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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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文允猛地站起来,瘦小的身子挡在炕前,声音发颤:阿、阿奶,奕儿昨晚发烧了,现在才刚退......

  发烧?阿奶冷笑一声,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炕上的谢文奕,小孩子哪有不发烧的?矫情!赶紧给我滚去生火!

  她一把扯住谢文允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拖着他往外走。

  谢文允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却还是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弟弟——谢文奕被吵醒了,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虚弱地喊了一声:哥......

  奕儿别怕,哥一会儿就回来......谢文允的话没说完,就被阿奶一巴掌扇在后脑勺上:磨蹭什么?!

  他被拽到院子里,冷风一吹,浑身打了个哆嗦。

  鸡窝里的鸡饿得直叫,张春花把一把干草塞进他怀里:先喂鸡,再去劈柴!要是敢偷懒,今天别想吃饭!

  谢文允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向鸡窝。

  他的手指冻得通红,却还是机械地撒着干草。

  脑子里全是昨晚的画面——沐颜汐低头给弟弟擦汗的样子,她临走时那个沉默的背影,还有......那瓶藏在炕席底下的药。

  小畜生!发什么呆?!阿奶的骂声又传来,伴随着一根枯树枝抽在他背上,柴呢?!

  谢文允疼得一缩,赶紧跑向柴堆。

  他个子小,斧头又沉,每次劈柴都像在拼命。

  可今天,他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麻木地举起斧头,一下、又一下......

  突然,他听见屋里传来谢文奕微弱的哭声:哥......哥......

  谢文允手一抖,斧头差点砸到自己的脚。他丢下斧头就往屋里跑,却被阿奶一把揪住后领:反了你了?!活没干完敢跑?!

  奕儿醒了!他、他肯定渴了......谢文允挣扎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死不了!阿奶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耳朵,再敢偷懒,今晚别进屋睡觉!

  谢文允疼得眼泪直掉,却不敢再动。

  他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忍住没哭出声。

  晨曦透过破窗,在沐颜汐简陋的棚子里投下几道微光。

  她刚把最后一口清粥咽下,院子里的喧嚣就毫无遮拦地涌了进来。

  张春花的叫骂尖利刺耳:“小畜生!柴劈完了吗?鸡喂了吗?日头都照屁股了,你是死人啊!饿死你个小杂种算了!”紧接着是枯枝抽打在皮肉上的闷响,以及谢文允压抑的、带着哭腔的抽气声。

  沐颜汐面无表情地放下碗。

  她走到水缸边,舀了半瓢水,倒进灶上唯一一口小锅里,又从空间里悄悄抓了一小把米,几不可查地捻了一丁点白糖进去。

  火苗舔舐着锅底,很快,锅里就咕嘟起细小的泡泡,米香混着一丝极淡的甜意散开。

  她端着那碗温热的米汤走出棚子。

  院子里,阿奶张春花正叉着腰,指着跌坐在柴堆旁、捂着胳膊抽泣的谢文允唾沫横飞。

  看见沐颜汐出来,尤其是看见她手里的碗,张春花的三角眼瞬间吊得更高,尖酸刻薄的话语立刻转了方向:“哟!丧门星终于舍得出来了?端着什么好东西?偷了家里的米熬汤?要不要脸!贱蹄子!”

  沐颜汐像是根本没听见这通污言秽语,径直走到谢文允面前。

  小男孩脸上还挂着泪,胳膊上被抽打的红痕清晰可见,他惊恐又茫然地抬起头,对上沐颜汐那双依旧没什么温度的眼睛。

  “米汤。”沐颜汐把碗塞进他冰凉的小手里,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拿去喂他。”她朝屋里扬了扬下巴,指的是刚退烧还在昏睡的谢文奕。

  碗壁传来的温热让谢文允浑身一颤,他下意识地紧紧捧住,仿佛那是块滚烫的烙铁,又像是唯一的浮木。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这是我谢家的崽子!轮不到你这外人……”张春花气急败坏地冲过来,伸手就想夺碗。

  沐颜汐眼皮都没抬一下,脚步微错,正好挡在张春花和谢文允之间。

  她顺手抄起旁边谢文允劈了半天也没劈开的粗柴和斧头,手腕一沉,“咔嚓”几声脆响,那几根顽固的木头瞬间在她手下利落地分成几瓣。

  “砰!”她将斧头重重地插回木墩上,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斧柄兀自震颤着,发出低沉的嗡鸣。

  张春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那股冷硬的气势一慑,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

  沐颜汐再没看她们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棚子,顺手带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将院子里张春花后续更不堪入耳的谩骂隔绝在外。

  谢文允抱着那碗温热的米汤,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回屋里。

  张春花的骂声还在院子里回荡,像一群聒噪的乌鸦,但他此刻耳朵里只有弟弟微弱的抽泣和碗里那丝若有若无的甜香。

  “奕儿,喝点米汤。”他跪在炕沿,小心翼翼地扶起弟弟。

  谢文奕烧了一夜,虚弱得像只脱了水的小猫,本能地啜吸着碗沿。

  米汤温热滑入喉咙,他干裂的小嘴动了动,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哥……甜的……”

  “甜的”两个字,像两颗滚烫的炭火,猛地砸进谢文允心窝里。

  他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啪嗒啪嗒掉进米汤里。

  他紧紧抱着弟弟,把脸埋在那瘦得硌人的小肩膀上,无声地、剧烈地颤抖着。

  不是委屈,是比委屈更尖锐的东西——一种迟来的、痛彻骨髓的领悟。

  原来,真正的“甜”,不是温姨施舍的糖块,而是这碗在最绝望时递过来的、带着温度的米汤。

  院子里,张春花似乎骂累了,又或者被沐颜汐棚子里骤然响起的、格外响亮的锅铲碰撞声给噎了一下,终于暂时偃旗息鼓。

  镇上,客来香酒楼。

  正是午后稍闲的时辰。

  大堂里还有几桌散客在喝茶闲谈,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余香和新泡茶水的清气。

  沐颜汐没有去后面的雅间或账房,而是径直走到大堂靠窗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既能看到大堂情况,又不会显得过于私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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