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裂缝、骨饰与月光下的纹路

　　宿舍的窗棂漏进半缕晨光，落在周列掌心的黑骨头碎片上。碎片比指甲盖略大，边缘打磨得很光滑，上面刻着一道细小的纹路 —— 和汪雷骨刃上的雷纹有七分像，只是更浅，像用指甲轻轻划出来的，指尖蹭过纹路时，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邪灵气息，和那天噬骨鸦身上的腐臭隐隐呼应。

　　“这玩意儿确实跟归元会有关。” 杨戬的声音在脑海里响，带着点凝重，“我刚才用天眼扫了一下，纹路里裹着点低阶邪灵的残魂，应该是用来定位结界裂缝的 —— 你没发现吗？上次蚀墙鬼出现的东边墙，还有你藏碎片的那天，竹林石头边的地面，都有这种纹路的痕迹。”

　　周列心里一沉，把碎片裹进手帕塞进内衣口袋 —— 离皮肤近点，青铜碎片能帮他挡住邪灵气息。他想起昨天汪雷在巡查时的样子：看似帮忙盯着结界，手指却总在墙缝上蹭来蹭去，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恐怕是在确认纹路的位置。

　　“今天先别声张，看看赵伯有没有任务。” 杨戬补充道，“你现在雷鞭能凝到一米二了，持国天王也能显到腰际了，要是遇到归元会的人，至少能自保 —— 关键是别被汪雷看出你在怀疑他。”

　　周列点点头，刚叠好被子，门外就传来赵伯的声音：“周列、林晓，到训练场集合，有紧急巡查任务！”

　　他赶紧出门，林晓已经在走廊等着了，怀里的妹妹虚影比之前清晰了点，手里的透明糖果泛着淡白光。“赵伯说东巷的结界裂缝变大了，让我们去加固。” 林晓小声说，眼神往不远处的汪雷扫了一眼，“汪雷哥也去，他说他熟悉东巷的地形。”

　　周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汪雷正站在训练场入口，手里拿着一张折叠的路线图，看到周列，笑着挥了挥手：“周列，你来得正好，我刚标好东巷的安全路线，等会儿我们跟着张哥走，别走错了。”

　　接过路线图时，周列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汪雷的手 —— 汪雷的手很凉，明明是晴天，指缝里却沾着点潮湿的墙灰，和上次在东边墙看到的颜色一样。他不动声色地展开路线图，目光快速扫过：东巷被分成了三段，汪雷用红笔圈出了 “中段安全，可停留加固”，南段和北段标着 “裂缝危险，快速通过”。

　　“张哥呢？” 周列故意问，手指在 “中段安全区” 的位置轻轻点了点 —— 他记得昨天张哥提过，东巷中段有户居民养了镇邪草，结界应该比其他地方稳固，怎么会成 “安全停留区”？

　　“张哥去拿加固结界的符箓了，马上就来。” 汪雷的笑容很自然，伸手拍了拍周列的肩膀，“等会儿你跟我一组，负责中段加固，林晓跟张哥一组，走南段，这样快。”

　　周列刚想答应，张哥拿着一个黄色的布包跑了过来，看到路线图，眉头皱了皱：“汪雷，你这路线标反了吧？中段的镇邪草上周被雨水淹了，结界反而薄弱，应该先加固北段，北段靠近灵域裂缝，才是重点。”

　　汪雷的脸色僵了一下，很快又笑了：“哎呀，我昨天看资料看混了，还好张哥提醒，不然就错了。” 说着，掏出笔快速修改路线，红笔在 “北段” 画了个圈，把 “中段安全” 改成了 “中段谨慎通过”。

　　周列盯着他改路线的手 —— 笔尖顿了一下，在 “北段裂缝处” 的位置多画了一个小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心里记下来，悄悄把路线图折好放进兜里。

　　二十分钟后，三人到了东巷。巷子比上次更潮湿，墙皮剥落得更厉害，北段的拐角处，一道半指宽的裂缝从地面延伸到屋檐，裂缝里泛着淡淡的黑气，检测仪的屏幕变成了橙黄色，还在慢慢往红色跳。

　　“赶紧加固！” 张哥打开布包，拿出三张黄色符箓，“周列，你用雷鞭先驱散裂缝里的黑气，我来贴符箓；林晓，让你妹妹的虚影帮忙盯着周围，别让恶灵趁机钻出来；汪雷，你去中段看看，防止有漏网的邪灵。”

