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赤奴诉衷肠,兄弟情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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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瓶震动的刹那,李文睁开了眼。他没有起身,也没有叫人。只是缓缓站起,推开舱门走了出去。夜风贴着江面吹来,带着湿气拂过脸颊。战船静泊在水中央,四周一片沉寂,唯有远处巡哨的脚步声轻轻回荡。
赤奴就站在营帐外,披着旧皮甲,手里攥着酒囊。他看见李文出来,立刻迎上前,单膝半跪下去:“主公。”
李文伸手扶他起来,触到对方手臂时察觉到了一丝僵硬。这不是战场上的疲惫,而是一种压了很久的情绪。
“这么晚了,有事?”李文声音平静。
赤奴没直接回答,只低声道:“能走几步吗?我想说点话。”
李文点头,两人沿着甲板缓步前行,绕过几艘停靠的小艇,来到岸边一处燃着篝火的空地。火堆旁摆着两张矮凳,显然是早准备好的。
他们在火边坐下。赤奴解开酒囊塞子,倒了两碗粗酒,递了一碗给李文。
“这酒是我从羌地带来的。”他说,“烈,但暖身子。”
李文接过,没喝,只是捧在手里感受温度。火焰跳动,映得他眉目清晰。
赤奴盯着火苗看了很久,忽然开口:“你还记得天山那次吗?我中了毒箭,倒在雪地里,以为自己要死了。”
李文轻嗯了一声。
“那时候你没走。你不光救我,还让那个小东西——雪莲精灵,钻进我伤口里。我亲眼看着它把黑血一滴一滴吸出来,像活的一样。”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那是我第一次见这样的奇术,也是第一次觉得,有人真正在乎我的命。”
李文依旧没说话,只是轻轻转着手中的碗。
赤奴继续道:“后来你在玉门关让我带三千骑兵守西线。我不懂中原兵法,也不信那些文书规矩。可你说‘我相信你’,就把整条防线交给了我。那一仗打了七天,我们断粮四天,靠嚼干草撑下来。最后是你派人送来粮草和援军……你知道我当时想什么吗?”
他抬头看向李文,“我想,这个人值得我豁出命去护着他。”
李文终于抬起眼:“所以你现在是来还这份情?”
“不是。”赤奴摇头,“我是来认这个兄长的。”
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放在掌心。火光照在上面,显出古老的纹路。
“这是我父亲传下来的,羌族少主的凭证。按规矩,只能交给亲生儿子。但我今天想把它交给你。”
李文看着那块铜牌,并未伸手去接。
“赤奴,”他说,“我们结义那天,在山口割破手掌,把血混进酒里喝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是兄弟了。不需要这块牌子,也不会因为没它就不算。”
赤奴握紧铜牌,指节微微发白:“我知道。可我还是想这么做。因为在我们羌人眼里,誓言不能只靠嘴说。你要不收下它,我就一直举着,直到你答应为止。”
李文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按住他的手背。
“那你听我说一句。”他语气平缓,却字字清楚,“我不是要你臣服于我。我也不是靠谁效忠才站得住脚。我要的是并肩而行的人,是在前方有刀山火海时,能回头看一眼,知道身后还有个人跟我一样不怕死的人。”
赤奴喉头动了一下。
“你就是那个人。”李文看着他,“所以这块牌子,我不收。但它代表的心意,我拿定了。”
赤奴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角有些泛红。他深吸一口气,将铜牌收回怀中,然后双手撑地,正正经经地叩了一个头。
“我以羌人最重的祖灵之誓立约。”他声音沉稳,一字一顿,“若有一日背叛此情,天地不容,魂归不得故山。”
李文没拦他,也没说话。等他抬起头,才缓缓解下腰间的木剑。
那是一柄无刃的剑,通体由乌木制成,连锋都没有磨出来。
“这把剑陪我从中原走到西域。”李文将它递过去,“我没用它杀过一个人。但它走过荒漠、翻过雪山、踏过战场边缘的焦土。它见证过饥民吃树皮的日子,也看过田地里第一茬稻穗弯下腰的样子。”
赤奴双手接过,低头看着那朴素的剑身。
“它不是武器。”李文说,“它是信念。是我相信人不该只为活下去而厮杀,而是可以一起活得更好的证明。”
他顿了顿,声音略抬:“今天,我把这把剑交到你手上。不是赐予,是托付。从今往后,你我兄弟同担风雨,共掌乾坤。若有朝一日天下安定,我们一同退隐山野;若乱世再起,那就并肩杀出去,杀出一条活路。”
赤奴双手颤抖,紧紧抱住木剑,像是怕它飞走似的。他仰起脸,嘴角咧开,笑得像个孩子。
“好!”他大声道,“有这一句话,哪怕前头是万丈深渊,我也敢跟你跳下去!”
