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汤姆的窘迫

　　茜茜将写给赫敏的信仔细封好，盖上塞尔温家族的银蛇火漆印。打算明天交给家养小精灵。

　　汤姆则慵懒地靠在窗边，用一种混合着欣赏与危险意味的眼神注视着她，仿佛在打量一件属于自己的珍贵藏品。然而下一秒，他脸色骤变，那双深邃的黑眸猛地眯起，周身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息瞬间被一种刺骨的阴冷和烦躁所取代，整个书房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茜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立刻放下信笺，紧张地盯着他：“汤姆？”

　　汤姆没有回应。他猛地闭上了眼睛，修长的手指（如今已凝实到能看出清晰的骨节），用力按在太阳穴上，额角甚至能看到隐隐跳动的青筋。他英俊的面容微微扭曲，像是在强行接收某种极不愉快的信息，又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滔天的怒火。

　　茜茜心中警铃大作。她太熟悉这种状态了，这是汤姆·里德尔陷入暴怒边缘的标志。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回想自己最近是否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手里？或是做了什么触怒他的事情？

　　就在她惴惴不安，甚至开始构思辩解词时，汤姆猛地睁开了眼睛。那目光锐利如淬毒的刀锋，在她脸上逡巡，里面翻涌着愤怒、权衡，以及一种……茜茜从未见过的，近乎“难以启齿”的窘迫。

　　茜茜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握紧了魔杖。

　　终于，他开口了。

　　“茜茜，”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需要一笔钱。”

　　“……哈？”

　　茜茜彻底愣住了，漂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汤姆·里德尔，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未来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魔王，灵魂撕裂的狠人，跟她……要钱？

　　汤姆似乎被她那毫不掩饰的、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刺痛了敏感脆弱的自尊心，有些羞恼地猛地抬了一下头，避开她的视线，但某种更强烈的紧迫感又迫使他立刻转了回来，强迫自己正视她，语气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强硬：“我说！我需要一笔钱！现在！立刻！”

　　“额……多，多少？”茜茜感觉自己舌头有点打结，这比听到他要施展阿瓦达索命咒还让她震惊。

　　“不知道！”汤姆烦躁地低吼，眉头紧锁，仿佛在感知着某种远方的、让他极其厌恶的召唤，“也许几百个加隆，也许……需要很多！足够买下一个肮脏窃贼手里可能流出来的那些垃圾！”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带着憎恶说出来的。

　　“……”

　　一阵诡异的沉默在书房里蔓延。茜茜看着眼前这个即便处于幽灵状态也依旧难掩其英俊、高傲与天生掌控欲的少年，第一次在他脸上清晰地看到了类似于“囊中羞涩”、“焦头烂额”以及“奇耻大辱”的神情。这感觉……实在是太荒谬，太……好笑了。

　　她强忍住嘴角想要疯狂上扬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且富有同理心，尽管内心已经被无数的问号和一种隐秘的、近乎大逆不道的欢乐感淹没：

　　“能告诉我，”她小心翼翼地，像在安抚一头濒临爆炸的炸尾螺，“你要这么多金加隆……是打算去买什么……‘垃圾’吗？”

　　汤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明确地表示“闭嘴，不许问”，但他周身那种急于达成目标却又受制于金钱的憋屈感，几乎要凝成实质。

　　茜茜瞬间福至心灵，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能让他如此失态，又涉及“肮脏的窃贼”和“可能流出的垃圾”，结合他最近对魂器的执着，难道是有什么关于他“珍藏品”的风声了？

　　一想到这个无所不能、永远游刃有余的家伙，居然也有为了钱而不得不向她低头的一天，茜茜心里那点恶趣味和掌控感，微妙地膨胀了起来。

　　她故意慢条斯理地走到书桌旁，打开一个镶嵌着宝石的精致小匣，里面满满的都是金加隆，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她拿起一枚，在指尖把玩着，金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钱，我倒是有一点……”她拖长了调子，灰蓝色的眼眸斜睨着脸色越来越黑的汤姆，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不过，汤姆，求人……是不是该有个求人的态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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