　　周列点点头，凝聚雷鞭 —— 这次比之前更快，暖流在丹田转了一圈就引到指尖，一米二长的紫雷鞭泛着寒光，鞭梢的电流 “滋滋” 响着，对着裂缝里的黑气甩了过去。黑气被雷鞭打散，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水浇在火上。

　　张哥趁机把符箓贴在裂缝上，符箓泛出金光，慢慢融进墙里，检测仪的屏幕从橙色变回了黄色。林晓的妹妹突然指着中段的方向，小声说：“姐姐，有黑影在动。”

　　周列心里一紧，刚想往中段看，汪雷突然跑了过来，喘着气说：“张哥，中段有两只影鼠，我已经处理了，你们这边怎么样？”

　　“快好了，你帮忙盯着裂缝，别让黑气再聚起来。” 张哥说着，又拿出一张符箓。

　　周列的目光落在汪雷的手上 —— 他的右手食指沾着点黑色的粉末，和裂缝里的黑气颜色一样，而且他的袖口似乎鼓了一下，像是藏了什么东西。就在这时，裂缝里的黑气突然暴涨，一只半人高的噬骨鸦从里面钻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 穿着黑色皮衣，袖口沾着暗红污渍，手里拿着一根刻着雷纹的骨杖。

　　“商坤！” 张哥喊了一声，拔出短刀迎了上去。

　　商坤冷笑一声，骨杖对着周列挥了挥，噬骨鸦猛地扑过来。周列赶紧激活杏黄旗，持国天王的虚影显到了腰际，手里的琵琶泛着金光，一段急促的安灵调流出来，噬骨鸦的动作顿了一下。

　　“用雷鞭打它的翅膀！” 杨戬的声音在脑海里响，“它的翅膀沾了邪灵血，是弱点！”

　　周列点点头，雷鞭对着噬骨鸦的翅膀甩了过去，紫雷鞭正好抽在翅膀上，黑色的黏液溅了出来，噬骨鸦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掉在地上挣扎着。张哥趁机绕到商坤身后，短刀对着他的后背劈了过去。

　　商坤转身用骨杖挡住，骨杖上的雷纹泛着黑光，和汪雷骨刃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周列突然注意到，商坤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骨饰，和他口袋里的黑骨头碎片材质一样，只是更大，上面刻着同样的细小纹路。

　　“汪雷，帮忙！” 张哥喊了一声。

　　汪雷点点头，从腰里拔出骨刃，对着商坤的侧面砍了过去 —— 可他的动作慢了半拍，商坤轻易就躲开了，还趁机对着裂缝扔了一块黑色的骨头，裂缝里的黑气瞬间更浓了。

　　周列心里一沉 —— 汪雷是故意的！他刚才看到汪雷的袖口鼓起来，恐怕就是藏着这种黑骨头！

　　就在这时，林晓的妹妹突然发出一道白光，击中了商坤的后背，商坤踉跄了一下。张哥趁机一脚踹在他的腿上，商坤跪了下去，骨杖掉在地上。

　　“走！” 商坤看了周列一眼，眼神里满是贪婪，爬起来捡起骨杖，朝着裂缝跑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气里。

　　裂缝里的黑气慢慢散了，检测仪的屏幕变回了绿色。张哥松了口气，擦了擦汗：“多亏你们！这商坤是归元会的骨干，上次袭击新人营就是他，这次肯定是想趁结界薄弱钻进来。”

　　周列捡起商坤掉在地上的一块黑色骨头 —— 和他口袋里的碎片一模一样，上面也刻着细小纹路。汪雷走过来，看了一眼骨头，笑着说：“这骨头肯定是用来聚黑气的，还好我们及时阻止了。”

　　周列没说话，把骨头塞进兜里 —— 现在他有两块黑骨头碎片了，还有商坤脖子上的骨饰，这些都指向汪雷，指向归元会。

　　回到新人营时，天已经黑了。周列躺在床上，拿出青铜碎片 —— 碎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上面的纹路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还多了几道之前没见过的暗纹，像一张小小的地图，指向老城区的某个地方。

　　就在这时，他听到窗外有轻微的响动，赶紧把青铜碎片藏起来，看向窗外 —— 月光下，一个黑影站在墙角，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包，正是汪雷。他盯着周列的窗户，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然后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周列握紧了拳头，掌心的黑骨头碎片硌得他有点疼。他知道，青铜碎片上的暗纹肯定藏着重要的秘密，而汪雷和商坤，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他不仅要保护好青铜碎片，还要找出暗纹指向的地方 —— 那或许是解开归元会阴谋的关键，也是他变强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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