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发现胡人命脉

　　狗剩领受命令后，没有丝毫耽搁。

　　他从麾下“尖刀队”中精选了二十人，个个都是身手矫健、精通潜行、熟悉漠北地形的老手。

　　他们换上了灰褐色的、与戈壁荒原融为一体的伪装服，脸上涂抹着泥炭，只留下一双锐利的眼睛。

　　临行前，狗剩站在队列前，声音低沉冰冷，如同刮过荒原的风：

　　“这次出去，不是让你们逞英雄杀人。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变成影子，变成石头，把胡人囤粮的地方给老子找出来！

　　谁要是暴露了行踪，连累了弟兄，不用胡人动手，老子先剁了他！听明白没有？”

　　“明白！”二十条汉子低声应和，眼神如同即将出鞘的匕首，寒光凛冽。

　　一行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出铁狼关，利用夜色和复杂地形的掩护，向胡人活动频繁的区域渗透。

　　他们昼伏夜出，避开大队胡人，专门寻找小股的运输队或游骑进行远距离跟踪。

　　第三天夜里，他们伏在一处沙丘后，观察着一支由数十辆大车组成的胡人车队。

　　车队护卫松散，许多胡人士兵甚至躺在车上喝酒，抱怨声随风隐约传来。

　　一个外号叫“山猫子”的尖耳朵士兵悄悄爬回来，对狗剩低语：“头儿，听他们抱怨，好像都不愿意干这押运的活儿，说不如去南边抢掠痛快，油水少，还枯燥。”

　　另一个叫“老刀”的老斥候眯着眼：“看车辙印，沉得很，肯定是粮食。

　　他们走的这方向，不像是往漠北老巢，倒像是往西南那个大山坳里拐。”

　　狗剩眼神一凝：“西南山坳？地图上那个叫‘野狼谷’的地方？”他心中一动，隐约觉得抓住了关键。

　　他们放弃跟踪车队，转而利用高超的野外技能，远远地绕道，向野狼谷方向迂回。

　　越是靠近，发现的痕迹越多：散落的粮粒、牲畜的粪便、被踩踏出的小路。

　　在距离野狼谷约五里的一处制高点上，狗剩等人趴在山石后，借着黎明前的微光，用千里镜向谷内望去。

　　这一望，饶是这些见惯了生死的老兵，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个巨大的、易守难攻的山坳里，密密麻麻地堆满了麻袋垒成的粮垛，如同一个个小山包！

　　成群的牛羊马匹在划定的区域里悠闲地吃草，数量之多，远远就能听到嘈杂的叫声！空气中甚至隐隐飘来粮食和牲畜混合的特殊气味。

　　而守卫呢？稀稀拉拉！谷口只有几个懒散的哨兵靠在拒马上打盹，谷内巡逻的队伍也显得无精打采，人数远低于如此重要粮仓应有的警戒级别。

　　“他娘的…这下捞着大鱼了！”山猫子兴奋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放光。

　　老刀却皱起眉头：“不对劲啊，头儿。这么重要的地方，守卫怎么这么松懈？

　　会不会有诈？”

　　狗剩举着千里镜，仔细观察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缓缓放下，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不是诈。你们看那些守卫的神态，和之前押运车队的人一样，满不在乎。

　　胡人抢掠成性，都想着去前线发财，谁愿意留在这山沟里看守死物？

　　而且，他们恐怕根本没想到，刚被他们揍得鼻青脸肿的陇右军，或者远在百里外的我们，敢来打这里的主意！”

　　为了获取更精确的情报，狗剩决定派身手最灵活的侯三和另一个擅长攀爬的弟兄，趁夜色摸到谷口近处侦察。

　　临行前，狗剩盯着侯三：“记住，只看，不动。

　　数清楚谷口、谷内大概有多少守卫，换岗规律，粮垛和马群的具体位置。要是被发现了…”

　　侯三嘿嘿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头儿放心，咱这身本事，您还不知道吗？保证连只耗子都惊动不了。”他身形瘦小，却像狸猫一样灵活。

　　几个时辰后，侯三两人安全返回，带回了更详细的情报。

　　“头儿，摸清楚了！”侯三压低声音，难掩兴奋，“谷口明哨八个，暗哨两个，都他娘的在打瞌睡！里面巡逻的，也就三四队，每队十来人，半个时辰溜达一圈。

　　粮垛主要集中在谷底东侧，牛羊在西边小河旁，战马单独圈在北面坡下，看着得有上千匹好马！关键是——”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他们做饭的炊烟，就五六处！算下来，满打满算，守卫绝对不会超过五百人！还都是些老弱或者不得志的家伙！”

　　老刀还是有些疑虑：“五百人也不少啊，我们才二十个…”

　　狗剩冷冷打断他：“五百头散漫的羊，挡不住二十头饿狼的突袭。关键是快、准、狠！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烧了粮，赶了马，等他们大队反应过来，我们早溜了！”

　　他看向野狼谷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胡人抢来的粮食，正好拿来喂饱咱们关内十万张嘴！这就叫，天道好轮回！”

　　狗剩不再犹豫，留下两人继续监视，自己带着其余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铁狼关。

　　当他将野狼谷的详细情况、手绘的简易地图以及自己的判断汇报给张三金时，一直愁眉不展的张三金，眼中终于迸发出惊人的光彩！

　　“好！好一个野狼谷！好一个狗剩！”张三金用力一拍桌子，“胡人送来的这份大礼，我们不收，天理难容！”

　　他立刻看向王麻子、孙百户等人，斩钉截铁地下令：

　　“机会千载难逢！立刻制定作战计划！要点：隐蔽接敌，速战速决，焚粮为主，夺马为辅！这一次，我们要让伊稚斜心疼得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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