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多方压力—展开凌厉反击

　　时间： 民国十四年冬，遭遇水鬼袭击与布下离间计后第三日，深夜

　　地点： 朱家角榴莲分舵暗牢、苏州河主航道哨卡、“过江龙”水寨外围

　　三日来，朱家角表面风平浪静，但水下暗流汹涌。黄榴莲布下的离间计尚未见到明显成效，但“过江龙”的报复和“暗影楼”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他必须主动出击，打破僵局。

　　暗牢攻心：瓦解“暗影”的利刃

　　分舵暗牢，比刑房更加隐秘阴森。那名被俘的“暗影楼”杀手，编号“癸七”，被单独关押在此。持续的肉体折磨和精神压力，已经让这个曾经的硬汉变得形销骨立，眼神涣散。

　　但黄榴莲要的，不是一具行尸走肉，而是一把还能用的、指向敌人的刀。

　　今夜，黄榴莲没有带刀疤，只带了影子，并且破天荒地让人给“癸七”处理了伤口，还给了他一碗热粥。

　　“癸七，你想活吗？”黄榴莲的声音在昏暗的牢房里显得很平静。

　　“癸七”机械地喝着粥，没有回答。

　　“我知道‘暗影楼’的规矩，泄密者死。”黄榴莲继续说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死亡’并非因为泄密，而是因为任务失败，壮烈殉职呢？”

　　“癸七”喝粥的动作停住了，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

　　“我可以帮你‘死’一次。”黄榴莲如同魔鬼，抛出诱饵，“一具面目全非、穿着你衣服的尸体，一次‘英勇抵抗，最终被杀’的记录。然后，给你一个新的身份，一笔足够你隐姓埋名过完下半辈子的钱。条件嘛……”黄榴莲顿了顿，“把你知道的，关于‘暗影楼’在江南地区的联络点、惯用手法、以及……你们这次任务的备用方案和撤离路线，都告诉我。并且，帮我做一件事。”

　　极致的恐惧之后，是极致的求生欲。“癸七”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黄榴莲：“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黄榴莲，向来说话算话。”黄榴莲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漫长的沉默后，“癸七”的心理防线彻底转向，他沙哑地开口：“……联络点……在苏州城‘百草堂’药铺……找抓药的伙计，说‘要三钱断肠草’……备用方案……如果挑拨不成，就在罗横地盘制造几起恶性事件，嫁祸给你们……撤离路线……走陆路，经嘉兴去上海……”

　　他吐露的情报比之前更加详尽、致命！尤其是那个联络点和备用方案！

　　“很好。”黄榴莲点头，“那么，要你做的事，就是配合我们，演一出戏，坐实你‘殉职’的消息，然后……带我们去认一认‘百草堂’的那个伙计。”

　　这是一步险棋，利用一个叛变的杀手，去捣毁“暗影楼”的一个据点，既能斩断对方一臂，也能获取更多关于这个神秘组织的情报。

　　水道烽烟：以血还血的伏击

　　就在黄榴莲于暗牢攻心之时，浪里白也迎来了复仇的机会。根据“癸七”之前提供的关于“过江龙”水鬼活动规律的信息，以及这几日加强巡逻的观察，浪里白判断，“过江龙”很可能还会再次发动偷袭，目标很可能就是位于主航道上的榴莲分帮重要哨卡——望鱼嘴。

　　望鱼嘴是一处河道拐弯的突出部，水流湍急，视野开阔，在此设卡，可监控上下游很大一片水域。浪里白决定，就在这里，给“过江龙”的水鬼们布下一个死亡陷阱。

　　他提前将哨卡的明岗撤走大半，只留几个诱饵。同时，在哨卡上下游百米外的水底，秘密布下了数张大网，网上缀着锋利的鱼钩和铃铛。两岸的芦苇丛中，埋伏了二十名装备了强弩、火铳和长竿的水战组精锐。他自己则带着几名最好的水手，乘坐一条经过伪装的破旧渔船，在哨卡附近游弋，作为诱饵和机动力量。

　　深夜，月黑风高，正是水鬼活动的最佳时机。

　　果然，子时刚过，望鱼嘴哨卡下游的水面上，出现了几道极其细微的、几乎与水纹融为一体的涟漪，正悄无声息地向哨卡方向靠近。

　　“来了！”埋伏在芦苇丛中的头目压低声音传令，“准备！”

