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毒蟒吞村：五道鬼影吐毒烟

　　龙北琴的戟尖离杀手B的后心只差三寸。

　　枯草窠子里猛地炸开三团血雾！

　　“嘶——”

　　腥臭的红烟像活过来的毒蟒，卷着死鱼烂虾的臭气，眨眼吞了半个谷场！

　　赵二牛刚冲两步，眼珠子像被辣椒水泼了，泪鼻涕糊了一脸：

　　“操……啥玩意儿……辣……辣嗓子……”

　　孙瘸子瘫在草垛边，枯手抠着喉咙眼干呕：

　　“瘟……瘟神放屁了……熏……熏死……”

　　小石头被张大娘死死按在烂泥地里。

　　毒烟卷过来，擦着他后脖梗子过去，皮肉像被火筷子烫了，燎起一片红泡！

　　孩子疼得抽气，却死死咬住嘴唇没哭。

　　五道裹在血雾里的鬼影子，从谷场三个犄角旮旯的草窝子里冒出来。

　　“嘶嘶……”

　　毒烟翻滚着，扑向泥地里那群吓傻的泥腿子。

　　银戟的寒芒几乎要刺破杀手B后心那层被血泥糊住的薄衫。龙北琴的脚步钉在泥泞里，靴底碾碎最后一抹挣扎的血印。谷场上死寂得能听见血滴砸进泥浆的“啪嗒”声。

　　就在戟尖将落未落的刹那——

　　“噗！噗！噗！”

　　三声沉闷得如同破皮囊泄气的怪响，毫无征兆地从谷场边缘三处最不起眼的枯草窠子里炸开！

　　不是爆炸！是喷发！

　　三团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污血、却又翻滚着妖异猩红雾气的烟瘴，如同三条被激怒的毒蟒，猛地从草窝深处窜出！烟瘴腾起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像是死鱼在盛夏的烂泥塘里沤了半个月，又混进了烧焦的羽毛和生锈的铁渣，还夹杂着一丝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腐肉气息！那味道钻进鼻孔，直冲天灵盖，熏得人脑仁发木！

　　“嘶嘶——！”

　　毒烟翻滚扩散的速度快得惊人！如同活物般扭曲、蔓延！眨眼间就吞没了大半个谷场！猩红的雾气浓得遮天蔽日，连初升的朝阳都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光！雾气所过之处，枯草瞬间萎蔫发黑，地面湿泥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腾起缕缕带着酸腐味的青烟！

　　“呃啊——！”

　　冲在最前面的赵二牛首当其冲！他刚迈出两步，想扑过去帮龙先生钉死那个断腿的杂碎，一股浓烈的腥臭红雾就劈头盖脸糊了上来！眼睛像被泼了滚烫的辣椒水，瞬间刺痛难忍，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喉咙里更像是被塞进了一把烧红的铁砂，又辣又痛，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

　　“咳咳咳……操……啥……啥鬼东西……”他捂着口鼻，粗壮的脖子憋得通红，咳得撕心裂肺，魁梧的身躯踉跄着后退，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头晕目眩！

　　“呕——！”

　　靠草垛瘫着的孙瘸子更是遭了殃！他离一处喷烟的草窝子最近！毒烟如同跗骨之蛆，瞬间将他枯瘦佝偻的身影吞没！那恶臭直灌肺腑，刺激得他胃里翻江倒海，刚干呕了两声，就觉得喉咙深处像被无数根钢针猛扎！他枯树皮般的老脸瞬间扭曲，双手死死抠住自己的脖子，指甲深陷进皮肉里，发出破风箱拉断般的嗬嗬声，眼珠子瞪得几乎要爆出眼眶！一股火辣辣的灼痛感顺着气管往下烧，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烧穿！

　　“跑……跑啊——！”不知谁带着哭腔的尖叫在红雾里炸开！

　　人群瞬间炸了锅！刚才还围观看热闹的村民如同被开水浇了的蚂蚁，惊恐地四散奔逃！推搡！哭喊！咳嗽！呕吐！混乱到了极点！毒烟无孔不入，钻进眼睛，呛入喉咙，粘在裸露的皮肤上，带来火辣辣的刺痛和灼烧感！靠近毒烟边缘的几个人，脸上、手臂上已经肉眼可见地浮起一片片骇人的红疹水泡！

　　“石头！趴下！别吸气！”张大娘嘶哑的吼声淹没在混乱中！她死死按着小石头瘦小的肩膀，把孩子整个身体都压进旁边一个积着泥水的浅坑里！浑浊的泥水糊了小石头一脸，但他死死咬着牙，没吭声。就在他脑袋被按下去的瞬间，一股带着灼热腥气的红雾贴着他后脖颈子擦了过去！皮肤上瞬间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像被烧红的烙铁轻轻蹭了一下！后颈处一小片皮肤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冒出几个细小的、针尖般的水泡！

　　“嘶……”小石头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泥水呛进鼻子，但他硬是憋住了没哭，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冰冷的泥浆里，小拳头攥得死紧！

　　浓稠翻滚的血色毒雾深处，五道鬼魅般的黑影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

　　他们如同从地狱血池里爬出的恶鬼，全身包裹在紧贴皮肉的漆黑鳞甲中，连头脸都被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双在红雾映照下闪烁着冰冷、怨毒光芒的眼睛。他们呈扇形散开，将持戟而立的龙北琴和泥水中垂死的杀手B隐隐围在中心。为首一人身形略显瘦高，正是代号“影蛇”的血刺小队首领！他露在面罩外的双眼，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死死盯着龙北琴，那眼神里的怨毒和疯狂几乎要凝成实质！

　　“嘶嘶……”影蛇喉咙里发出如同毒蛇吐信般的低啸，声音透过面罩，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和刻骨的恨意，“好……好得很！毁我血刺！断我手足！龙北琴……你这条命……够硬！”

　　他猛地抬手！五指张开！掌心赫然捏着三个同样漆黑、布满细密气孔、如同某种虫卵般的诡异圆囊！

　　“可惜……”影蛇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如夜枭啼哭，“再硬的骨头……也扛不住‘腐血千针瘴’的消磨！”

　　话音未落！

　　他五指猛地收紧！

　　“噗！噗！噗！”

　　三个毒囊在他掌心瞬间爆裂！比刚才浓烈十倍、腥臭百倍、颜色更深沉如凝固污血的毒烟，如同三条狂暴的毒龙，猛地从他指缝间喷涌而出！带着刺耳的嘶鸣，翻滚着、咆哮着，不再仅仅笼罩龙北琴，而是如同有生命般，分作三股，凶狠无比地扑向——谷场边缘那些正在惊恐逃窜、咳嗽呕吐的村民！尤其是那些被大人护在身下、或蜷缩在角落里的孩童！

　　“哈哈哈哈！”影蛇发出癫狂的厉笑，血红的眼珠里闪烁着残忍的快意，“死！都给我死！让这些贱种泥腿子……给你陪葬！”

　　浓稠如血的毒瘴，带着死亡的嘶鸣，如同三条择人而噬的毒蟒，张开猩红巨口，狠狠噬向那群手无寸铁、在绝望中挣扎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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