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胜利的代价

　　寒戟统领与其麾下霜寒卫的溃败，让祭坛空间暂时恢复了死寂，只余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冰核碎片旋转时发出的细微嗡鸣。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激战后的疲惫与伤痛如潮水般涌上。

　　龙啸天散去周身金红光芒，脸色微微发白。刚才强行爆发“碎星破极”，虽一举重创寒戟，但也几乎抽空了他初入凝魂境尚未完全稳固的星力，经脉传来阵阵灼痛感。他立刻盘膝坐下，运转龙元星核，汲取空间中稀薄的天地能量进行调息。

　　诺尔的情况更直观一些，他左肩铠甲被寒戟的戟风划开一道深口，寒气侵入，整条左臂都有些僵硬麻木，正龇牙咧嘴地由小雪处理伤口。雨沫虽然凭借灵活身法避免了重创，但连续高强度的精准射击和闪避，也让她的星力消耗殆尽，手臂微微颤抖，正默默服用恢复丹药。欧阳轩脸色苍白，刚才维持辅助符文和干扰场域对他的魂力消耗极大，此刻正揉着太阳穴，努力平复翻腾的识海。

　　小雪无疑是此刻最忙碌的人。她强忍着自身消耗，雪雪星核的光芒柔和地笼罩着伙伴们。她先是为诺尔驱散深入骨髓的寒毒，敷上特制的草药；又检查了雨沫的经脉，助其疏导淤塞的星力；接着为欧阳轩稳定心神；最后才走到龙啸天身边，将一股精纯的净化能量缓缓渡入他体内，助其平复躁动的星核和修复细微的经脉损伤。

　　“大家伤势如何？”约莫一炷香后，龙啸天睁开眼，气息平稳了许多，沉声问道。

　　“皮肉伤，寒气驱掉就没事了，多亏小雪妹子。”诺尔活动了一下左臂，咧嘴笑道，但眉宇间难掩疲惫。

　　“星力耗尽，需要时间恢复。”雨沫言简意赅，脸色依旧有些发白。

　　欧阳轩推了推眼镜，苦笑道：“魂力透支，短时间内无法再施展复杂符文了。不过，总算撑过来了。”

　　小雪轻轻摇头，脸上带着担忧：“大家的伤势和消耗都需要静养。尤其是龙大哥，刚才的爆发对经脉负荷很大，短期内不宜再全力出手。”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祭坛顶端那兀自旋转的冰核碎片。那深邃的蓝色光芒，此刻看来既是希望之源，也是巨大的隐患。

　　“欧阳兄，小雪，你们怎么看这冰核？”龙啸天问道。

　　欧阳轩和小雪走近祭坛，仔细观察。欧阳轩分析道：“这祭坛符文古老玄奥，确实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封印阵，但如今光芒黯淡，脉动紊乱，显然能量即将耗尽，难以继续压制冰核碎片的力量外泄。这恐怕就是深寒之症蔓延的根源。”

　　小雪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冰核碎片散发出的能量波动，秀眉紧蹙：“它的能量非常精纯，但也极其狂暴和不稳定，充满了‘寂灭’与‘失衡’的气息。直接接触或试图引动，都非常危险。以我目前的能力，恐怕难以将其彻底净化或稳定。”

　　她尝试着催动雪雪星核，释放出温和的净化之力，如同涓涓细流般靠近冰核碎片。然而，那冰核碎片只是微微一颤，散发出的寒气反而更加凌冽了几分，将小雪的净化之力轻易排斥开来。

　　“不行，”小雪收回手，脸色凝重，“它的能量层级太高，而且内在的失衡非外力能轻易调和。除非能找到与之属性相生相克、同等层级的力量进行引导，或者有远超我等境界的大能出手，否则贸然尝试，很可能引发能量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希望近在咫尺，却因力量的鸿沟而显得遥不可及。刚刚战胜强敌的喜悦，被这残酷的现实冲淡了不少。夺取冰核碎片治疗深寒之症的短期目标，似乎陷入了僵局。

　　众人围坐在祭坛旁，借助此地相对浓郁的能量进行恢复。丹药的药力化开，配合各自的调息，伤势和消耗在缓慢恢复，但气氛却有些沉闷。寒戟虽退，但谁都知道，凛霜女皇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而眼前这关乎冰原命运的冰核碎片，又像一块烫手山芋，拿不起，放不下。

　　龙啸天看着伙伴们疲惫而坚定的侧脸，又望向那幽蓝的冰核，心中思绪翻腾。实力的提升带来了胜利，但面对更宏观的难题和更强大的潜在敌人，他们依然显得渺小。这短暂的宁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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