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古槐嵌清符 童声破迷障

　　活水村的老槐树在晨光里像个驼背的老人，虬结的枝桠缠着圈淡金色的光 —— 是清声符的符力在流转。张叙舟蹲在树底下，指尖抚过树干上嵌着的符纸，黄纸已经和树皮长在了一起，符纹里渗出的汁液滴在土里，冒出丝丝白气，像老树在吐故纳新。

　　“这树活了五百年，村里的风都从它这儿过。” 李老四举着铁撬棍往树根处戳，棍头的铜套撞在石头上，发出 “当” 的脆响，“马大爷说这是‘声脉交汇点’，邪音往村里钻，先得过它这关。”

　　树下围着十几个幻听患者，其中三个正对着树干傻笑，嘴里反复念叨 “树上有神仙唱歌”。药铺老张的媳妇端着安神汤，往每个人嘴里喂，“慢点喝，这汤里加了铜屑，能压邪音”。她的袖口沾着点铜绿，是早上帮老铜匠磨铜器时蹭的。

　　张叙舟往树洞里塞了把艾草灰，1172 点的护江力顺着指尖往树里钻，老槐树突然剧烈震颤，所有枝桠都往中间聚，叶片拍打出 “哗哗” 的响，像在拍手。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午后 —— 老表在槐树下哭，说总听见树叶里有女人哼歌，他攥着从老表那借的 50 块钱买的收音机，音量开到最大，戏曲声盖过了幻觉，和现在清声符在树里发的 “嗡嗡” 声重叠在一起，都带着股要把邪音碾碎的劲儿。

　　“贴符！” 他掏出张清声符，是用老铜匠给的唢呐簧片磨的粉混朱砂画的，符纸边缘还沾着点三丫她们编的童谣歌词，“马大爷说铜音配童声，能把邪音冲成碎末！”

　　苏星潼的银簪往树洞深处探了探，星纹突然在树心凝成个漩涡，“银簪说这树心是空的，藏着股‘阴声煞’！” 她往符纸上滴了滴岷江活水，“水纹能带着符力往树脉里钻，顺着枝干铺成网 —— 你看这星纹，已经开始跟着树的纹路转了！”

　　孩子们的歌声突然从村口飘过来，是三丫带着小石头他们来了。三十多个孩子手里都举着自制的 “响器”，有绑着铜片的木棍，有穿了铃铛的跳绳，还有敲起来 “哐哐” 响的铁罐头，“张叔叔，我们唱新童谣啦！” 三丫的花布鞋踩在草地上，裙角的蜡笔印蹭在树干上，像给老槐树画了朵小花。

　　当清声符嵌进树洞的刹那，老槐树突然发出 “嗡” 的共鸣，符纹的金光顺着枝干往四周爬，在半空织成张透明的网。孩子们的歌声撞在网上，突然变得清亮，像撒了把碎金子 ——“江水唱，邪音跑，铜铃响，槐叶摇……”

　　树下傻笑的患者突然打了个哆嗦，其中一个老汉指着树顶喊：“那不是我家的鸽子吗？咋停那儿了？” 他眼神里的迷茫散了大半，突然拍大腿，“我咋在这儿？地里的麦子该割了！”

　　“管用了！” 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跳，红光在患者头顶凝成个淡金色的圈，“雀爷说童声和清声符产生了共振！护江力涨了！1175、1180……1185 点！”

　　李老四突然 “哎呀” 一声，手里的铁撬棍掉在地上。他盯着远处的牛棚，眼睛瞪得溜圆，“那不是俺家的老黄牛吗？它咋瘦了？” 老人往牛棚跑，烟袋锅掉在地上都没捡，“这几天净听些鬼哭狼嚎，把喂牛的事都忘了！”

　　刘医生举着检测仪往患者耳边凑，屏幕上的脑电波图谱突然变得平缓，像被熨过的布。“记忆断层在修复！” 他往笔记本上记着数据，“李大爷刚才的异常频率是 8 赫兹，现在降到 3 赫兹了 —— 清声符能重组被邪音打乱的脑电波！”

　　老铜匠背着工具箱赶来，手里拎着个黄铜唢呐，“听说你们在搞大动静？” 他往树杈上挂了串铜铃，“这玩意儿挂在这儿，风一吹就响，能给清声符搭把手”。铜铃在风里晃出 “叮铃” 的脆响，和孩子们的歌声缠在一起，竟让老槐树的金光亮得更凶。

