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行了，去忙你的事吧，这边不用你伺候。”苏牧挥了挥手。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办。”见苏牧已显不耐，曹正淳连声应下，转身离去前，意味深长地瞥了黄蓉一眼。

　　这人，得提防着点。

　　必须让东厂的人紧紧盯着，绝不能让对方搅乱计划。

　　曹正淳清楚，以苏牧的谨慎，既然敢带黄蓉回来，必然已考虑周全。但他身为东厂督主，责任在肩，丝毫不敢疏忽，该监视的必须严密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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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蓉对这些安排一无所知，踏入府中，她立刻感受到戒备森严。

　　目光所及，尽是披甲执锐的士兵，飞鱼服锦衣卫更是密密麻麻，已将整个后院牢牢控制。

　　但继续往里走，黄蓉察觉到了异样。

　　她忍不住拉住苏牧，语气急促：“怎么回事，你府上难道没有其他人了吗？”

　　苏牧眨眼不解，指了指四周：“这不是有很多人吗？”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怎么一个丫鬟也没有？”

　　“丫鬟？我不习惯用，所以没有。”苏牧这才明白过来，语气平淡。

　　黄蓉一时无言。

　　连丫鬟都没有，她这个大总管能管什么？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骗进府的。

　　明白过来，黄蓉忍不住抱怨：“没有丫鬟，连下人都没有一个，我这大总管管什么？听你这意思，怕是连厨子也没有吧？”

　　“当然没有，不然我为何要你来？就是看中你的厨艺，你以为我随便答应的？”苏牧耸肩，语气理所当然。

　　他带黄蓉回来，不为别的，就为满足口腹之欲。

　　有她在，他和邀月都能吃得舒心。

　　“你府上那么多人，却只靠我一个厨子，这……”黄蓉几乎绝望，这岂不是要累垮她？

　　苏牧摆摆手，安抚道：“这你就错了。你只需负责我、邀月、怜星和萧廷几个人的膳食。”

　　“那曹正淳呢？”黄蓉愣了愣，问道。

　　“他是家奴，怎会与我们同桌？”苏牧撇嘴，语气轻蔑。

　　“可萧廷不也是你手下吗？怎么他就能……”黄蓉怔住，看向一旁的萧廷，一脸困惑。

　　这时，邀月开口，语气淡然：

　　“黄蓉，他身边连太监都有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他早已视天下为囊中之物。如今虽只占一州，却已自比天子。”

　　说实话，邀月实在觉得很好奇。像锦衣卫、东厂、西厂这些，尤其是东厂和西厂，督主不都是太监吗？

　　这里面问题可不少。

　　黄蓉似乎有些明白了，忍不住问道：“那我岂不是要称呼陛下了？”

　　“没错，你现在就可以喊了。”怜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对黄蓉的话表示赞同。

　　“呃……”

　　黄蓉一时语塞。

　　这话该怎么接呢？

　　不是她不愿意喊，而是实在不好开口。

　　“别听她的，你别喊。”苏牧没理会怜星，直接提醒黄蓉别乱叫。

　　“咳，我知道了。不过我这个大总管，总不能一个手下都没有吧？”黄蓉见苏牧这么说，也就顺着台阶下，但还是忍不住抱怨一句。

　　既然答应做大总管，负责府中采购、做饭这些事，总得给我派几个人吧？一个手下都没有，实在说不过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要人手没问题。东厂、西厂里有的是人，到时候调几十个太监过来就行。”苏牧轻松回应，表示人手充足。

　　黄蓉还没来得及开口，怜星就好奇地问：“东厂和西厂里真有太监吗？”

　　“当然有，到时候也给你安排几个。锦衣卫那边也可以调一些人过来，供你差遣。”苏牧表示不仅有太监，连锦衣卫也可调用。

　　“锦衣卫……这个就不必了吧？”黄蓉一听“锦衣卫”三个字，眼皮跳了跳，有点慌。

　　有人用当然好，但锦衣卫？还是算了，她可不想招惹。

　　“不行，人手必须安排。就一百名锦衣卫，再加几十个太监。外面有锦衣卫帮你办事，府里有太监听你使唤，这大总管才名副其实。”

　　尽管黄蓉再三推辞，苏牧却态度坚决，说安排就必须安排，没有拒绝的余地。

　　黄蓉：“……”

　　我真是谢谢你了。

　　唉，不谢还不行。

　　“该说的都说完了，现在你得露一手。麻烦你去厨房准备一下吧。”苏牧看着无话可说的黄蓉，平静地说道。

　　在他看来，黄蓉这是高兴的表现。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得让她好好展示下手艺。

　　要想坐稳大总管这个位置，总得拿出点厨艺来亮亮相。

　　不然怎么叫人服气？

　　“没问题，你等着！”

　　说到下厨，黄蓉底气十足。

　　不过，厨房在哪儿呢？

　　刚信心满满的她，想到这问题，顿时头疼起来。

　　只好尴尬地笑着向苏牧求助：“咳咳…厨房在哪？”

　　“带她去。”

　　苏牧招了招手，叫了个人领黄蓉过去。

　　“她真的行吗？”

