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一飞冲天

　　上海滩的冬雨终于停歇，铅灰色的云层裂开缝隙，漏下几缕稀薄的阳光。南京西路万国证券营业部门口，那块沉寂多日的电子屏突然像被注入生命般疯狂跳动起来！猩红的数字“5.8”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令人眼花缭乱、节节攀升的字符：

　　“8.2元/本”

　　“15.6元/本”

　　“28.9元/本”

　　“50.3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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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字像失控的野马，一路狂奔！营业厅紧闭的玻璃门被汹涌的人潮撞得哐当作响，几天前还门可罗雀的柜台瞬间被挤爆！无数双手挥舞着钞票，嘶吼声、叫骂声、狂喜的尖叫声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声浪，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买！买认购证！快！”

　　“册那！涨疯了！昨天才五块八！”

　　“让开！阿拉要买一百本！”

　　“别挤！我的钱！我的钱掉了！”

　　陈远站在营业厅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刚刚从内部线人手中接过的、还带着油墨余温的打印纸。纸上只有一行冰冷的数字，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连日来的阴霾：

　　“92股票认购证首轮中签率初步测算：18.7%”

　　十八点七！

　　不是市场恐慌时猜测的百分之五、百分之三，甚至百分之一！是接近百分之二十！

　　“轰——！”

　　陈远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耳边营业厅的喧嚣瞬间变得遥远。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电子屏上那已经跳到“78.4元/本”的数字，又低头看看手中那张轻飘飘的纸，嘴唇哆嗦着，想笑，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五天前，他们以平均不到七元的价格，像捡垃圾一样扫来的二十五万本认购证……此刻，每一本的价值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膨胀！

　　“远哥！远哥！”小王像炮弹一样冲过来，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涨了！疯了！一百了！一百块了！我们的认购证……值……值两千五百万了！”

　　两千五百万！

　　五天！仅仅五天！三百万投入，翻了八倍还多！而这……仅仅是开始！新股还没上市！认购证的价格还在疯涨！

　　陈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手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一把抓住小王的胳膊，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快！通知所有队员！立刻！把我们的认购证！分批！分散！出货！价格……挂一百二十块！不！一百三十块！有多少抛多少！快！”

　　“是！”小王像打了鸡血，转身就冲进人群。

　　江州，“新风”实业总部。

　　总裁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如同催命的战鼓，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林总！浦东工行李行长电话！说恭喜我们！问我们认购证……”

　　“林总！深圳岗厦村王村长电话！说看到新闻了！问我们……”

　　“林总！《经济日报》记者想约专访！说……”

　　秘书小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兴奋，几乎要淹没在电话铃的海洋里。

　　林凡没有接任何一个电话。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喧嚣，手里握着一份刚刚收到的、来自上海陈远的加密传真：

　　“林哥：中签率18.7%！认购证价格已破百！正按计划分批出货！首批回款预计三百万已到账！市场疯了！”

　　传真纸在他手中微微颤抖。窗外，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江州城鳞次栉比的屋顶上，金光万丈。五天！仅仅五天！压在心头的那座冰山，轰然崩塌！化作一场席卷一切的资本洪流！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苏明、唐国栋、李明等人几乎是冲了进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激动！

　　“林子！真的……真的涨了？！中签率……十八点七？！”苏明声音发颤，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还在梦中。

　　“林经理！我们……我们赚翻了？！”唐国栋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声音同样不稳。

　　李明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林总！模型推演……推演对了！价值回归！爆炸性增长！”

　　林凡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预想中的狂喜大笑，反而是一种历经风暴后的沉静与深邃。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扬了扬手中的传真，声音沉稳而有力，清晰地穿透了办公室的嘈杂：

　　“同志们，冰层……破了！”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引信！压抑了数日的狂喜、激动、难以置信的情绪瞬间爆发！

　　“啊——！！”苏明第一个吼了出来，用力捶打着胸口，像一头压抑太久的雄狮，“成了！我们成了！林子！你神了！”

　　唐国栋摘下眼镜，用力擦了擦眼角，肩膀微微颤抖。

　　李明和几个年轻的研究员更是激动地抱在一起，又跳又叫。

　　整个办公室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和欢呼声淹没！五天前还笼罩在破产阴云中的“新风”，此刻如同浴火重生！

　　林凡的目光穿过欢呼的人群，落在办公室门口。苏晚晴静静地站在那里，手轻轻覆在小腹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却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如释重负的欣慰和骄傲。她没有说话，只是隔着喧嚣的人群，静静地望着林凡，嘴角勾起一抹温柔而灿烂的笑容。

　　林凡心头滚烫，大步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所有的欢呼和喧嚣仿佛都成了背景。他伸出手，轻轻擦去她眼角溢出的泪珠，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晚晴，我们……挺过来了。”

　　苏晚晴用力点头，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声音哽咽：“嗯……挺过来了……林凡，你做到了！”

　　他再也抑制不住，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苏晚晴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腹中的小生命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喜悦，轻轻动了一下。苏晚晴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带着一丝惊喜：“林凡……他（她）……好像也知道了……”

　　林凡心头巨震，低头看向她依旧平坦的小腹，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温柔和激动。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手背，仿佛能感受到那新生命的脉动。这一刻，所有的压力、风险、质疑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巨大的成功和迎接新生的喜悦！

　　当天下午，万国证券营业部电子屏上的数字定格在“312.5元/本”，并仍在剧烈波动。陈远指挥着队员，如同最精密的机器，将最后一批认购证以均价两百八十元的价格成功抛售。

　　“远哥！清点完毕！所有认购证全部出货！总回款……七千一百二十五万！”小王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报出的数字却像一颗重磅炸弹！

　　七千一百二十五万！

　　扣除三百万本金，净赚六千八百二十五万！短短数日，资产翻了近二十五倍！

　　“新风”实业，上演了真正的“一夜暴富”神话！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江州！曾经质疑、嘲讽“新风”不务正业、投机倒把的声音，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叹、是羡慕、是敬畏！

　　赵国华办公室的电话被打爆，他脸色铁青地听着手下汇报“新风”认购证狂赚近七千万的消息，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摔得粉碎！他猛地抓起电话，拨通了林凡的号码，声音干涩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

　　“林……林总？恭喜啊！大手笔！惊天大手笔！我赵国华……服了！彻底服了！晚上有空吗？我做东，给林总庆功！顺便……请教请教？”

　　林凡握着电话，听着这位昔日对手此刻谦卑的语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没有胜利者的骄狂，只有一种历经风雨后的平静与深邃：

　　“赵总客气了。庆功就不必了。资本市场，敬畏二字而已。‘新风’的路，还长着呢。”

　　他放下电话，望向窗外。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金红，壮丽无比。认购证的狂潮将他推上了资本市场的巅峰，但林凡知道，这仅仅是开始。股市的惊涛骇浪，二级市场的搏杀，集团化的征程……更广阔、也更凶险的天地，正在前方等待着他和“新风”！资本的翅膀已经展开，真正的翱翔，才刚刚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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