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太医院考核

　　江南布商的拜帖很快送到了靖王府。

　　来的是一位姓胡的大掌柜，言谈举止透着江南商人特有的精明与圆滑。

　　胡掌柜细细摩挲着麻韧布的样品，连连称赞：“世子妃，萧世子，此布虽质朴，却胜在坚韧耐用，价格更是实惠。江南水网密布，船工、码头力夫甚多，对此类布料需求极大。”

　　萧景珩神色平静：“胡掌柜有意如何合作？”

　　胡掌柜笑道：“在下愿代理此布在江南的销售。由贵方供货，我胡家负责在江南各州府铺开销售渠道。至于分成……”

　　乔兰菁适时开口：“胡掌柜，此布原料产自西北，工艺亦在西北。若长途运至江南，成本增加，价格优势便打了折扣。”

　　胡掌柜目光一闪：“世子妃的意思是？”

　　“我们可提供技术支持，”乔兰菁从容道，“贵方若有意，可在江南寻找合适的替代原料，或直接在江南设坊，我们派工匠指导。利润分成，按技术入股计算，如何？”

　　胡掌柜闻言，陷入沉思。这合作模式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想，但若真能在江南本地生产，利润空间无疑更大。

　　“此事……容在下回去与东家细细商议。”

　　几乎同时，宫廷采办太监亲至靖王府查看麻韧布。

　　那位姓李的太监仔细检查了布料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让人用力撕扯、摩擦，见布料依旧牢固，微微点头。

　　“布料确实扎实，”李公公尖细的嗓音带着审慎，“若用于制作宫中低等宫人、杂役的服饰，倒能省下不少开支。只是这质地粗糙，恐怕……”

　　乔兰菁早有准备，命人呈上另一种混入了更多软麻、经过特殊揉洗处理的麻韧布样品：“李公公请看，这是改良后的样品，手感柔软许多，耐磨性依旧出色，成本虽略有上浮，但比现有宫人用布仍低廉三成。”

　　李公公接过细细比较，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世子妃有心了。此事，咱家会如实禀明内务府。”

　　这两桩事尚未有定论，太医院院判亲自登门，带来一个更让乔兰菁意外的消息。

　　“世子妃，陛下有旨，今年太医院招录考核，欲革新旧例，除常规医理方脉外，增设‘实务应对’一科。老夫与几位院使商议，想请世子妃担任此科考官之一。”

　　乔兰菁着实惊讶：“我？院判大人，我虽略通医理，但于太医院而言终是外人，资历尚浅，恐怕难以服众。”

　　院判却道：“世子妃过谦了。您于妇人科、小儿科见解独到，更擅用新法教学，培养女医成效卓着。此次革新，正需您这般不拘一格的人才参与。何况，”

　　他压低声音，“陛下对女子医学院亦有关注，此举亦有圣意。”

　　萧景珩在一旁开口：“既是陛下之意，又是太医院看重，卿卿便不必推辞了。”

　　乔兰菁沉吟片刻，终是点头：“既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定当秉公考核，为太医院选拔真才实学之人。”

　　考核日，乔兰菁与太医院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一同坐在考官席上，引来无数好奇、探究，甚至略带质疑的目光。

　　她神色自若，专注于考核本身。

　　在“实务应对”环节，她提出的问题角度新颖，更贴近民间实际。

　　“若遇幼儿急惊风，家中一时无药，当如何先行处置？”

　　“妇人产后血崩，在大夫赶到前，可用何法紧急止血？”

　　这些问题，不仅考验医理，更考验应急的智慧和动手能力。

　　一些只会死记硬背的考生顿时卡壳，而一些确有实践经验的则对答如流。

　　几位太医考官起初还对这位年轻的女考官存有疑虑，几轮考核下来，见她问题切中要害，评判公允，不由暗暗点头。

　　一位考生在回答幼儿急惊风处置时，提到了掐人中、针刺十宣等法，乔兰菁追问：“若幼儿牙关紧闭，针刺不便，可还有他法？”

　　那考生思索片刻，答曰：“可重掐老龙穴（位于中指甲根），或用力揉按涌泉穴，亦可醒神开窍。”

　　乔兰菁微微颔首，在考核册上记下一笔。

　　她精准的提问和判断力，渐渐让在场众人收起了轻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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