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沙傀裂堤出 巨掌碎渔船

　　运河码头的晨雾里，腥气混着鱼腥味刚散开，就被一股土黄色的风搅得稀烂。

　　赵老大正蹲在船头补渔网，麻线穿过渔网的破洞，突然被什么东西拽得笔直。老船工骂了句脏话，刚要使劲往回拉，整艘渔船突然剧烈摇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船尾。娘的！啥玩意儿？ 他往水里望，浑浊的河面下，竟有个巨大的黄影在蠕动，像条翻江的沙蟒。

　　快看！ 卖鱼的王二突然指向东边的堤坝。

　　三道黄沙组成的巨影正从堤岸里钻出来，身高足有三丈，肩膀比城门还宽，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石板就咔嚓作响，化作齑粉。最前面的沙傀突然抬起巴掌，往停靠在岸边的货船拍去 —— 那艘装着棉花的船像纸糊的似的，瞬间被拍成扁平的沙饼，连船板缝隙里的棉花都变成了黄絮。

　　是沙人！ 周婶的药箱

　　掉在地上，她刚采的薄荷和艾草撒了一地，比上次的沙人厉害十倍！ 妇人抓起镰刀就往沙傀腿上砍，刀锋刚碰到沙粒，就被一股巨力弹开，刀刃上瞬间蒙了层黄锈，邪门！这沙子能锈铁！

　　张叙舟的银簪突然在掌心炸开红光。他往沙傀胸口望去，那里有个旋转的沙涡，像颗跳动的黄心脏，无数细小的魂影在涡里挣扎，是能量核心！ 银簪的星纹刺向沙涡，接触的瞬间竟剧烈震颤，星芒像被搅碎的玻璃碴四散飞溅，里面有十个灵魂！被强行拧成了一团！

　　青铜神雀突然从云层里俯冲下来。它的尖喙啄向沙傀的沙涡，羽毛擦过沙粒的瞬间，竟被黏住了三根，金色的羽毛在空中飘了半尺，突然化作细小的沙砾，簌簌落在水面上，荡开圈浑浊的涟漪。它在同化活物！ 小雅举着笔记本惊呼，纸页上自动画出羽毛化沙的过程，银簪说这是沙暴符的进化体，叫

　　沙傀符

　　沙傀的巨掌突然转向人群。

　　赵老大眼疾手快，拽起身边的小孩往码头后面扑，沙掌拍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青石板瞬间凹陷，裂开的缝隙里涌出无数沙粒，像在往外冒黄脓。娘的！敢在爷爷地盘撒野！ 老船工扛起身边的撬棍，往最近的沙傀腿上砸，棍头刚碰到沙粒就被弹飞，这龟孙硬得像铁！

　　张叙舟突然发现沙傀的脚踝在发光。那里的沙粒比别处更亮，隐隐能看到些魂影在蠕动，攻击脚踝！ 他往赵老大喊，银簪的星纹在沙傀脚踝上炸开，果然让它踉跄了半步，那里是魂气最薄弱的地方！

　　周婶立刻往镰刀上涂了点骆驼刺汁液。那是她昨天在运河边采的，本想用来治村民的冻疮，此刻往沙傀脚踝上一划，竟真的削下块黄沙，管用！ 妇人的眼睛亮起来，这草在沙漠里能扎穿石头，对付沙子准行！

　　就在这时，中间的沙傀突然张开嘴。不是人类的口型，是个漏斗状的漩涡，猛地往赵老大的渔船吸去 —— 老船工的船像被磁铁吸住的铁屑，瞬间滑向沙傀，船身接触到沙粒的地方，木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黄色，连桅杆上的帆布都在往下掉沙渣。

　　俺跟你拼了！ 赵老大抓起斧头就往沙傀的沙涡扔。斧头在空中划过道弧线，没等碰到沙涡就开始生锈，刃口卷得像片枯树叶，娘的！连斧头都敢锈！ 他突然抱起船舱里的桐油桶，往沙傀身上泼去，油液顺着沙粒往下流，竟在沙傀胸口烧出片小小的火苗。

　　张叙舟的银簪突然刺入沙涡。星纹在涡里炸开，那些被束缚的魂影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沙傀的动作明显迟滞了，它们在求救！ 他往阿卜身边退，你的灵香灰能不能冲散这些怨念？

　　阿卜正举着灵香往沙傀身上撒。青烟飘过的地方，沙粒像被冻住似的僵硬脱落， 占卜师的声音带着急，但俺的灵香不多了！ 他往沙傀的沙涡里撒了把灰，青烟裹着沙粒腾起，里面浮出个模糊的老人虚影，对着阿卜作了个揖就消散了，是... 是被沙化的村民！

　　小雅的笔记本在地上快速翻动。最新一页画出沙傀的移动轨迹，所有线条都指向西北方的沙漠，银簪说它们来自镇沙古碑！ 姑娘的指尖在地图上点了点，那里的沙丘比别处高，顶部露出块青灰色的石头，古碑被沙子埋了，只露个顶！

