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剑指宫闱定乾坤

　　神京城内，朱雀大街。

　　铁蹄踏碎黎明的宁静，也踏碎了某些人妄图隔绝内外的迷梦。林惊澜一马当先，玄色大氅在疾驰中如墨云翻滚，身后七百铁骑汇成的洪流，带着北疆的血火气息，以无可阻挡之势，径直冲向皇城承天门！

　　街道两旁的民居商铺门窗紧闭，偶有胆大者透过窗缝窥视，皆被这肃杀凛冽的气势所慑，心惊胆战。京城，已然变天！

　　“王爷！”赵破虏催马赶上，疾声道，“方才入城时接到柳大家飞鸽传书，成国公已于昨夜子时前后，以其直属的‘金吾卫’及部分收买的宫廷禁卫，封锁了皇城各门！宫内消息完全断绝！太后与三皇子殿下被困慈宁宫，情况不明！”

　　果然动手了！而且动作如此之快，如此决绝！

　　林惊澜眼神冰寒，成国公这是狗急跳墙，要行险一搏，强行控制皇宫，造成既定事实。

　　“金吾卫兵力几何？禁卫军中，可信者有多少？”林惊澜语速极快。

　　“金吾卫约两千人，装备精良。宫廷禁卫约三千，但成分复杂，成国公未必能完全掌控。太后密信中提及，禁卫副统领陆炳或可信赖，但正统领已是成国公之人。”洛倾城在一旁冷静补充，她早已将太后密信内容牢记于心。

　　“陆炳……”林惊澜脑中飞速运转，回忆着听风阁关于此人的档案，“传令！赵破虏，你率漕运护卫营，即刻控制京城九门，许进不许出！尤其盯住成国公府及其党羽府邸，不得放走一人！”

　　“末将遵命！”赵破虏领命，率部脱离大队，分头而去。

　　“其余人等，随本王直扑承天门！”林惊澜马鞭前指，目光如炬，“遇阻者，杀无赦！”

　　队伍再次加速，如同锋利的箭矢，撕开清晨薄雾，目标直指那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皇城大门。

　　承天门已然在望！

　　与永定门不同，此时的承天门戒备森严，城楼上下密密麻麻站满了顶盔贯甲的士兵，弓箭上弦，刀出鞘，杀气腾腾。城门紧闭，门洞前更是布置了数道路障，尖锐的拒马在晨曦中闪着寒光。守军旗帜以金吾卫的赤金龙旗为主，间杂着部分禁卫军的旗帜。

　　一名身着金吾卫将军铠甲、面色倨傲的将领按剑立于城楼，正是成国公的心腹，金吾卫中郎将孙楷。他看到疾驰而来的林惊澜及其骑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自镇定，厉声高喝：“来者止步！皇城重地，无诏擅闯者，视同谋逆，格杀勿论！”

　　林惊澜勒马于护城河外，抬手止住身后骑兵。他目光扫过城头，并未理会孙楷，而是运足内力，声震四野：“禁军将士们！本王乃摄政王林惊澜！成国公周弼勾结宫妃，封锁宫禁，挟持太后与皇子，意图篡逆，罪不容诛！尔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莫非真要附逆作乱，背负万世骂名吗？！”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蕴含着强大的精神力量与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守城士兵的耳中。许多禁卫军士兵面露犹豫，手中的兵器不自觉垂低了少许。摄政王在北疆的赫赫战功早已传遍天下，其威望绝非一个区区内城守将可比。

　　孙楷见军心浮动，又惊又怒，拔剑指向林惊澜：“林惊澜！你休要妖言惑众！陛下……陛下已然病危，成国公奉皇后……不，奉贵妃娘娘懿旨，稳定宫闱，以防不测！你带兵闯宫，才是真正的谋逆！放箭！给我放箭射杀此獠！”

　　然而，他号令出口，城头弓箭手却迟疑不决，仅有零星几十支箭矢稀稀拉拉地射出，根本构不成威胁。大部分禁卫军士兵，尤其是底层士卒，显然不愿对这位刚刚为国立下大功的摄政王动手。

　　“冥顽不灵！”林惊澜冷哼一声，对洛倾城微微颔首。

　　洛倾城会意，再次拈弓搭箭。这一次，她弓如满月，箭簇之上竟隐隐有寒气流转，瞄准的并非孙楷，而是承天门楼最高处那面迎风招展的金吾卫主将大纛！

　　“嗡！”

　　弓弦震响，白羽箭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流光，带着刺耳的尖啸，破空而去！

　　“咔嚓！”

　　一声脆响，那碗口粗的旗杆竟被一箭从中射断！沉重的赤金龙旗晃了晃，轰然从城头坠落，砸在守军之中，引起一片惊呼与骚乱！

　　主将旗折，于军中乃大凶之兆，更是对士气的毁灭性打击！

　　“将军旗倒了！！”

　　“天意！这是天意啊！！”

　　守军阵列瞬间大乱，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许多禁卫军士兵开始下意识地向后缩，不愿再为孙楷卖命。

　　“众将士！随本王清君侧，诛国贼！”林惊澜抓住这千载良机，拔出腰间佩剑“惊鸿”，剑锋直指混乱的城头，“破门！”

　　“清君侧！诛国贼！！”

　　身后五百铁骑齐声怒吼，声浪如同海啸般拍向城墙。这些百战精锐根本无视那些简陋的路障，如同钢铁洪流般冲向城门。部分骑兵在冲锋途中已然张弓搭箭，精准地点射城头那些仍在试图抵抗的金吾卫军官。

　　与此同时，承天门内突然也传来了喊杀声与兵刃撞击声！

　　“禁卫军的弟兄们！摄政王殿下已回京平乱！速速反正，诛杀叛贼孙楷！”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内响起，正是禁卫副统领陆炳！他显然一直在等待时机，此刻见城外大军压境，城内守军士气崩溃，立刻率忠于自己的部下发难，内外夹击！

　　“陆炳反了！挡住他们！”孙楷惊惶失措，挥剑砍翻两名靠近的禁卫军，试图弹压。

　　然而大势已去。内外交困，主将旗折，军心涣散，金吾卫和摇摆的禁卫军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城门洞内的叛军被陆炳带人从内部猛烈攻击，很快便溃不成军。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承天门那沉重的门闩从内部被撞断，巨大的城门被陆炳等人奋力推开了一道缝隙，并且越来越大！

　　“王爷！城门已开！请速入宫平乱！”陆炳浑身浴血，持刀立于门内，高声疾呼。

　　“进城！”林惊澜一马当先，率先冲过吊桥，穿过洞开的承天门，正式踏入皇城！

　　铁骑洪流紧随其后，涌入这帝国的心脏地带。

　　皇城之内，宫阙重重，杀机四伏。但林惊澜的目光，已穿透层层殿宇，牢牢锁定了那最深处的方向——皇帝寝宫乾元殿，以及太后所在的慈宁宫。

　　他知道，最关键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成国公与陈贵妃，必定就在那里，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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