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煞灵嘶吼的地脉裂痕

　　西荒的地脉在午后突然发出雷鸣般的震动，血祭坛周围的沙地裂开无数道蛛网般的缝隙，缝隙中涌出灰黑色的雾气，雾气落地后化作人形，却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两团燃烧的猩红火焰在胸腔里跳动——那是被混沌残息唤醒的煞灵，它们的身躯由地脉深处的怨念凝聚而成，每走一步，脚下的沙地就会变成焦黑的硬块。

　　张念的玄铁鞭在掌心转动，星火映着他凝重的侧脸。骨笛在他腰间轻轻震颤，发出预警般的低鸣：“它们不是普通的怨灵。”他能感觉到煞灵体内的怨念与地脉相连，“混沌在利用西荒千年的战争残魂喂养它们，现在的煞灵，已经能吞噬地脉的灵力壮大自己。”

　　一只煞灵突然从裂缝中窜出，灰黑色的手掌抓向最近的冰族孩童——那是随商逸冰来西荒交流的小冰女，此刻正抱着块冰晶发抖。石磊的玄铁鞭如闪电般甩出，星火缠住煞灵的手臂，将它狠狠掼在沙地上：“滚开！别碰孩子！”

　　可煞灵落地即散，灰黑色的雾气重新钻进裂缝，再出现时，已经掐住了另一名蛮族少年的脖颈。少年的灵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胸腔里的生命之火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它们能虚化！”凌洛漓的流霜剑刺入煞灵虚化的瞬间，星主血在剑身上凝成金红的网，强行将雾气锁在网中，“物理攻击对它们无效，得用灵脉之力净化怨念！”

　　商逸冰的银弓连珠射出冰蓝光箭，箭尖穿透金红网，将煞灵冻成灰黑色的冰雕。冰雕融化时，雾气中传来凄厉的嘶吼，隐约能分辨出是不同语言的诅咒——有上古战场的士兵在骂统帅无能，有被灭族的部落在咒天地不公，有失去孩子的母亲在哭嚎，所有的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能腐蚀灵脉的音波。

　　“黑袍说，煞灵的怨念来自‘不公’。”小冰儿的流霜剑断刃插入裂缝，双生力量顺着地脉蔓延，在每个煞灵的脚下凝成冰纹，“混沌告诉它们，只有毁灭三界，才能平息所有的不公，所以它们愿意成为混沌的爪牙。”

　　阿机的机械臂展开西荒地脉图，蓝光在图上标出七个正在变暗的绿点，绿点的位置是地脉的“灵眼”：“机械分析显示，煞灵正在吞噬灵眼的灵力，一旦七个灵眼全被污染，西荒的地脉就会彻底崩塌，到时候不仅是西荒，中洲和北境的地脉也会跟着紊乱，引发全球性的灵脉海啸。”

　　张念的玄铁鞭突然指向最西边的灵眼，那里的灰黑色雾气最浓郁：“我去守西边的灵眼，那里离蛮族聚居地最近，不能让煞灵靠近族人。”

　　“我跟你去。”石磊的玄铁鞭拍了拍他的肩膀，星火与他的星火交相辉映，“老子的火克这些雾蒙蒙的东西，正好给你搭把手。”

　　凌洛漓的流霜剑指向北边的灵眼：“逸冰，跟我去北边；冰儿，阿机，你们去东边和南边，守住剩下的灵眼。记住，尽量别硬拼，等我们汇合后再想办法净化。”

　　北边的灵眼藏在一座废弃的烽火台底下，地脉的灵力顺着烽火台的砖缝渗出，在地面上凝成淡金色的溪流。可溪流的边缘已经开始变黑，几只煞灵正趴在溪边，贪婪地吸食着灵力，它们的身躯在吸食中变得越来越凝实，甚至能看清手臂上缠绕的锁链状怨念。

　　“它们在进化。”商逸冰的善念晶石悬在烽火台上空，冰灵力在她掌心凝成冰锥，“再让它们吸食下去，可能会变成实体煞王。”

　　凌洛漓的流霜剑突然刺入地脉，星主血顺着剑身注入灵眼，金红的光芒暂时逼退了煞灵，护住了淡金色的溪流：“逸冰，用冰灵力加固灵眼的屏障；我去引开它们，你找机会净化怨念的核心。”