他说完,猛地抓起酒碗,狠狠碰向李文的碗沿。
“当”一声脆响,酒洒出来一些,落在火堆上,噼啪作响。
两人一饮而尽。
赤奴抹了把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这次却没急着喝。他望着跳跃的火焰,忽然问道:“你说咱们以后会打多少仗?”
“我不知道。”李文答,“但只要还有人想抢走百姓的粮食,烧毁他们的房子,我们就不会停下。”
“那要是有一天……”赤奴迟疑了一下,“有人逼你做选择呢?比如让我死,或者让你丢掉江山?你会怎么选?”
李文转头看他。
火光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明暗分界。
“不会有那一天。”他说,“因为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逼我做这种选择。你是我的兄弟,不是棋子,也不是代价。”
赤奴怔住,随即笑了,笑得肩膀直抖。
“这话要是让别的将军听见,非说你昏了头不可。”他摇头,“堂堂运朝之主,竟把一个蛮夷部落的少主当亲人看。”
“那你呢?”李文反问,“你觉得我是昏了头吗?”
赤奴放下酒碗,挺直脊背,直视着他:“我觉得,你是这世上最清醒的人。”
两人相视片刻,同时笑了。
笑声惊起了不远处一只夜鸟,扑棱棱飞向江面。
赤奴重新拿起木剑,仔细端详着剑柄上的刻痕——那是多年摩挲留下的痕迹,深深浅浅,像记录着一段段无人知晓的过往。
“这剑以后我带着。”他说,“你不在的时候,它就是你在。”
李文点头:“随你。”
“那你呢?”赤奴问,“你要不要也留个信物给我?万一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也拿点东西念想着。”
李文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布袋,递过去。
赤奴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粒种子,灰褐色,毫不起眼。
“这是什么?”
“麦种。”李文说,“最早一批在西域种出来的冬麦。当年第一批收获,我留了几粒做纪念。它长得不高,穗也不大,但能在零下三十度活下来,还能结籽。”
赤奴小心翼翼把种子放回布袋,系紧口子,然后塞进贴身衣袋。
“我带着它上战场。”他说,“等哪天打赢了最难的一仗,我就把它种下去。让它长成一片麦田。”
李文笑了笑:“到时候我去收第一镰。”
“一言为定。”赤奴举起酒碗。
李文也举起来。
两只粗瓷碗再次相撞,声音清亮。
远处江水静静流淌,月光浮在水面,被晚风吹碎成一片片银光。
他们坐了很久,话不多了,但谁都没提回去的事。火势渐渐弱下去,余烬闪着微光,像即将熄灭的星子。
赤奴忽然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
“明天还得练兵。”他说,“新来的那批小子,骑术太差,连马都驯不服。”
“你亲自教?”李文问。
“当然。”赤奴咧嘴一笑,“我不放心别人带。”
李文点点头,也缓缓站起来。他拍了拍赤奴的肩,力道很重。
“早点歇。”他说。
赤奴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却又停下。
他回头看着李文,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只说了句:“哥。”
李文愣了一下。
这是赤奴第一次这么叫他。
他没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赤奴笑着挥了挥手,大步离去。
李文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营帐之间。夜风卷起一角衣袍,他伸手按住,目光落回那堆快要熄灭的火。
他弯腰捡起一根枯枝,轻轻拨了拨炭灰。
火星一闪,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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