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混沌定序，情定深渊

　　光与暗的极致碰撞在深渊之底肆虐，法则的碎片如同晶莹的冰晶四散飞溅，又在下一刻被更庞大的力量碾为虚无。沐雨柔身化光源，以混沌光明体催动先祖骨片，顽强地抵御着“虚无之心”狂暴的侵蚀，守护着那几道摇曳的封印锁链。她的脸色逐渐苍白，额间金纹的光芒也略显黯淡，对抗这源自本源的虚无之力，对她的消耗巨大无比。

　　丁凡静立其后，如同风暴眼中最沉稳的礁石。他掌心的混沌之气已不再是简单的灰蒙，而是演化出了清晰的形态——一方微缩的、不断生灭的混沌世界虚影在其中沉浮！地火水风四大本源不再是混乱交织，而是遵循着某种玄奥的轨迹运行，相生相克，构成了一个短暂而稳固的平衡体系。一股凌驾于单纯吞噬与毁灭之上的、“制定秩序”的宏大意志，正在其中孕育。

　　他在等待，等待那最关键的契机，等待那“虚无之心”因全力冲击封印和对抗光明而露出破绽的瞬间！

　　终于！就在沐雨柔的光明屏障被一波尤其猛烈的虚无冲击震得剧烈波动，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淡金色血液的刹那——

　　那黑色心脏的搏动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因力量瞬间倾泻而产生的凝滞！

　　就是现在！

　　丁凡眼中混沌星河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一步踏出，与沐雨柔并肩，将那方演化到极致的微缩混沌世界，对着那搏动凝滞的黑色心脏，缓缓推出！

　　“混沌——定序！”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毁灭一切的冲击。

　　那方微缩的混沌世界虚影，无声无息地融入了狂暴的虚无之力中，如同一个精巧无比的“模因”，开始强行在这片混乱死寂的领域内，定义规则！

　　混沌世界所过之处，狂暴的虚无之力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梳理，变得“有序”起来！它们不再是无差别地湮灭一切，而是被强行纳入了地火水风相生相克的循环体系之中！一部分虚无之力被演化出的“地”之厚重所承载、镇压；一部分被“火”之炽烈所灼烧、转化；一部分被“水”之绵长所稀释、冲刷；一部分被“风”之灵动所分散、引导！

　　这并非消灭，而是……驯化！以混沌包容万物、演化万法的本质，强行将这极致的“虚无”，纳入自身的法则体系！

　　“嗡——！！”

　　黑色心脏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带着惊怒与难以置信意味的剧烈震颤！它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种比纯粹光明更加可怕的威胁！光明与它对立，相互湮灭，而这混沌，竟要……同化它！

　　它疯狂地挣扎，试图调动更多的力量摧毁这侵入的秩序，但此刻它正与沐雨柔的光明之力激烈对抗，又被数道封印锁链制约，力量已然被牵制大半！

　　趁此机会，沐雨柔压力大减，她强提一口气，手中法诀一变，那白色骨片光芒再盛，化作无数道纯粹的光明符文，如同最灵巧的织女，迅速缠绕上那道濒临破碎的火行封印锁链，以自身光明本源，暂时稳固、弥合着其上的裂纹！

　　丁凡全力维持着“混沌定序”的神通，脸色也微微发白。强行定义、驯化如此磅礴的虚无本源，对他亦是巨大的负担。但他眼神依旧坚定，混沌元婴光芒万丈，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力量。

　　一时间，深渊之底形成了诡异的平衡。光明在修复封印，混沌在驯化虚无，而那黑色的心脏则在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难缠的力量夹击下，疯狂咆哮挣扎，却一时难以挣脱。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个刹那，又仿佛是永恒。

　　那狂暴的虚无冲击终于缓缓平息下去，黑色心脏的搏动恢复了之前的缓慢，只是其散发出的意蕴中，多了一丝被强行约束的“秩序”感，不再像之前那般纯粹而不可控。那道火行封印锁链在沐雨柔不惜本源的光明滋养下，裂纹暂时弥合，虽然依旧黯淡，但总算稳固下来。

　　危机，暂时解除。

　　“噗——”

　　几乎在压力消失的同一时间，沐雨柔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小口淡金色的血液，身形一晃，便向一旁软倒。持续对抗虚无之心，又强行修复封印，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与本源。

　　丁凡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感受着她冰凉而微微颤抖的娇躯，以及那虚弱至极的气息，他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心疼与怜惜。他立刻渡过去一股精纯温和的混沌本源，滋养着她近乎干涸的经脉与神魂。

　　“雨柔！”他低声呼唤，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沐雨柔依偎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中，勉强睁开眼眸，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与急切，苍白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浅浅的、满足而安心的笑容。

　　“凡哥哥……我……没事。”她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宁静，“我们……成功了，对吗？”

　　“嗯，成功了。”丁凡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用自己的力量去温暖她，“你做得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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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看着她因虚弱而更显楚楚动人的模样，看着她眼中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依赖，以及深藏其中的、历经生死考验后愈发清晰的情意。北境冰潭的舍身相护，深渊之底的并肩作战，身世之谜的沉重分担……一切的一切，早已将两人的命运紧紧缠绕在一起。

　　一种难以抑制的情感，如同积蓄了万年的火山，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他不再犹豫，低下头，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吻上了她那略显冰凉的唇瓣。

　　沐雨柔娇躯猛地一颤，眼眸瞬间睁大，闪过一抹惊慌与羞涩，但随即，便软化在他那霸道而温柔的气息之中。她缓缓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生涩而顺从地回应着。手中的白色骨片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跨越生死的情感，散发出更加柔和温暖的光芒，将相拥的两人笼罩。

　　在这幽深死寂的深渊之底，在刚刚平息了足以毁灭一方天地的危机之后，在光与暗、秩序与混沌交织的背景下，两人忘情地拥吻着。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唯有彼此的气息、心跳与灵魂的共鸣，诉说着最深沉的情感。

　　这一刻，无关欲望，唯有两颗历经磨难、彼此认定的心，终于彻底向对方敞开。

　　许久，唇分。

　　沐雨柔脸颊绯红，如同盛开的桃花，将头深深埋在他的颈窝，不敢与他对视，心中却被巨大的幸福与安全感所填满。

　　丁凡搂着她，感受着怀中人儿的温顺与依赖，心中一片宁静与满足。他轻抚着她的秀发，低声道：“待此间事了，我定给你一个名分。你是我丁凡的道侣，此生不变。”

　　沐雨柔没有回答，只是用尽力气，更加紧紧地抱住了他。

　　无需誓言，行动已然说明一切。

　　在这绝境之中，情定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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