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数据反馈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沈清月的工作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正俯身调整一件饰品的设计草图，指尖的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神情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工作室的宁静。沈清月瞥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是“顾言深”。她手中的铅笔微微一顿，随即又继续在纸上勾勒，任由手机响了几声，才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

　　“顾总，早。”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

　　电话那头传来顾言深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几分难得的轻松：“早。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的创作。”

　　“不会。”沈清月放下铅笔，身体微微后靠，目光依然停留在设计图上，“顾总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而且是好事。”顾言深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Aura’首周的销售数据和市场反馈报告刚刚出来，你想听听吗？”

　　沈清月握着手机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但她的声音依旧平稳：“顾总请说。”

　　“首周线上销售额突破千万，远超预期三倍。社交媒体话题总曝光量过亿，用户自发创作的UGc内容超过十万条。最重要的是，”顾言深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赞赏，“市场调研显示，品牌认知度和好感度在目标人群中达到了惊人的85%。沈清月，你提出的营销策略，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样具体而亮眼的数据，沈清月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这不仅仅是数字的成功，更是对她眼光和能力的肯定，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凭借自己力量挣得的第一份实实在在的底气。

　　“恭喜顾总，‘Aura’项目大获成功。”她压下心头的波澜，语气依旧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感，将功劳首先归于项目和平台。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顾言深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更深的探究和一丝真诚的赞叹：“不必把功劳都推给项目。沈清月，我必须承认，你这次的表现，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不仅仅是广告拍摄，更是你对市场脉搏精准的把握和那份……独特的共情能力。我很少看走眼，但这次，你让我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他的夸赞直接而有力，不同于以往那种带着审视和评估意味的欣赏，这一次，似乎更触及本质。沈清月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一定正微微眯起，闪烁着发现宝藏般的光芒。

　　“顾总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沈清月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不能被这些赞美冲昏头脑，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清醒。

　　“是不是过奖，数据说了算。”顾言深低笑一声，那笑声通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种磁性的酥麻感，“所以，不知沈小姐今晚是否有空？我想正式邀请你共进晚餐，庆祝这次合作的成功，也……聊表我的谢意。”

　　邀请来得顺理成章。以顾言深的身份和此次项目的巨大成功，他完全有理由发出这样的邀请。这或许是一次庆功宴，或许是一次更进一步合作的试探，又或许……夹杂了些许难以言明的私人欣赏。

　　沈清月的心微微提起。和顾言深单独共进晚餐？这意味着更近距离的接触，更私人化的交流。在目前这个阶段，这并非她所愿。她需要的是借助星曜的平台发展自己，而不是过早地陷入复杂的人际漩涡，尤其是与顾言深这样心思深沉的男人。

　　她几乎没有犹豫，再次抬眼时，目光已恢复清明，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坚定：“非常感谢顾总的邀请，不过抱歉，今晚恐怕不行。”她顿了顿，给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moonlight’首批产品即将上线，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我亲自盯着，这几天晚上都要在工作室加班。”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既表明了她对自身事业的专注，也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的邀请，不至于显得失礼或刻意疏远。

　　电话那头的顾言深显然没料到会被如此干脆地拒绝。以他的身份和此次主动示好的姿态，很少有人会拒绝，尤其是像沈清月这样正处于事业上升期、亟需资源和人脉的“新人”。他沉默了几秒，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沈清月甚至能感觉到隔着电话传来的、那股属于顾言深的、不容置疑的气场微微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带着玩味的探究。

　　“哦？”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听不出喜怒，“沈小姐还真是……敬业。”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是赞赏她的专注？还是看穿了她刻意的保持距离？沈清月无从分辨，也不想去分辨。

　　“顾总说笑了，初创阶段，不敢懈怠。”她四两拨千斤地回应道。

　　“理解。”顾言深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但那份轻松感似乎淡去了些，“既然沈小姐忙于事业，那我就不强求了。庆祝的事，以后总有机会。‘moonlight’如果需要什么支持，可以随时联系陈总监，或者……直接找我。”

　　他最后那句话，像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提醒，提醒着她他们之间存在的合作关系和资源差距，也像是在告诉她，他并未因这次的拒绝而关闭未来的可能性。

　　“谢谢顾总，我会的。”沈清月礼貌回应。

　　“好，那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顾总。”

　　电话挂断，工作室里恢复了之前的宁静。沈清月放下手机，目光重新落回设计图上，却发现自己有些难以集中精神。

　　顾言深最后那几句话在她耳边回响。她能感觉到他那份被克制的好奇心和某种……被挑起的征服欲。这样的男人，习惯了掌控和被迎合，她的拒绝，或许反而激起了他更浓厚的兴趣。

　　这很危险。

　　沈清月微微蹙眉。她必须更加小心地把握与顾言深相处的分寸。既要借助他的资源，又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更不能让他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那份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秘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车流。阳光明媚，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广告的成功为她打开了局面，但前路依然布满荆棘。她需要更快地让“moonlight”成长起来，拥有足以自立的力量。

　　至于顾言深……沈清月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就让他暂时保持着那份好奇和探究吧。在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她转身回到工作台前，重新拿起铅笔，将所有的杂念摒弃脑后，再次投入到属于她的创作世界中。现在，没有什么比让“moonlight”发光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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