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皇室试探

　　就在丁凡闭关，吞噬神殿于南宫舞与三位堂主执掌下平稳发展之际，一股来自皇城最深处的微风，悄然拂向了这座新生的府邸。

　　这一日，一位面白无须、身着内侍总管服饰的老太监，在一队精锐宫廷侍卫的簇拥下，来到了逍遥侯府门前。他手持拂尘，面容和煦，眼神却深邃如古井，正是皇帝南宫明身边最受信任的心腹之一，内务府大总管——曹公公。

　　得到通传的南宫舞，早已在正厅等候。她今日身着庄重的宫装长裙，既不失长公主的威仪，也保持着神殿副殿主的从容。

　　“曹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南宫舞起身，微微颔首，语气不卑不亢。

　　“长公主殿下折煞老奴了。”曹公公笑眯眯地还礼，声音尖细却并不刺耳，“咱家是奉了陛下口谕，特来嘉奖逍遥侯与吞噬神殿的。”

　　双方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香茗。

　　曹公公轻抿一口茶，脸上笑容不减：“陛下听闻神殿前番于黑石城行事，雷厉风行，铲除通敌叛国之蛀虫，大为欣慰。言道，此乃护国卫民之义举，当为天下宗门之表率。特命咱家前来，再赐下灵晶五十万，锦缎百匹，以示嘉勉。”

　　“父皇隆恩，神殿上下感激不尽。”南宫舞得体地回应，心中却如明镜一般，知道这不过是开场白，真正的戏肉还在后面。

　　果然，曹公公放下茶盏，话锋微微一转，语气依旧温和，却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陛下还让咱家问问，丁殿主近日可在府中？陛下对殿主甚是挂念，言其乃国之栋梁，年轻有为，未来必将引领我天火修真界之风骚。不知殿主对神殿日后之发展，可有何长远规划？若有所需，朝廷定当鼎力支持。”

　　南宫舞心中一动，知道正题来了。这是在试探凡哥的动向，以及神殿未来的走向，是否会对皇权构成潜在威胁。

　　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与崇敬之色，轻声道：“有劳父皇挂心。凡哥他自北境归来后，深感修为不足，已于月前闭关，欲冲击更高境界，以期将来能更好为王朝效力。至于神殿规划……”

　　她略一沉吟，继续道：“凡哥闭关前曾言，创立神殿，初衷乃是汇聚志同道合之辈，探索修行大道，互扶互助，并无意参与世俗权柄之争。神殿日后，依旧会以修行、丹器、情报为本业，若王朝有需，譬如清剿邪魔、护卫边境等事，神殿义不容辞。至于长远……自是希望能培养出更多忠于王朝、修为有成的修士，这也算是为国储才了。”

　　这番话，既点明了丁凡追求个人实力的“本分”，撇清了争权嫌疑，又强调了神殿“探索大道”、“互扶互助”的非政治性核心，同时表达了愿意在特定领域为国效力的态度，最后更是巧妙地将“培养人才”与“为国储才”联系起来。

　　曹公公眯着眼，仔细品味着南宫舞话语中的每一个字，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殿下所言极是。丁殿主志向高远，一心向道，实乃我朝之福。陛下也常说，如丁殿主这般天才，正当勇猛精进，探索大道玄奇。”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意味：“不过，长公主殿下，陛下还有一层深意。如今神殿名声在外，那‘混沌洗礼’更是神乎其技，引得各方才俊心向往之。陛下之意，是希望神殿这等能改善根基、提升潜力的妙法，可否……多为皇室，多为朝廷，培养一些忠心可靠的人才？譬如，从皇室子弟或勋贵后代中，择优送入神殿修行？如此一来，既可壮大神殿，亦可增强我朝底蕴，岂非两全其美？”

　　图穷匕见！

　　这已不仅仅是试探，而是试图将手伸进神殿的核心，通过安插人手，来影响甚至未来可能掌控这股力量！

　　南宫舞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轻轻摇头：“曹公公，此事恐怕要让父皇失望了。那‘混沌洗礼’，乃凡哥独门秘术，与自身功法根基息息相关，施展起来消耗巨大，且需被洗礼者对凡哥的功法有极高的契合度与忠诚心，并非人人可受。便是神殿内部成员，也需积累大量贡献，经严格审核，方有机会获得简化版的洗礼。若贸然对外人施展，非但无益，反而可能害人害己，亦有损神殿根基。”

　　她语气转为坚定：“神殿乃修行之地，重心在于道法传承与成员互助。吸纳成员，首重心性、忠诚与潜力，而非出身。此乃凡哥立下之铁律，舞亦不敢违背。还望公公回禀父皇，陈明此中利害。神殿愿为王朝客卿，护佑一方，但内部事务，还请父皇体谅，容神殿自主。”

　　一番话，软中带硬，既点明了“混沌洗礼”的特殊性与门槛，重申了神殿独立自主的原则，又再次强调了客卿的立场，给足了皇室面子。

　　曹公公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他干笑两声：“原来如此，倒是老奴唐突了。殿下放心，咱家定将殿下之言，原原本本禀明陛下。”

　　又寒暄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曹公公便起身告辞，带着那未曾送出去的“好意”与南宫舞滴水不漏的回应，离开了逍遥侯府。

　　送走曹公公，南宫舞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眉宇间多了一丝凝重。

　　皇室的试探，比预想中来得更快，也更直接。虽然这次被她挡了回去，但父皇，或者说皇室对神殿，尤其是对“混沌洗礼”的觊觎与忌惮，已然摆上了台面。

　　未来的路，看来并不会因为一次立威而变得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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