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得入亲王眼

　　自献画之后，林闻轩明显感觉到忠顺亲王对他的态度不同了。不过旬日，他便收到了亲王夜宴的请帖。这并非大规模宴饮，而是一场设在王府内院水榭的小型私宴。

　　水榭临湖，月色如水，丝竹悦耳。在座的除了亲王和莺儿，只有两位作陪的清客，以及一位沉默寡言、身着五品武官服色的男子。林闻轩心知，这已是进入了亲王相对核心的圈子。

　　宴席间，亲王不再谈论书画，反而问起吏部考功、文选诸司的运作细节，尤其关心今年外省官员的“大计”（考核）情况。林闻轩谨慎应对，既不过分泄露部堂机密，又能恰到好处地给出一些模糊却指向性的信息，显示自己的价值。

　　“听闻江浙盐道有个缺儿，”亲王抿了一口酒，状似无意地道，“那边盐商富得流油，是个肥差啊。林文选可知，朝中多少人盯着？”

　　林闻轩心中警铃微作，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他运用“洞察之眼”，看到亲王话语间带着“试探”的蓝色光晕。

　　“王爷明鉴，”林闻轩放下酒杯，神色恭敬，“盐道关系国库收入，确是紧要。据下官所知，梅师……梅公致仕前，对此职属意其门生，现任两淮盐运使司同知王大人。部里初步议定，也是此人。”他点到即止，既说明了现状，也暗示了其中的阻力。

　　亲王哼了一声，手指轻敲桌面：“王启年？此人能力平平，不过是会巴结梅老儿罢了。”他看向林闻轩，“若本王觉得，河南按察副使张诚更适合此位呢？”

　　张诚？林闻轩快速在脑中过了一遍此人的资料，并非梅派，也非清流，似乎与宗室有些拐弯抹角的关系。他瞬间明白了亲王的意思，这是要开始插手人事安排，并且是在试探他林闻轩能否、以及愿意在多大程度上为其所用。

　　“张副使风评确是不错，”林闻轩斟酌着词句，“只是……按惯例，盐道多从盐运系统内擢升，直接由按察副使转任，恐引人非议。需得……运作一番。”他刻意在“运作”二字上稍作停顿。

　　亲王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那蓝色的试探光晕转为“认可”的绿色。“哦？如何运作？林文选可有良策？”

　　“或可先平调至两淮任盐法道，过渡半年一载，再转盐道，便顺理成章。”林闻轩缓缓道，“只是这盐法道一职，亦需打点……”

　　“哈哈哈哈哈！”忠顺亲王大笑起来，亲自给林闻轩斟了一杯酒，“好！闻轩果然是个明白人！打点之事，你无需操心，自有本王。你只需在部内，确保张诚的名字，能出现在合适的候选名单上即可。”

　　“下官，定当尽力。”林闻轩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知道，这杯酒喝下，便是接下了亲王的投名状。

　　宴席尾声，那名一直沉默的武官忽然开口，声音沙哑：“林大人，听说近日京城左近，有前朝余孽活动的踪迹，兵部与五城兵马司正在暗中缉查。大人交友广阔，若听到什么风声，还望及时通传。”他目光锐利如鹰，意有所指。

　　林闻轩心中一震，前朝余孽？这可是沾上就掉脑袋的大事。他立刻道：“将军放心，下官若有听闻，定第一时间禀报王爷与将军。”他意识到，这不仅是警告，也可能是一个向亲王展示更大价值的机会。这“前朝余孽”的线索，成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坑”，也成了新的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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