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互赠信物，约定中域再见

　　苏婉青离去的白影尚未完全消失在视线尽头，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清冷的幽香与未散的剑气。

　　丁凡独立于山洞之外，脚下是三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周围是被方才战斗余波摧残得一片狼藉的崖底。他摩挲着手中那枚触手温凉、雕刻着冰凰展翼图案的玉佩，“冰凰令”三个古字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

　　这不仅仅是一份信物，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人情，以及一个来自中域巨擘家族的隐约承诺。

　　“中域苏家……”丁凡低声自语，眼神深邃。他并未因这份机缘而沾沾自喜，反而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世界强者为尊的法则。没有实力，即便手握重宝，也只会引来灾祸。

　　他将冰凰令小心收起，贴身放好。此物关键时刻或可救命，但绝不能轻易示人。

　　就在他准备转身，继续深入渊底狩猎时，目光扫过地上那黑衣人头领的尸体，心中微微一动。

　　苏婉青赠他冰凰令，是感谢，亦是约定。他丁凡，又岂是只知索取之人？

　　他走到黑衣人头领的尸体旁，蹲下身，无视那狰狞的死状，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缕精纯的混沌之力缓缓凝聚。这并非用于吞噬，而是《本源吞噬诀》中一种更为精妙的运用——提炼与凝聚。

　　他小心翼翼地将神识探入尸体残存的本源之中，避开那些杂乱的能量与死气，精准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属于他自身混沌道基的气息。

　　那是方才他秒杀此人时，指尖混沌之力侵入其体内，残留下来的一丝纯粹烙印。若非他身负同源混沌之力，且神识因混沌道基而异常敏锐，绝难发现。

　　丁凡屏息凝神，以自身混沌道基为引，如同磁石吸引铁屑般，缓缓地将那一丝微不可查的混沌烙印，从尸体混乱的本源中剥离、抽取出来。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与力量。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指尖的混沌光芒明灭不定。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终于将那丝比发丝还要纤细千万倍的混沌烙印，完整地抽取出来，凝聚于指尖，化作一粒比尘埃还要细微、却散发着朦胧混沌光泽的奇异光点。

　　这光点虽小，却蕴含着丁凡混沌道基最本源的一丝气息，与他同根同源。

　　他取出一块在青玄宗时得到的、最普通不过的空白玉符。这种玉符通常用于记录简单信息，材质低劣，毫无灵气。

　　丁凡指尖那粒混沌光点轻轻按在玉符中心。

　　光点无声无息地融入玉符，消失不见。玉符表面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普通，甚至感知不到任何能量波动。但丁凡知道，那一丝混沌烙印已深藏其中，唯有与他同源的力量，或者在特定条件下，才会被激发。

　　这枚玉符，无法提供任何庇护，也无法作为信物得到苏家的认可。它唯一的作用，便是在苏婉青遇到致命危险、或者当她修为达到某个临界点，试图冲击更高境界时，这一丝同源的混沌烙印或许能产生一丝微妙的共鸣与牵引，助她稳固心神，甚至……在生死关头，为她争取一线生机。这更像是一个无形的羁绊，一个基于《阴阳混沌诀》共鸣的承诺。

　　做完这一切，丁凡脸色微微发白，消耗不小。他看了一眼苏婉青离去的方向，不再犹豫，身形一动，便欲将手中这枚看似普通的玉符掷出，以其对力量的精准控制，足以将此符无声无息地送入苏婉青随身携带的某件物品之中，而不被她立刻察觉。

　　然而，就在他抬手之际，一道微弱的白光去而复返，翩然落在不远处。

　　苏婉青去而复返！

　　她白衣依旧，容颜清冷，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看着丁凡，尤其是他手中那枚正要掷出的普通玉符。

　　“我忘了说，”苏婉青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暗影阁手段诡异，擅长追踪。你在此地吞噬修炼，虽能快速提升，但也需万分小心，莫要留下太多痕迹。”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玉符上，“这是……？”

　　丁凡心中微讶，但面上不动声色，顺势将递出玉符的动作变为平举，淡然道：“多谢师姐提醒。此物乃我偶然所得，虽看似普通，但贴身佩戴，或有静心之效。师姐返回中域，路途遥远，或许用得上。聊表寸心，不及冰凰令之万一，望师姐勿要推辞。”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将玉符的功能说得极其普通，姿态也放得很低。

　　苏婉青看着他手中那枚确实毫无灵气波动的劣质玉符，又看了看丁凡那平静而真诚的眼神（她自以为的）。她本不欲收此等“无用”之物，但想到对方救命之恩，以及方才那难以言喻的双修共鸣，若断然拒绝，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她沉默片刻，终是伸出玉手，接过了那枚玉符。指尖触及玉符的瞬间，不知是否错觉，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润感传来，让她因家族纷争和遭遇刺杀而有些浮躁的心绪，莫名安定了一丝。

　　“多谢师弟。”她将玉符收起，并未如同冰凰令般珍视，只当作一份普通的心意。“保重。”

　　这一次，她没有再停留，化作一道更为决绝的流光，冲天而起，彻底消失在陨星渊的上空。

　　丁凡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良久，嘴角才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信物已送出，约定已立下。

　　他转过身，面向渊底那无尽深邃的黑暗，混沌道基微微轰鸣，左眼漆黑，右眼炽白，周身散发出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吞噬气息。

　　“那么，接下来……是该好好‘饱餐’一顿了。”

　　他一步踏出，身影被浓郁的黑暗彻底吞没。

　　属于他丁凡的吞噬之路，正式启程！

　　（第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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