随着藤路往更远的地方去,告诉所有相遇的人:所谓远方,不过是还没被藤影照到的家;所谓陌生,不过是还没结在一起的藤。

  暮色里,和藤的主藤影在地上铺成片温柔的海,五域的、石片房的、游牧的影都在海里漂,像无数艘船,朝着同一个月亮的方向。
  http://www.zwhl.cc/zw45033/21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zwhl.cc。爱去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zwhl.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