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杂货店的裂缝与袖口的黑灰

　　周列跟在张哥身后，手里攥着杏黄旗的桃木柄，指腹反复摩挲着旗面上绣的 “卍” 字纹 —— 经过昨天的练习，他已经能让这面黄旗稳定展开半分钟，虽然持国天王还是只能显上半身，但灵音至少不会再震碎花盆了。

　　“北巷以前是老粮站，十年前拆迁后就没再开发，现在全是废弃的老房子，结界容易出问题。” 张哥手里的检测仪屏幕亮着绿灯，他边走边跟身后的四个新人解释，“一会儿看到黄灯别慌，低阶恶灵掀不起大浪；要是跳红灯，立刻往我身后退，记住没？”

　　林晓赶紧点头，她怀里的妹妹虚影比昨天清晰了些，手里的透明糖果也多了半块，偶尔会伸出手，碰一碰周列手腕上的青铜碎片，每次碰到，碎片都会泛出一点微光。另外两个新人，戴眼镜的陈浩和扎马尾的苏晴，也跟着应了声，陈浩还把自己的守护灵 —— 一只半透明的灰猫，召唤出来蹲在肩膀上，显得很紧张。

　　周列走在最后，指尖悄悄凝聚起一点雷弧。经过早上的引灵针训练，他已经能让雷弧在指尖绕三圈不消散，甚至能控制雷弧的粗细 —— 现在这道雷弧只有头发丝细，像根紫色的线，藏在指缝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杨戬，你说今天会不会遇到昨天那个穿黑皮衣的人？” 周列在心里问。

　　杨戬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还在打盹：“放心，那家伙被巡逻队盯着，暂时不敢来。不过你得小心点，这老巷子里的恶灵比噬骨鸦难缠，比如‘腐骨蛾’，翅膀上的粉末沾到皮肤就会发痒，还会钻结界裂缝。”

　　周列刚想再问，张哥手里的检测仪突然 “滴滴” 响了起来，绿灯变成了黄灯，屏幕上的指针指向左边一栋废弃的杂货店。那房子的门窗都破了，门板上的 “便民杂货” 四个字掉了一半，窗户上蒙着厚厚的灰尘，从外面看，黑漆漆的，像个张开的嘴。

　　“这里有结界波动。” 张哥停下脚步，把检测仪举到眼前，“陈浩，用你的灰猫探探路。”

　　陈浩赶紧让灰猫跳下来，灰猫犹豫了一下，还是蹑手蹑脚地钻进了杂货店的门缝。没过几秒，灰猫突然从门缝里窜出来，毛发炸起，对着店里 “喵喵” 叫，声音里满是恐惧。

　　“里面有东西。” 张哥握紧了腰里的短刀，“周列，你跟我进去，林晓和苏晴在外面守着，有情况就喊。”

　　周列心里一紧，却还是点了点头 —— 要是在以前，他肯定会躲在后面，但现在手里有青铜碎片，还有能召唤的杨戬和持国天王，他不想再当需要别人保护的新人了。

　　张哥推开门，一股霉味混着淡淡的腥气扑面而来。店里的货架都倒了，上面的罐头、饼干撒了一地，不少都已经过期发霉，长出了绿色的霉斑。检测仪的黄灯闪得更频繁了，指针在屏幕上乱转，像是在提醒周围有多个恶灵。

　　“小心点，可能是影鼠群。” 张哥压低声音，短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刀刃反射着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

　　周列点点头，悄悄展开杏黄旗。黄旗在空中飘了几厘米，一道金色的光从旗面里透出来，持国天王的上半身慢慢显形，手里的琵琶也比上次清晰了些，琴弦上还泛着淡淡的灵光。

　　“这次灵音别跑调，不然我就用菜刀敲你脑袋。” 杨戬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他的半体也从周列身后显形，手里的锈菜刀被他擦了擦，居然亮了点。

　　就在这时，货架后面突然传来 “簌簌” 的声音，十几只影鼠从里面窜出来，红色的眼睛盯着周列和张哥，爪子在地上抓出 “吱吱” 的声响。比上次遇到的那只大了一圈，身上的黑毛还沾着绿色的霉斑。

　　“来了！” 张哥喊了一声，短刀挥出，砍中了最前面的一只影鼠，影鼠瞬间变成一缕黑烟。

　　周列深吸一口气，对持国天王说：“弹《安魂曲》的第一段，慢一点。” 他昨天特意问了赵伯，持国天王的灵音对低阶恶灵有安抚作用，只要节奏稳，就能让影鼠失去攻击性。

　　持国天王点点头，手指在琵琶上拨动。这次的灵音没有跑调，低沉舒缓的旋律在店里回荡，那些正要扑过来的影鼠突然停下脚步，红色的眼睛慢慢变得暗淡，动作也迟缓了不少。

　　“好样的！” 张哥惊喜地喊了一声，短刀再次挥出，又砍中了两只影鼠。

　　周列趁机凝聚雷弧，这次他没有直接甩出去，而是让雷弧缠在指尖，等一只影鼠靠近时，才轻轻一点 —— 雷弧顺着影鼠的身体窜进去，影鼠发出一声细微的尖叫，变成了黑烟。

　　“不错啊，学会省灵力了。” 杨戬的语气里带着点欣慰，“再试试让雷弧跟着灵音的节奏走，能一次性解决三只。”

