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馒香归正时 钟底藏时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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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水村的晨雾带着股麦香,王二婶揭开蒸笼的瞬间,白汽地窜起来,像群刚睡醒的鸽子。她捏起个馒头掂了掂,暄软的面团在掌心微微颤动,总算正常了。 笼屉里的十二个馒头个个饱满,蒸汽散得又快又匀,不再是前几天那种黏糊糊的白汽,按老座钟的点蒸的,上汽就熟,不差分毫。
李老四蹲在门槛上抽着烟,看着婆娘把馒头往竹篮里捡。灶台上的老座钟
作响,钟摆晃得比任何时候都稳,指针稳稳指向卯时三刻,和窗外渐亮的天光严丝合缝。前几天那怪事,就像面发不起来。 老人磕了磕烟灰,烟袋锅里的火星燃得匀匀的,得加点老面引子才行 —— 这老座钟就是咱们村的老面。
张叙舟站在老槐树下,看着树干上的顺时符渐渐褪色。符纸边缘卷成波浪状,像被风吹旧的船帆,但上面的纹路还留着层淡淡的金辉。他伸手摸了摸树皮,树影在地上移动的速度刚好是李老四说的 每小时八指宽护江力 2220 点。 指尖的暖流里再没有滞涩感,像淌过干净的溪水。
赵小虎举着登记本跑过来,纸页上用红笔写着 一切正常 四个大字。张哥!刘老五的菜摊按辰时收摊,刚好赶上早市散场;陈大爷的烟袋锅一袋烟抽完,日影挪了整两指;最神的是学校的上课铃,响得比收音机还准! 少年把本子往怀里一揣,善念值 4580 万,稳着呢!银簪说村民们都念叨
天总算走得正常了 ,没人记得啥符咒,就当是天气自己转好了。
苏星潼的银簪别在发间,早上梳头时,她发现簪尖的星纹多了个小小的钟摆图案。那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个微缩的老座钟,银簪解锁新符基了。 姑娘的笔记本上,朱砂线把钟摆图案和 顺时符 连在一起,它说这是吸收了老座钟的时气,以后画顺时符,能更省力。
李老四给老座钟上弦时,钥匙转起来格外顺滑。他往钟壳里撒了把松香粉,突然听见
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底座里。老人把座钟搬到院子里,倒扣过来轻轻摇晃,枚铜钱大小的金属片从底座的缝隙里滚了出来,这是啥?
金属片呈暗金色,边缘刻着细密的齿,像个迷你的齿轮。奇怪的是,上面的纹路既不像古蜀文,也不像玛雅符号,倒像是无数个细小的
字叠在一起。张叙舟捡起金属片,指尖刚碰到它,就觉得一股熟悉的滞涩感 —— 比江底的时黏连淡得多,却同出一源,护江力 2220 点,没波动。 他把金属片往老座钟旁一放,齿轮状的边缘竟和钟摆的轨迹完美契合。
王二婶送馒头过来时,看见金属片突然
了一声:这玩意儿看着眼熟。 她往自家灶膛指了指,俺清理烟囱时,好像见过类似的碎片,当时以为是生锈的铁皮,扔了。 张叙舟心里一动,婶子,您还记得在哪块烟囱砖缝里见的不?
赵小虎举着登记本跟着张叙舟往王二婶家跑,路上碰见狗蛋蹲在地上画圈。那孩子的手指在泥地上划得飞快,圈里的日影却比别处淡些,张叔叔,这圈里的太阳走得慢。 狗蛋指着圈中央,俺昨天在这儿摔了一跤,起来就觉得脚下发黏。 银簪靠近那圈地时,星纹里的钟摆图案突然慢了半拍。
王二婶家的烟囱砖缝里,果然嵌着半块类似的金属片。张叙舟用小刀把碎片撬出来,拼在之前的金属片上,刚好组成半个齿轮。这是时间齿轮的残片。 苏星潼的银簪在碎片上方盘旋,星纹投射出个完整的齿轮虚影,银簪说这是滞时咒的核心材料,黑袍人应该在村里藏了不少。
李老四把两块金属片收进烟袋锅的荷包里,管它啥玩意儿,先收起来。 老人往老座钟里又滴了滴菜籽油,这老伙计救了咱们村,以后得多上点心伺候。 钟摆晃得更欢了,铜坠子上的包浆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在笑。
中午吃饭时,全村的烟囱几乎同时冒烟。王二婶的铁锅烧红只用了一刻钟,炒出来的青菜带着脆生生的水汽;李老四的孙子小远在院里拍皮球,球落地的声音清脆均匀,不再是前几天那种拖长的闷响;最让人安心的是日影,从辰时到午时,规规矩矩地挪过晒谷场的石碾,像被谁用尺子量过似的。
张叙舟站在江堤上,看着渔船在江面上划出流畅的弧线。船老大撒网的动作一气呵成,网落水的瞬间溅起的水花,消散得又快又自然。他往江面撒了把老座钟的发条灰,灰末在水上散开,没有再凝成漩涡,雀爷说滞时咒的余波还在,但成不了气候了。
赵小虎的登记本上,善念值悄悄涨到了 4600 万。银簪说村民们开始给老座钟上油了,王木匠还做了个新钟罩。 少年指着村头的公告栏,上面贴着张歪歪扭扭的通知:每日辰时,李老四家对时,各家自备粉笔抄时间。 下面画了个大大的座钟图案,你看,大家都把老座钟当宝贝了。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飞向江底,簪尖的星纹在水面投下齿轮的虚影。她盯着虚影看了半晌,突然抬头对张叙舟说:银簪说江底淤泥里,还有更多这样的齿轮残片。 姑娘的笔记本上,朱砂线把金属片和黑袍人的蚀江符连在一起,这些残片在吸收活水村的时气,等攒够了,可能会形成新的咒。
夕阳西下时,老座钟指向酉时整。李老四坐在钟旁抽着烟,看着最后一缕霞光落在钟摆上,铜坠子突然反射出道金光,照在墙上的日历上 —— 那是张去年的旧日历,日期停留在 1958 年 7 月 15 日,正是修水库那年,老祠堂被淹的日子。
张叙舟摸着那两块齿轮残片,突然明白这滞时咒最阴狠的地方 —— 它不光想冻住活水村的时间,还想把这里变成培养新咒力的温床。但村民们用馒头的麦香、老座钟的滴答、灶膛里的烟火气,一点点把粘稠的时间熨烫平整,让那些藏在暗处的齿轮吸不到足够的时气。
三丫举着相机拍老座钟,镜头里的钟摆拉出条金色的线,线的尽头连着江底的淤泥。相纸吐出的瞬间,小姑娘突然指着相纸上的淤泥,张叔叔,泥里有光! 那光团呈齿轮状,正慢慢往下游移动,像在寻找新的落脚地。
夜色渐浓,老座钟的滴答声在寂静的村里格外清晰。张叙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江底的齿轮残片还在,黑袍人也没走远。但当他听见各家各户传来按时熄灯的动静,看见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正常移动的影子,突然觉得掌心的齿轮残片不再那么冰冷 —— 因为活水村的时间,已经重新握在了村民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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