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散心

　　洛离悠闲地靠在那张古旧的摇椅上，指尖轻轻拂过问心镜光滑冰凉的镜面。镜中光影流转，如同浮光掠影般闪过几位“会员”最近的动态：

　　尼克·弗瑞独坐于神盾局那间布满屏幕的昏暗办公室内，仅存的那只眼睛锐利如鹰，正审阅着厚厚的报告，手边那枚银白色的初级会员徽章在阴影中泛着微光；菲尔·科尔森则在一处隐秘的训练场内，耐心地指导着沃德、菲兹和西蒙斯进行最基础的查克拉提炼，空气中仿佛能感受到能量细微的波动；梅琳达·梅的身影出现在东欧某处的阴影中，假面骑士Valkyrie的装甲一闪而逝，只留下倒地不起的目标；而托尼·斯塔克，正埋首于斯塔克大厦顶层的实验室，全息投影上布满了复杂的新元素结构图，他眉头紧锁，偶尔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除了反应堆，还贴身放着几枚古老的符咒。

　　“看来各位客人都很忙碌啊…”洛离轻声自语，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短期内，怕是没什么闲暇来光顾小店了。”

　　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目光落在柜台旁同样注视着问心镜的黑猫身上。那猫咪通体乌黑，毛色油亮，唯有那双瞳孔，左眼如碧蓝深海，右眼似熔融黄金，流光溢彩，神秘非凡。

　　“墨，”洛离唤道，声音温和，“你是想留下来看店，还是陪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名为“墨”的黑猫抬起头，那双异色瞳清晰地映出洛离的身影。它轻盈地“喵”了一声，声音清脆，带着一种近乎人类的灵性。无需更多言语，洛离便能明白它的意愿——它选择同行。

　　墨后腿微屈，灵巧地一跃，便稳稳落在了洛离的肩头，身体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尾巴自然地垂落，偶尔尖端会轻轻扫过洛离的颈侧。

　　“好，那我们便去瞧瞧，这方世界近日又添了哪些新景致。”

　　话音未落，店内空间泛起一阵微不可察的涟漪，如同水滴落入平静湖面。下一瞬，一人一猫的身影已从这间古色古香的“诸界商店”中悄然消失，只留下满室茶香和空寂。店铺依旧存在，却仿佛独立于时空之外，静候着下一次有缘人的叩门。

　　纽约·皇后区·战场遗址

　　距离那场震撼城市的巨人之战已过去数日，但空气中似乎仍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和紧张感。街道两旁，破损的建筑被蓝色的施工围挡遮住，大型机械正在清理废墟，工人们忙碌地穿梭其间，试图抹去那场超常战斗留下的狰狞伤疤。

　　洛离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一条相对完好的小巷口，墨依旧蹲在他的肩头。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亚麻质地对襟上衣和长裤，风格与现代都市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不引人注目，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薄纱笼罩着他，让周围行色匆匆的路人下意识地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缓步行走在开始重建的街道上，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被巨人力量撕裂的地面、扭曲的钢架、以及墙壁上残留的灼烧痕迹。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透过这些表象，回溯到当日能量激烈碰撞的瞬间——浩克那纯粹的愤怒之力，憎恶那扭曲的毁灭欲望，以及托尼·斯塔克催动符咒时引发的规则涟漪。

　　“力量初显，秩序与混乱的边界便开始模糊。”洛离轻声对肩头的墨说道，更像是一种感慨。墨的黄金右眼微微闪烁，似乎映照出此地残留的、常人无法感知的能量轨迹；而它的碧蓝左眼则掠过一丝微光，仿佛看到了此地未来重新车水马龙的景象。

　　没有过多停留，洛离转身步入另一条小巷，身影再次如水波般荡漾，消失不见。

　　纽约·曼哈顿·繁华街头

　　下一刻，洛离已站在曼哈顿一条热闹的商业街角落。喧嚣的人声、车流声、各种店铺的音乐声瞬间扑面而来，与刚才废墟的沉寂形成鲜明对比。阳光透过摩天大楼的缝隙洒下，空气中混合着咖啡、热狗、香水和各种食物的气味。

　　墨似乎对这样充满活力的环境很感兴趣，异色瞳好奇地打量着霓虹闪烁的广告牌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洛离则像个真正的游客，悠闲地融入人流。