　　周列按照杨戬说的做，让雷弧随着琵琶的旋律波动，每次旋律升高时，就把雷弧甩出去 —— 果然，这次的雷弧一下子劈中了三只影鼠，效率比之前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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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几分钟，十几只影鼠就被清理干净了。张哥收起短刀，看周列的眼神里满是赞赏：“你这雷罚控制得越来越好了，比我刚觉醒的时候强多了。”

　　周列笑了笑，刚想收起持国天王，突然感觉掌心的青铜碎片发烫，碎片上的裂纹泛出金色的光，还微微震动着，像是在呼应什么。他低头看了看碎片，又看了看杂货店的后院 —— 那里有一扇关着的门，门板上有一道裂缝，从裂缝里，能看到一点微弱的金光。

　　“张哥，后院好像有问题。” 周列指着那扇门。

　　张哥走过去，推了推门，门没锁，一推就开了。后院里长满了杂草，中间有一个地窖的入口，盖子被掀开了一半，从地窖里，传来 “嗡嗡” 的声音，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腥气。

　　检测仪的黄灯突然变成了红灯，屏幕上的指针疯狂转动，张哥的脸色瞬间变了：“不好，是结界裂缝！而且比我预想的大！”

　　周列跟着张哥走到地窖口，往下一看，只见地窖底部有一道半米长的裂缝，黑色的雾气从裂缝里冒出来，还夹杂着几只翅膀发光的飞虫 —— 是杨戬说的腐骨蛾，翅膀上的粉末在黑暗中泛着绿光，看起来很恶心。

　　“里面至少有二十只腐骨蛾，还有更强的恶灵气息。” 张哥皱着眉，“我们得赶紧上报，让巡逻队派支援来，你们先出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周列回头一看，只见汪雷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他那把刻着雷纹的骨刃，脸上没什么表情：“赵伯让我来协助你们，他说北巷的结界裂缝可能有异常。”

　　周列心里一紧 —— 汪雷怎么会突然来？赵伯早上没说要派人协助啊。而且，汪雷的目光一直盯着地窖里的裂缝，尤其是裂缝里那点金色的光，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快得像错觉。

　　“你怎么来了？赵伯没跟我说啊。” 张哥疑惑地问。

　　“赵伯刚通知我的，怕你们遇到危险。” 汪雷说着，走进地窖口，低头看了看裂缝，“里面有腐骨蛾，我来帮你们清理吧。”

　　周列没说话，只是悄悄握紧了青铜碎片 —— 碎片还在发烫，震动得更厉害了，像是在提醒他，汪雷有问题。他注意到，汪雷的袖口沾着一点黑色的粉末，和腐骨蛾翅膀上的粉末很像，可汪雷刚到这里，怎么会沾到粉末？

　　“不用了，我们已经上报了，等支援来就行。” 张哥说。

　　可汪雷已经跳了下去，骨刃挥出一道雷弧，劈中了一只腐骨蛾：“没事，我能处理，别耽误时间。”

　　周列和张哥对视了一眼，只能跟着跳下去。地窖里很暗，腐骨蛾的翅膀发出绿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 裂缝旁边，居然有一小块青铜碎片，和周列手里的碎片很像，只是更小，泛着淡淡的金光。

　　“那是…… 青铜残片？” 周列心里一惊，刚想走过去捡，汪雷突然挥出一道雷弧，劈向裂缝里的腐骨蛾，可这道雷弧却偏了，正好打在那块小残片上，小残片瞬间被黑色的雾气包裹，消失在了裂缝里。

　　“不小心打偏了。” 汪雷面无表情地说。

　　周列的心里咯噔一下 —— 汪雷不是不小心，他是故意的！刚才那道雷弧的角度很奇怪，明明能避开残片，却偏偏打在了上面。而且，他袖口的黑色粉末，好像又多了一点。

　　就在这时，裂缝里的黑色雾气突然变得更浓，一只比普通腐骨蛾大两倍的飞虫飞了出来，翅膀上的粉末更多，还带着黑色的黏液 —— 是腐骨蛾的首领！

　　“不好，是首领！” 张哥喊了一声，短刀挥出，砍向首领的翅膀。

　　周列赶紧召唤持国天王，让他弹起急促的灵音，干扰腐骨蛾首领的行动，同时凝聚雷弧，往首领的身上劈去。汪雷也挥出雷弧，可这次，他的雷弧又 “不小心” 打偏了，让首领往裂缝的方向退了退，差点钻进裂缝里。

　　“汪雷，你认真点！” 张哥忍不住喊了一声。

　　汪雷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挥刀的速度，可周列却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裂缝，像是在等什么。

　　经过一番苦战，腐骨蛾首领终于被解决了。张哥收起短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好解决了，不然裂缝里的恶灵跑出来就麻烦了。”

　　周列没说话，只是看着汪雷的袖口 —— 那里的黑色粉末，已经变成了一小块，还沾着一点金色的东西，像是青铜碎片的粉末。他刚想开口问，汪雷突然转身，对张哥说：“我先回去跟赵伯汇报，你们等支援来就行。”

　　说完，汪雷就走了，走得很快，像是在刻意避开周列的目光。

　　周列看着汪雷的背影，又看了看裂缝里的黑色雾气，心里满是疑惑 —— 汪雷为什么要故意打偏雷弧？为什么要让小残片消失在裂缝里？他袖口的黑色粉末和金色粉末，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青铜碎片突然震动了一下，碎片上的裂纹泛出金色的光，在光里，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 是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块青铜残片，正对着他笑。

　　周列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 —— 那个带血的男人，和汪雷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而那些消失的青铜残片，又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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