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贯穿全文的名字

　　大殿之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黏在了启明手中那枚宝光流转的神丹上。那眼神里，有震惊，有嫉妒，有贪婪，不一而足。

　　李建国将丹药交到启明手上后，便再没有多言。

　　他那淡漠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终，在那个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的林师姐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过身，低着头，朝着大殿之外走去。仿佛刚才那场引动天地异象的炼丹，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手掸了掸灰尘般微不足道。

　　启明也看了一眼墙角那个还在失魂落魄的林师姐，立刻把丹药揣进怀里，快步跟了上去。

　　走出大殿，冰冷的风迎面吹来，让启明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这一次，他并没有感受到体内有什么澎湃的力量，这具身体，似乎……和原本的自己没什么不同。

　　也搞不懂这次是什么世界观。

　　他来不及细想，眼看着李建国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长廊的拐角，连忙出声叫住了他。

　　“李师弟，等一下！”

　　李建国闻声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地回过头，看着快步跟上来的启明。

　　然而，就在他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他脸上那副标志性的、古井无波的淡然表情，陡然间，被一种极致的惊愕与不敢置信所取代！

　　“住手！”

　　李建国发出一声怒吼，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启明的方向疯狂地冲了过来！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启明只感觉自己的后心一凉，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传遍了全身。

　　他僵硬地低下头，一截染血的剑尖，从他的胸口，透体而出。

　　身后，传来一个因为贪婪而变得极度扭曲的声音。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得了不该得的东西吧！”

　　启明甚至连回头看一眼凶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观，连同刚刚才建立起来的一丝希望，都被这一剑，捅了个稀碎。

　　一万头草泥马，在他的脑海里，奔腾、践踏，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都碾成了齑粉。

　　“tmd……”

　　“基本逻辑都不讲了吗……”

　　下一秒。

　　意识，再一次回归了那个熟悉的起始点。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幕，突然觉得，和之前那几次更加荒诞的剧本世界比起来，这看上去光怪陆离的天幕，反而显得有些亲切起来。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嗯……手脚完好无损，记忆清晰，精神状态……也还算稳定。

　　他回头扫了一眼，尾巴也在，连棕毛都是那么光泽。

　　“还好，似乎没什么问题。”他喃喃自语。

　　他继续思考起来。

　　现在看来，无论自己做什么——无论是当敌人，当背景板，还是当朋友——最终都必死无疑。

　　唯一的区别，似乎只是死法不同罢了。

　　是不是……

　　一个荒诞的念头，在他脑中浮现。

　　是不是这个所谓的“剧本”，根本就没有后续？

　　它就像一个只有不到一分钟时长的、粗制滥造的预告片。只要进度条走完，无论剧情发展到了哪一步，自己都会被强制“剧情杀”，然后……回到这里。

　　可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就为了单纯地，把自己永远困死在这里吗？

　　还是……先再确认一次吧。

　　确认一下，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想，只要过了“开篇”，自己就必死无疑。

　　就在他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耳边，响起了一段熟悉又陌生的、充满了金戈铁马气息的激昂台词。

　　“我李建国！戎马十年！今日归来！不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而是要告诉所有人！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

　　启明的心里古井无波，甚至有点想笑。

　　片刻后。

　　眼前一黑，再一亮。

　　他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亲切的，充满了页游广告和喊麦噪音的原点。

　　启明皱了皱眉，有些烦躁。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次回来之后，周围那震耳欲聋的喊麦噪音，比之前还要刺耳了不少。

　　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把劣质音响的音量又调高了好几格，吵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有点头疼。

　　不过，他还是强行让自己沉下心来思考。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无论自己怎么选，怎么做，都会在一段极短的剧情之后，被莫名其妙的“剧本杀”给干掉。

　　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到底该怎么破局呢？

　　他一边想着，一边有些烦躁地用爪子挠了挠下巴。

　　等等……

　　他那纷乱的思绪，猛地停顿了一下。

　　他开始飞速地，在脑海里回放之前经历过的、所有完整的剧本。

　　第一次，赘婿退婚，那个嚣张的富二代是为了“林家大小姐”。

　　第二次，龙王剧本，面对林家的老爷子时，李建国心心念念的，是那个叫“林嫣然”的女孩。

　　第三次，自己抢先动手，一拳把李建国轰飞，那个“莫欺少年穷”的剧本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就被自己打断了……

　　第四次，炼丹天才，又是那个被众人追捧的“林师姐”。

　　......

　　启明的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

　　他发现了一个之前一直被他忽略的共同点。

　　除了自己主动打破的那一次，每个故事都出现了一个关键人物。

　　林小姐。

　　林家大小姐……林师姐……

　　启明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这个姓林的女人……

　　占比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难道她是快递小哥的白月光？

　　启明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争风吃醋是为了她，逆袭打脸是为了她，就连炼丹装逼，最终的观众也还是她。

　　搞了半天，这个诡异的空间，本质上，不过是一个可悲的单相思患者，用从三流小说里偷来的、漏洞百出的情节，给自己搭建的一个虚假的舞台。

　　而那个“林小姐”，就是他所有幻想的中心，是他所有表演的唯一指定观众。

　　如果说，这个由无数剧本构成的世界是一台精密的机器……

　　那么这个反复出现的“林小姐”，就是驱动这台机器运转的……核心引擎！

　　那……自己的能力，能影响到这颗核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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