　　善念值 30 万的提示刚跳出来，乐器店的货郎赵瘸子就推着二八自行车来了。车斗里的 “镇魂唢呐” 摆得整整齐齐，吹嘴上都贴着清声符，“张小哥，新做的唢呐，给孩子们试试？” 他往三丫手里塞了把最小的，“这唢呐沾了童声，比铜钟还管用”。

　　三丫抱着唢呐鼓着腮帮子吹，调子跑得上天入地，却让老槐树的金光突然炸开，像朵盛开的金菊。树下最后两个患者同时清醒，其中一个指着赵瘸子喊：“你不是卖雪花膏的吗？咋改卖唢呐了？” 惹得众人笑成一片，连老槐树的叶子都在 “哗哗” 地笑。

　　张叙舟摸着发烫的树干，清声符的纹路已经和树纹完全重合，符力顺着根须往地里钻，把之前埋下的镇魂符都激活了，在地面画出个巨大的 “声” 字。他突然觉得 1185 点的护江力变得像这老槐树的根，深扎在土地里，稳得能抗住任何邪音的冲击。

　　“刘医生，测测树周围的音波！” 他往树干上靠了靠，树皮的温度透过粗布褂子传过来，像贴着个暖炉。刘医生的检测仪刚触到树干，就 “嘀” 地响了，屏幕上的邪音波形已经变成条细线，“强度只剩原来的 20% 了！这清声符成了‘消音器’！”

　　王二婶带着妇女们往树下送绿豆汤，粗瓷碗里漂着薄荷叶，“给孩子们润润喉，接着唱”。她往每个碗里撒了把槐树叶，“老辈说这叶子能安神，喝了嗓子亮”。三丫的哥哥抢过妹妹的唢呐，也想吹，却把自己呛得直咳嗽，逗得小石头他们笑倒在草地上。

　　善念值 40 万的提示跳出来，1830 万。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往村里跑，“雀爷说全村的幻听病例都好了！卫生院的重症患者也能认人了 —— 护江力稳定在 1185 点，清声符成阵了！”

　　老铜匠突然往树洞里塞了块护江石，“给它加点地脉气”。石头刚进去，老槐树就抖落阵槐花落下来，落在每个人的头上，像撒了把香粉。李老四正蹲在牛棚给老黄牛添草，嘴里哼着跑调的童谣，“江水唱，邪音跑……” 老黄牛甩着尾巴应和，仿佛也听懂了。

　　张叙舟望着渐渐安静的村庄，清声符的 “嗡嗡” 声混着孩子们的歌声，像支温柔的安魂曲。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稳，暗河深处的邪音源头还没破，但看着老槐树上的金光、孩子们的笑脸、李老四喂牛的背影，突然觉得这 1185 点的力足够了 —— 足够让活水村的白天充满烟火气，足够让夜晚的梦里，只有童谣没有邪音。

　　青铜神雀的红光在暗河方向亮了亮，像颗藏在水里的星。张叙舟摸了摸碎片，1185 点的暖流里多了丝清甜，是槐花香混着铜屑的味道。他知道黑袍人还在暗处窥伺，但只要这老槐树还立着、孩子们还唱着、铜铃还响着，就没有散不去的幻听，没有破不了的音咒。

　　“该去暗河了。” 他往兜里揣了把清声符的碎末，里面还混着点槐树叶，“雀爷说邪音的总源头在溶洞里，得让它听听咱的‘镇魂曲’。”

　　三丫举着唢呐跑过来，蜡笔印在唢呐上蹭得花花绿绿，“张叔叔，带上这个！” 小姑娘的脸蛋红扑扑的，“老师说我的唢呐能把邪音吹跑！”

　　张叙舟接过唢呐，管身上还留着三丫的体温。他知道，这把沾着童声和槐花香的唢呐，会和他们一起走进暗河，把那些藏在黑暗里的邪音，都吹成阳光下的碎末。而老槐树下的清声符，会像个忠诚的哨兵，守着活水村的安宁，直到最后一声邪音消散。

　　风穿过老槐树的枝桠，带着孩子们的歌声往远处飘，“江水唱，邪音跑，铜铃响，槐叶摇……” 这歌声撞在山壁上，弹回来时竟添了几分壮阔，像在告诉所有藏在暗处的邪祟 —— 人间的声音，从来都比你们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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