　　突然，最西边的沙傀抓起艘装满瓷器的货船，像扔玩具似的往人群里砸。张叙舟将银簪往地上一插，星纹在身前形成道金光墙，货船撞在墙上炸开，碎瓷片混着沙粒漫天飞舞，却没伤到任何人，快往码头仓库撤！ 他往众人喊，那里有铁门，能暂时挡住它们！

　　赵老大突然往沙傀的沙涡里扔了捆干柴。烧不死你老子熏死你！ 老船工划着火柴往柴捆上扔，火苗刚燃起就被沙粒扑灭，反而激怒了沙傀，巨掌横扫过来，将旁边的仓库屋顶拍塌了半边，娘的！还敢拆房！ 他往倒塌的木料里塞了块沾着骆驼刺汁液的布，张哥，这玩意儿能让沙子松点，说不定能炸它一下！

　　周婶正在给被沙粒划伤的村民包扎。她往伤口上撒了把艾草灰，血珠里的沙粒立刻凝固成块，这伤不能碰水！ 妇人往每个人手里塞了片骆驼刺叶子，嚼碎了含着，能防沙子往嗓子里钻！ 她突然指着沙傀的沙涡，那里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它们在吸收周围的沙子！再不想办法，整个码头都会被同化！

　　张叙舟的银簪突然飞向沙涡。星纹在涡里组成个巨大的锁，暂时困住了那些挣扎的魂影，沙傀的动作慢得像被灌了铅，只能撑一刻钟！ 他往赵老大身边跑，找船！往运河中间开！沙傀怕水！

　　赵老大眼睛一亮，扛起撬棍就往自己那艘半沙化的渔船跑，娘的！还是张哥机灵！ 老船工往船板上涂了厚厚的骆驼刺汁液，那些沙化的地方果然不再扩散，快上船！这船还能撑会儿！

　　村民们像潮水般涌向渔船，周婶扶着老人，阿卜护着孩子，小雅举着笔记本在船头指引方向。张叙舟殿后，银簪的星纹在沙傀周围炸开，形成道金光屏障，快开船！ 他往赵老大喊，沙傀的巨掌已经拍在屏障上，金光剧烈震颤，像随时会碎的玻璃。

　　赵老大将船桨插进水里，拼命往运河中心划。船身虽然还在沙化，却比在岸边时稳了许多，娘的！这些沙孙子果然不敢下水！ 他往回看，三个沙傀站在码头边，像三座黄色的山，正往水里伸着巨掌，却始终不敢跨过水岸线，它们怕水！

　　张叙舟松了口气，银簪的星纹渐渐平息。他往沙傀的方向望，那些沙涡里的魂影还在挣扎，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虫子，它们不是自愿的。 他低声说，银簪突然投射出幅模糊的画面 —— 黑袍人站在沙漠里，正往块石碑上倒着什么，石碑周围的沙子突然开始蠕动，是镇沙古碑！

　　小雅的笔记本突然亮了。纸页上的古碑图案旁，自动浮现出行小字：沙傀由古碑能量催生，每日新增五具。姑娘的指尖在字上划过，银簪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银簪说必须毁掉古碑，不然用不了三天，整个运河都会被沙傀填满！

　　赵老大往船板上吐了口唾沫，唾沫落在沙化的地方，竟冒出丝白烟，娘的！毁就毁！老子这就开船去沙漠！ 他往船帆上涂了把骆驼刺汁液，有这玩意儿在，怕它个球！

　　张叙舟望着越来越小的沙傀，银簪在掌心微微发烫。他知道，这三个沙傀只是开始，真正的威胁在镇沙古碑，在那个能不断制造沙傀的源头。但此刻，看着身边同生共死的伙伴，看着渐渐远离的码头，他突然觉得那三座黄色的巨影也没那么可怕了。

　　毕竟，他们连沙暴符都能破，还怕这些用沙子堆成的傀儡？

　　船行到运河中心时，青铜神雀突然从头顶飞过。它的尾羽扫过船帆，那些沙化的地方竟开始消退，露出底下原本的木色，是神雀的羽毛！ 小雅举着笔记本欢呼，纸页上的善念值数字跳了跳：5010 万，银簪说善念值在涨！是被救的村民在为我们祈福！

　　张叙舟握紧银簪，往沙漠的方向望去。那里的天空比别处黄，像块浸了茶的布。他知道，前路必定凶险，但只要银簪还在，只要伙伴们还在，就没有破不了的符，没有拆不掉的碑。

　　沙傀还在码头边矗立，像三座沉默的黄色墓碑，提醒着他们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但赵老大的渔船已经扬起了帆，载着希望和勇气，往那片未知的沙漠驶去，船尾划出的水痕，像道劈开黄沙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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