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观破虚而明己道

　　兵戈山脉主峰上空，东澄与凌天的对峙，已让这片天地失了颜色。那种威压并非单纯的杀气，而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差距，仿佛蝼蚁仰望苍穹，源自灵魂深处的渺小感，让藏身于岩洞中的龙啸天五人几乎窒息。

　　“稳住心神！”欧阳轩的声音艰涩地响起，他脸色苍白，镜片后的双眼却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这不是我们能参与的战斗，但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观测’！破虚境，意为破开虚妄，触及法则真实。他们每一次力量的碰撞，都是现世法则最直接的显化！注意看能量流动的方式，注意空间扭曲的轨迹，这比任何古籍记载都更直观！”

　　众人闻言，心头巨震，纷纷强压下本能的恐惧，将全部注意力投向高空。这不再是看热闹，而是一场用生命在进行的、危险至极的“求学”。

　　拳道极致，一力破万法

　　东澄动了。

　　他并未施展任何炫目的身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步踏出。然而这一步，却仿佛踩碎了空间的阻隔，身形以违背常理的方式出现在凌天前方。右拳缓缓推出，无光无华，无声无息。

　　但就在这朴实无华的一拳之下，众人眼中的天地变了。

　　那漫天被凝滞的雨珠，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以东澄的拳锋为中心，荡开一圈圈清晰可见的空间涟漪！拳锋所过之处，光线扭曲，声音湮灭，连“存在”本身的概念都似乎被这一拳强行抹去！

　　“不是蛮力……是意志！是‘粉碎’的规则本身！”诺尔独眼圆睁，浑身骨骼发出细微的爆响。他毕生追求的刚猛拳劲，在东澄这返璞归真的一拳面前，显得如此粗糙可笑。他看到的不是力量的堆砌，而是一种将自身意志化为天地规则的恐怖境界。体内一直狂野难驯的气劲，此刻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梳理，朝着一种更凝聚、更本质的方向蜕变。

　　星核掌控，天地为我用

　　面对这崩碎虚空的一拳，凌天双臂虚划，周身沸腾的蒸汽领域骤然收缩、凝实，化作无数层精密叠加、高速旋转的力场盾牌。每一层盾牌都蕴含着截然不同的能量形态——极寒的冷凝壁垒、炽热的高压气墙、撕裂的涡流陷阱……它们并非硬碰硬地阻挡，而是巧妙地引导、分化、侵蚀那无坚不摧的拳意。

　　“能量结构的极致运用！将一种本源力量，衍生出千万种变化，如臂使指！”欧阳轩激动地喃喃自语，他看到的是一场能量法则的活体教科书。凌天的力量展现了对“蒸汽”本质（压力、温度、相变）的深刻理解，这对他理解阵法根基、能量转换原理，无异于醍醐灌顶。

　　法则湮灭，见天地宏大

　　拳与盾最终碰撞在一起。

　　没有巨响，只有一种更为恐怖的“寂静”。两种至高法则之力相互侵蚀、湮灭，碰撞的中心点化作一个吞噬一切的黑点。逸散出的余波，却如同实质的潮汐，将主峰的山头无声无息地削平。

　　龙啸天胸口的玉佩灼热异常，他清晰地“感受”到两种法则碰撞时产生的“道韵”。那是一种远超言语描述的浩瀚与深邃，他体内的星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自主运转，疯狂地汲取着空气中弥漫的法则碎片。一直坚固的炼气境瓶颈，此刻竟出现了清晰的裂痕，他对力量循环和天地共鸣的理解，跃入一个全新的层次。

　　雨沫紧握长弓的手心满是汗水。作为猎手，她习惯寻找弱点。但在这等层面的对抗中，两人的攻防浑然一体，气机圆融，几乎无懈可击。这让她明白，至高之境，已非寻找破绽，而是让自身成为无暇的整体。她的箭道，需要超越“技”的范畴。

　　士官长面色凝重，他深知大将的强大，但亲眼所见，才知这差距是鸿沟天堑。这更坚定了他追随强者、守护秩序的信念。

　　高空中的对决仍在继续，看似僵持，实则每一瞬都凶险万分。

　　龙啸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震撼未退，却多了几分清明与坚定：“今日方知天地之广，吾辈之微。前路漫漫，唯有脚踏实地，感悟自身之道，方能不负此生。”

　　这场破虚之战，如同一把重锤，砸碎了他们过去的认知局限，也为他们未来的道路，铺下了一块最坚实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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