　　黄蓉走后，邀月开口问道。

　　“当然没问题。而且我现在也不担心这些，即便她真有不对，也坏不了事。”苏牧虽然有点好奇邀月为何这么在意，但他确实没放在心上。

　　再说，这可是黄蓉，总不至于害他。

　　虽然她年纪轻、性子皮，但总的来说……没什么好担心的。

　　邀月听罢也就不再多言。她知道苏牧身上秘密不少，有些话不必反复说。

　　不过她还是提醒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突然成了宗师，但我必须提醒你，江湖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留下这句话，邀月便转身离去。

　　怜星本想留下，但姐姐临走时那一眼，让她明白不能久待。

　　虽然硬要留下来也不是不行，但……罢了罢了，还是别跟姐姐对着干。

　　怜星还是理智的，没做不该做的事。

　　“主上，府上多了这个人，安排上需要做些调整。”萧廷在怜星离开后，向苏牧建议道。

　　“调什么？不必紧张。黄蓉不会有什么危害，又不是林仙儿、江玉燕那样蛇蝎心肠的女子，要真是她们，那才得防备。”

　　苏牧摆摆手，表示根本不用操心。

　　萧廷：“嗯…明白了。”

　　既然苏牧都这么说了，萧廷自然也不便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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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柳县。

　　雨化田带着西厂人马设下埋伏，静待武德司的密探自投罗网。

　　宣州仍处于军管，进出盘查极严，武德司的密探想混进来并非易事。

　　即便侥幸潜入，也是寸步难行。

　　因此，这些密探只能藏身于下九流之地。

　　像这样的地方，早已被西厂牢牢盯紧。

　　武德司的一批密探潜入之时，就落入了雨化田布好的陷阱。

　　高柳县衙内，二档头谭鲁子正向雨化田禀报。

　　“督主，据锦衣卫先前的情报，武德司的密探大多在此，但副使颜通并不在其中，想必是从另一条路潜入了。”

　　雨化田心知对方必会分头行动，他也早有准备。只是继学勇那边……怕是拦不住了。

　　他随即下令：“既如此，传信回去，叫曹正淳务必提防。主上定下出征之日就在这两天，绝不可让这些人走漏消息。”

　　稍作停顿，雨化田又冷冷道：“人只要踏进辽阳城，就全部留下。”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谭鲁子见雨化田神色凝重，急忙应声。

　　雨化田打断他，又补上一句：“记着，一丝情报也不许他们传出。”

　　“是，督主，属下即刻传信。”谭鲁子不敢耽搁，领命欲退。

　　“还有，通知马进良收网，一个不留，全部诛杀。”在他退出前，雨化田的声音再次传来。

　　此番雨化田并未亲赴现场，而是坐镇衙门指挥。得知颜通不在，他决定立即返回。此处事务便交由马进良与谭鲁子。

　　交代完毕，雨化田只带二十骑，快马加鞭赶回辽阳。

　　刚出高柳县不远，官道上遇着一群江湖打扮的人。

　　雨化田急于赶路，本不欲理会。

　　偏偏有人不知死活，低声讥讽：

　　“朝廷的走狗？赶着去投胎吗！”

　　雨化田闻言，岂能放过。

　　他最恨人将他视作朝廷之犬——他效忠的唯有苏牧一人。

　　朝廷？大夏？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他当即拨马回身，二十名西厂精锐策马将那群人团团围住。

　　那伙人见雨化田掉头围来，脸色骤变。

　　领头的老人跨前一步，抱拳问道：“阁下这是做什么？”

　　“你们心里没数么？说错话，自然要付出代价。”雨化田毫不绕弯，径直回应。

　　老人心中一凛，明白是徒弟的话被听见了。可这事……唉，终究不能不管。

　　“大人，小徒无知，冒犯了您，老朽在此赔罪。”

　　这老人到底是 ** 湖，懂得进退，口头服软的同时，又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看那大小，里面装的银子定然不少。

　　然而雨化田看也不看，完全无视。

　　他冷冷一笑：“识相的话，就乖乖跟我们走一趟。查清楚了没问题，自然放你们走。不然……”

　　话未说尽，威胁之意却已昭然。

　　雨化田这番威胁，对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弟子而言，实在难以忍受。

　　“师父，跟他们啰嗦什么？不就是朝廷的走狗吗？来一个杀一个，有什么好怕！”

　　老者：“……”

　　有什么好怕？

　　这帮小子，简直不知死活。

　　见徒弟这般无知，老人气得几乎吐血。

　　“朝廷走狗？不知所谓。”

　　雨化田最厌听见这话，随手抽出身旁侍卫的长剑，一剑刺出，瞬间了结了那说话者的性命。

　　动作干净利落，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人已倒地。老者见状，脸色骤变。

　　这般功力……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等等，这宣州地界……

　　老者猛然想起如今宣州是谁的天下。

　　再想到近来宣州出现了与武德司相似的机构，共分三家，权倾一时——锦衣卫、东厂、西厂。

　　眼前这些人，莫非就是如今宣州人人闻之色变的厂卫？

　　“师父！跟他们拼了！”

　　老人虽猜出了雨化田等人的身份，门下弟子却群情激愤。眼见师兄被杀，怎能忍耐？

　　先前出言不逊的，正是老人的大徒弟，而雨化田一剑毙命，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实在可怕。

　　这等武功……我绝非对手。

　　老者心中清明，自知不敢，只得低头服软。

　　“大人，老朽是神拳门百三拳。既然我徒弟已……能否就此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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