　　他的流霜剑划出一道金红的弧线，故意将煞灵引向远离烽火台的方向。煞灵果然被激怒，嘶吼着追了上来，灰黑色的雾气中甩出无数锁链，缠向凌洛漓的灵脉。

　　商逸冰趁机潜入烽火台，冰灵力顺着砖缝蔓延，在灵眼周围凝成冰制的结界。可结界刚完成，她就发现灵眼的中心，沉着块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刻着混沌的图腾，正是这石头在污染地脉灵力，煞灵只是被它吸引的“食客”。

　　“是‘怨念石’。”商逸冰的善念晶石突然发出警报，冰灵力在她灵脉里剧烈翻涌，“混沌用无数生灵的怨念熔炼而成，能不断滋生新的煞灵。必须毁掉它，否则杀再多煞灵都没用。”

　　她的冰蓝光箭射向怨念石，却被石头表面的怨念弹开，箭尖甚至被腐蚀出个小口。商逸冰的心头一沉，这才意识到，混沌的布局远比想象中更深——怨念石的硬度，竟能抵挡冰灵力的攻击。

　　此时，凌洛漓已经将煞灵引到了沙丘背后，星主血的光芒因持续战斗而黯淡，他的灵脉传来被锁链勒紧的痛感，混沌残息突然在他体内翻涌，竟与煞灵的怨念产生了共鸣：“杀了它们……用星主血的力量烧尽这些污秽……”

　　“滚出去！”凌洛漓的流霜剑狠狠刺向自己的灵脉，星主血的剧痛暂时压制了混沌残息，可这分神的瞬间，一只煞灵的锁链已经缠住了他的脚踝，灰黑色的雾气顺着锁链爬上他的灵脉，让他的动作变得迟滞。

　　商逸冰在烽火台看到这一幕，心脏骤然收紧。她没有丝毫犹豫，冰灵力全部注入善念晶石，将自己的灵脉与结界绑定，然后抓起怨念石，转身冲向凌洛漓——她要把石头引向煞灵，让它们自相残杀。

　　“逸冰！别过来！”凌洛漓的嘶吼带着绝望，他看着她抱着怨念石冲向自己，看着那些煞灵被石头吸引，疯狂地扑向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

　　商逸冰的冰灵力在周身凝成冰罩，善念晶石的光芒为她挡下大部分攻击，可煞灵的锁链还是刺穿了冰罩，缠住了她的手臂。灰黑色的雾气顺着锁链蔓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脉正在被腐蚀，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但她看着凌洛漓焦急的脸，突然笑了。她猛地将怨念石抛向空中，冰灵力与善念晶石的碎片同时引爆：“洛漓！用星主血！”

　　凌洛漓瞬间明白她的意图，流霜剑划破掌心，星主血在他身前凝成巨大的火龙，火龙吞噬了空中的怨念石，也吞噬了扑向商逸冰的煞灵。金红的火焰中，怨念石发出刺耳的炸裂声，煞灵的嘶吼渐渐平息，灰黑色的雾气在火焰中化作点点光尘，消散在西荒的风中。

　　凌洛漓冲到商逸冰身边时，她的手臂已经变得焦黑，善念晶石的碎片散落在她掌心，像破碎的星星。他握住她的手，星主血的光芒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她的灵脉，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等等我……”

　　“等不及了啊。”商逸冰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笑容苍白却温柔，“我怕……怕你被混沌控制，怕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你，我有多在意你。”

　　她的话音刚落，善念晶石的碎片突然重新凝聚，在她掌心凝成颗小小的冰晶，冰晶里，映着凌洛漓焦急的脸。那是她最后的冰灵力，也是她最坚定的信念——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守护他。

　　远处的沙丘上，石磊和张念正合力净化西边的灵眼，玄铁鞭的星火在沙地上连成一片，像永不熄灭的篝火。小冰儿和阿机也传来了捷报，东边和南边的灵眼已经保住，煞灵被成功引回了地脉裂缝。

　　西荒的震动渐渐平息，地脉的灵力重新变得清澈，淡金色的溪流在阳光下流淌，映出天空的湛蓝。凌洛漓抱着商逸冰坐在烽火台边，星主血一点点修复她受损的灵脉，他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眼底的金红光芒里，只有她的身影。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商逸冰靠在他肩头，看着掌心的小小冰晶，笑着点头：“好，以后听你的。”

　　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脉深处，怨念石的碎片并未完全消散，其中一块最小的碎片，顺着地脉的溪流，悄悄流向了中洲的方向。碎片上的混沌图腾，在黑暗中闪着幽微的光，像一颗等待发芽的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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