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灵验

　　林云晚再次睁开眼，只觉脑子里面一片混沌，整个人都是懵的。

　　方才发生了什么她全无印象，仿佛只是沉沉睡了一觉。

　　奇怪的是，身上原有的那种沉重感竟消散无踪，整个人前所未有地轻松。

　　这无尘仙姑，果然灵验！

　　“姑娘，您可觉着好些了？”灵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林云晚。

　　“方才……我只是睡了一觉？”林云晚想确认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了。

　　“我们姑娘已为您驱散了那邪祟。”灵儿端来一盏清茶，“这是赠予您的灵泉水，助您固本清元。”

　　灵泉水？林云晚略一迟疑，还是接过来喝了。

　　一杯清冽的茶水入喉，整个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清洗了一般。

　　林云晚的精神为之一振，不禁轻吁一口气。

　　从前她对这些怪力乱神之事将信将疑，此刻却不得不信了。

　　“无尘仙姑果真是有仙法，这灵泉水极好。”林云晚的笑容比之前真诚多了。

　　沈棠花在隔壁听到这一句，不由得笑了。

　　方才沈棠花给林云晚做了催眠，她说了不少话，早已口干舌燥，只是她刚刚醒来意识不到。

　　这会儿别说是茶，便是一碗凉水，她也会觉得甘甜清冽。

　　然而，林云晚很快又愣住了。

　　梦里的那些场景，此刻竟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变得模糊不清。

　　自己之前究竟是……梦到了什么？

　　好在这个时候，灵儿温声道：“姑娘，你梦里的那些，都是那邪物幻化，虚虚实实有真有假，我家姑娘特意叮嘱了，叫您不要老想着这些，越想越有！”

　　“姑娘？”林云晚敏锐地捕捉到称呼的不同，“不是仙姑么？”

　　“那是外人乱传的，我家姑娘从来都没说自己是仙姑。”灵儿抿唇一笑，“不过，她生得比那天上的仙子还要好看，倒也没说错。”

　　“那……我能否当面拜谢你家姑娘？”林云晚忙问。

　　“不成！”灵儿摇头，“我家姑娘不见外客，毕竟她还要说亲呢……。”

　　原来尚未出阁。

　　林云晚顿时理解了，谁家好好地会娶个跟脏物打交道的媳妇。

　　“那……仙姑可有说，我下次何时再来？”林云晚语气越发恭敬。

　　“不必再来了。”灵儿语气坦然，“我家姑娘原本就是突然开了天眼，所以发发善心，并非图谋银钱。”

　　说到这里，灵儿她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不过，您的体质似与常人不同，如若往后还……呃，那您再过来便是了。”

　　只此一次？林云晚心中对这“无尘仙姑”更为敬服。

　　这世道，唯有真正的得道高人，才不贪图这回头的香火。

　　这位姑娘，当真是怀着一颗至纯的善心行事！

　　再看这屋中陈设，虽不显富贵，却处处透着章法。

　　这位无尘仙姑，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那……此番相助，需供奉多少香火？”林云晚恭敬地问。

　　“随您心意便是，我们家姑娘说了，要不是驱邪涉及因果，这些我家姑娘也看不上。况且这银钱也非全归姑娘，还需打点……上头的那些。”

　　说着，灵儿手指微妙地向上一指，“您给得多，便打点得多些；给得少，便打点得少些。”

　　林云晚心头一凛，僵在原地。

　　这，这该给多少才合适？给少了怕怠慢了“上头”。

　　给多了，着实肉痛，她也很是拮据。

　　最终，林云晚几乎是白着一张脸走出那间静室的。

　　上了马车，甘草心疼地说：“姑娘，您……您怎么给了那么多？”

　　足足二十两雪花银啊！

　　林云晚疲惫地闭上眼，没有回应。

　　二十两啊，她也心疼！

　　自己体质特殊才惹上这些邪祟，若因供奉少了，惹得仙姑或“上头”不快，不肯用心驱邪，如何是好？万一那东西又缠上来……

　　这些话，林云晚没办法跟甘草说清楚。

　　“甘草。”林云晚忽然睁开眼，“你去打听打听，京都的世家大族里，可有姓吴的？”

　　“姑娘是要寻人？”甘草不解，自己一直跟着姑娘，她也不认识别人啊。

　　“找无尘仙姑。”林云晚解释。

　　“姑娘是觉得仙姑姓吴？”甘草更疑惑了，“那无尘不是法号么？”

　　“她并非真仙姑，而是未出阁的闺秀，哪里来的法号？”林云晚回想灵儿的话，道，“外人称她无尘仙姑，多半是因为她姓吴，以讹传讹了。”

　　甘草这才明白过来：“姑娘说得在理，可您要找她，直接去青云巷……”

　　“叫你去就去。”林云晚不耐烦地说道，“京都不比临州，你这是在我面前，若是在旁人面前也这么多话，不定会得罪人，惹祸上身！”

　　“奴婢知错了，姑娘罚奴婢吧！”甘草吓得连忙跪倒。

　　“起来。”林云晚伸手扶起甘草，温言道，“我这也是为你好，怕往后护不住你。”

　　虽这样说，但林云晚心底却越发地觉得甘草不够机敏。

　　茯苓是二少夫人的人，蔷薇是老夫人的人……林云晚暗自叹息，身边竟没有一个真正可以倚重的心腹。

　　反观沈棠花，木蓝、白青的身契都握在她自己手里，伶俐忠心。

　　而自己想要拿到茯苓或蔷薇的身契，却难如登天。

　　不如……从外头寻一个真正得用的，将来顶了甘草的位置。

　　想到此处，林云晚的目光扫过甘草：“还有件事，需你去办……”

　　甘草心中微叹，姑娘的吩咐总是层出不穷，却也只能应承：“姑娘请吩咐！”

　　当听说要寻一个机灵可靠的小丫头时，甘草愣住了，想问缘由又不敢开口。

　　“茯苓和蔷薇在我这儿都派不上大用场，我这边只你一人辛苦，都没个歇息的时候。”林云晚温言安抚。

　　甘草心中嘀咕：以姑娘的身份，贴身丫鬟的份例就那些，如何再添一个。

　　林云晚的马车刚在侯府门前停稳不久，沈棠花也到了。

　　“大姐今日也出门了？”林云晚心头莫名一跳，疑虑又起。

　　“嗯，我娘让我去铺子里瞧瞧。”沈棠花故意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二妹这是……忙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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