　　他在一个挂着“纽约最佳”招牌的热狗摊前停下，买了一份夹着酸黄瓜和芥末酱的经典热狗，旁若无人地品尝起来，点了点头，似乎对味道表示认可。

　　接着，他又被一阵悠扬的吉他声吸引——是一位街头歌手在弹唱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洛离驻足聆听片刻，指尖随着节奏轻轻敲击，随后将几张纸币放入琴盒，对歌手微微一笑。

　　路过一个正在表演广告牌杂耍的街头艺人时，墨的尾巴尖轻轻动了动。那艺人的广告牌挥舞突然比平时更快，造型也更惊险几分，引得围观群众阵阵惊呼，打赏的硬币如雨点般落下。洛离肩头的墨，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狡黠光芒。

　　纽约·地狱厨房

　　随着夜幕降临，洛离信步来到了以混乱和犯罪着称的地狱厨房区。这里的灯光明显昏暗许多，街道也更显脏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安分的危险气息。

　　刚走过一个转角，就听到前方传来威胁和哭喊声。几个穿着邋遢、面露凶相的帮派成员，正将一个瑟瑟发抖的亚裔老人堵在墙角，抢夺他手中的钱包。

　　洛离的脚步没有停顿，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但他肩头的墨，那双异色瞳中，右眼（黄金）闪过一丝冷光。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诡异得让那几个混混以为自己撞了邪：伸手抢钱包的混混，手刚碰到钱包就像触电般缩回，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瞬间卷曲成鸡爪模样；掏出小刀威胁的混混，手中的刀突然变得像面条般柔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想从背后推搡洛离的混混，脚下一滑，在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后，脸朝下重重摔在污秽的地面上，啃了一嘴垃圾。

　　而那个被抢的老人，只觉得一阵微风拂过，钱包竟神奇地回到手中。他看了看倒霉的混混，又看向不远处肩头蹲猫的洛离，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鞠躬道谢，快步逃离了现场。

　　洛离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对肩头的墨说：“看来此地的‘风土人情’，依旧如此‘淳朴’。”墨轻轻“喵”了一声，黄金右瞳中光芒敛去——那些混混的“小意外”会持续几个小时，足够他们反思了。

　　印度·塔克西拉附近村庄

　　离开喧嚣与混乱并存的纽约，洛离心念微动，空间再次转换。周围的景象瞬间从都市夜景，变为南亚次大陆的乡村黄昏。

　　燥热的空气带着泥土和香料的气息，远处是连绵的丘陵，近处是低矮的土坯房和简陋的窝棚。夕阳将天空染成绚烂的橘红色，村庄里升起袅袅炊烟，偶尔传来牛羊的叫声和孩子们的嬉闹声——这里与纽约的繁华宛如两个世界。

　　洛离站在村庄边缘的一棵菩提树下，身影与斑驳的树影融为一体。墨从他的肩头跳下，轻盈地落在一块大石上，慵懒地舔着爪子，异色瞳却敏锐地扫视着陌生的环境。

　　“客人不上门，我们或许可以主动出去揽揽客。”洛离微微一笑，目光投向村庄深处，“一位内心充满智慧与挣扎的科学家，一位试图驯服心中猛兽的追寻者…布鲁斯·班纳博士。他或许正需要一些…指引，或者至少，一个可以暂时安心喝茶的地方。”

　　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涟漪般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村庄。他“看”到了村庄唯一那家破旧诊所里，正埋头为发烧孩童检查的布鲁斯·班纳——洗得发白的旧衬衫，戴着眼镜，神情疲惫却带着异样的平静，与那个暴怒的绿色巨人判若两人。

　　洛离能感受到班纳体内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属于他自己的、温和理性的科学家灵魂，以及深藏细胞深处、如休眠火山般庞大狂暴的伽马能量。两种力量以脆弱而危险的平衡共存着。

　　“有趣…”洛离轻声自语，“极致的理性压抑着极致的野性。这种矛盾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缘’。”他没有立刻上前，只是静静观察——如同耐心的猎手，或是等待故事开篇的读者。

　　墨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碧蓝左眼（时间之眼）中闪过微光，仿佛看到了班纳未来的几条岔路：一条通向更深的隐藏与痛苦，一条通向短暂的联盟，还有一条…与一家连接诸天万界的商店隐隐相关。

　　“不急，”洛离抚摸着墨光滑的皮毛，“让缘分化育，让种子找到合适的土壤。我们只是观察者，也是…机会的提供者。”

　　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最后一缕余晖将洛离和墨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们悄然融入这片异域黄昏，静观着流亡科学家的日常，也等待着那个恰到好处的时机——或许，下一笔有趣的交易，就将在这遥远的印度乡村悄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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