　　水下的黑影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进入布网区域！就在这时，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那几道涟漪突然停止了前进，似乎在犹豫。

　　浪里白在渔船上看得分明，知道不能再等！他猛地站起身，对着那片水域大喊：“水下的朋友，既然来了，就留下喝杯茶吧！”

　　同时，他抓起船上的铜锣，奋力敲响！

　　“哐哐哐——！”刺耳的锣声瞬间划破夜的寂静！

　　几乎是锣声响起的同时，两岸芦苇丛中弩箭齐发！嗖嗖的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向那片水域！虽然看不清目标，但覆盖性的射击顿时让水下一阵混乱！

　　而更致命的是水下的网！听到锣声信号，埋伏在两岸的弟兄猛地拉动绳索，水底那几张挂满倒钩的大网骤然收紧！

　　“啊！”“唔！”几声压抑的痛呼和挣扎声从水下传来！至少有两三名水鬼被大网缠住，锋利的鱼钩刺入他们的水靠和皮肉，越是挣扎，缠得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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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上来！”浪里白怒吼。

　　两岸的弟兄奋力收网，如同捕鱼般，将网中拼命挣扎的水鬼往岸上拖！一名水鬼较为悍勇，用匕首割破了部分网绳，刚挣脱出半个身子，就被岸上射来的几支弩箭钉成了刺猬，鲜血瞬间染红了一片河水。

　　另外几名被缠住的水鬼见状，心胆俱裂，拼命想往深水区潜，但被网死死缠住，行动困难。岸上的长竿趁机捅来，带着铁尖的长竿轻易地刺穿了他们的水靠，将其扎死在河底！

　　只有三四名反应最快、位置靠后的水鬼，见势不妙，立刻放弃同伴，如同受惊的鱼群，拼命向 downstrea下游）方向潜逃。

　　“追！别让他们跑了！”浪里白跳上快船，带着人奋力追击。弩箭和火铳对着他们逃窜的方向不停射击，在河面上打出一道道水线。

　　最终，只有两名水鬼侥幸逃脱，带着伤遁入了黑暗之中。此战，浪里白以一人轻伤的代价，击毙“过江龙”水鬼五人，生擒一人（被网住时已重伤），可谓一场酣畅淋漓的复仇！

　　无声的战场：离间计的涟漪

　　就在浪里白于水上取得大胜的同时，影子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根据“癸七”提供的联络方式，影子派人严密监视苏州城的“百草堂”药铺。果然发现药铺的抓药伙计行踪诡秘，与几个陌生面孔有过接触。影子没有立刻动手，他要放长线钓大鱼。

　　而之前布下的、针对罗横和“过江龙”的离间计，似乎也开始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影响。据潜伏在罗横地盘边缘的暗探回报，“过江龙”那边最近似乎减少了对罗横地盘的渗透活动，而罗横手下“秃鹫”的队伍，最近调动也略显频繁，似乎在防备着什么。

　　虽然还没有爆发直接的冲突，但这种猜忌和戒备的种子一旦种下，迟早会生根发芽。

　　黎明将至

　　当黄榴莲同时接到浪里白水上大捷和影子监视有进展的消息时，东方已现曙光。他站在分舵最高的望楼上，感受着清晨凛冽的寒风。

　　一夜之间，局面似乎有所扭转。水上的胜利沉重打击了“过江龙”的嚣张气焰；对“暗影楼”的渗透取得了关键突破；离间计也开始显现效果。

　　但他深知，敌人绝不会就此罢休。“过江龙”损失了精锐水鬼，必然暴怒；“暗影楼”损失了一个小组和一个联络点，也会更加警惕和疯狂；罗横的态度依旧是个变数。

　　“传令嘉奖浪里白及水战组弟兄。生擒的水鬼，交给刀疤，我要知道‘过江龙’水寨的所有细节！”

　　“告诉影子，‘百草堂’可以收网了，但要活的，我要那个伙计的嘴。”

　　“继续监视罗横和‘过江龙’的动向，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

　　黄榴莲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反击的号角已经吹响，更残酷、更复杂的战斗还在后面。但他无所畏惧，手中的开山斧，早已饥渴难耐。这苏州河的天下，他要用敌人的尸骨，一步步奠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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