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木桥险斗

　　黑羽箭破空的锐响刺破峡谷的风，带着淬毒的寒意直逼面门。秦霜瞳孔骤缩，肩背猛地绷紧，几乎是本能地将玄铁斧横在胸前——斧面迎向箭雨的瞬间，“铛！”的一声脆响震得他虎口发麻，三支箭尖同时撞在冷硬的斧刃上，火星溅起半尺高，箭杆应声断成两截。带着暗绿色毒汁的断口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扑通”掉进桥下的黑河里，湍急的水流瞬间将其卷走，连个水花也没留下，只在水面漾开一圈转瞬即逝的黑纹。

　　还没等他喘口气，对面悬崖的石洞里又射出一排箭——这次箭势更急，角度也更刁钻。两支直取面门，箭尖泛着冷光，几乎要贴着他的鼻尖掠过；三指锁向他抓着栏杆的手腕，封死左右躲避的空间；最狠的是剩下的四支，竟朝着他脚下的桥板射来，箭尖直指木板缝隙，显然是想毁桥断路！“小心箭射桥板！”叶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急促的气流，他手里的陨铁剑已“噌”地出鞘，剑光如银练般闪过，精准劈飞两支射向秦霜后背的冷箭。断箭落在桥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箭杆上的毒汁立刻在木板上晕开一小片黑斑。

　　秦霜脚下猛地发力，靴底碾过木板的裂纹，往前蹿出两步，堪堪避开射向桥板的箭。那些箭钉在木板上，箭尾还在“嗡嗡”颤动，深褐色的木板瞬间渗出黑色汁液，像极了凝固的血——原来箭杆也淬了毒！他咬了咬牙，左手死死扣住锈迹斑斑的铁链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右手抡起玄铁斧，借着身体摆动的力道，朝着对面的石洞狠狠掷去。斧刃带着呼啸的风声，像道黑色闪电，“咚”地砸在石洞旁的岩壁上，碎石飞溅，洞里立刻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射箭的节奏顿时乱了，箭雨变得稀疏起来。

　　“林澈，借间隙冲过去！”叶辰一边挥剑挡箭，剑风扫得箭杆纷纷落地，一边朝着林澈喊道。林澈早已攥紧短刀，指节泛白，目光紧盯着对面的石洞——刚才秦霜的斧头显然砸中了一人，剩下的弓箭手撑死不过两三个。他瞅准箭雨停歇的瞬间，脚尖点着桥板往前冲，动作快得像阵风，衣摆被风掀起，露出腰间别着的铁丝。他手里的短刀还不忘拨开两支斜射而来的冷箭，刀光与箭影擦出细碎的火星，断箭“咔嚓”落在脚下，被他一脚踩碎。

　　苏禾站在桥边，手指紧紧攥着驱邪草，草叶被捏得变了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盯着林澈的身影，手心沁出的汗浸湿了草茎，眼看他快要冲到对岸，石洞里突然跳出个穿黑色劲装的人——那人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从额头划到下巴，手里握着长矛，矛尖闪着寒光，趁着林澈落脚未稳，朝着他的后背狠狠刺去！“小心身后！”苏禾急声喊道，声音都有些发颤，手里的驱邪草竟被捏断了几根，绿色的草屑落在地上，混进泥土里，瞬间被风吹散。

　　林澈听到提醒，身子猛地一矮，像只灵活的猫，膝盖几乎贴到桥板。长矛擦着他的肩膀刺空，“噗”地钉在岩壁上，矛杆还在微微晃动，矛尖上的毒汁顺着岩壁往下淌，在石头上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他趁机转身，短刀直刺对方的小腹，动作又快又狠，刀刃没入大半。那人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往外涌，很快染红了身下的岩石，散发出一股腥气。林澈刚想上前补刀，石洞里又钻出来两个人，手里都握着弯刀，刀身刻着狰狞的骷髅纹路，眼神凶得像饿狼，一左一右朝着他扑来，弯刀劈出的风都带着寒意。

　　“叶辰哥，我来帮你们挡视线！”苏禾突然想起布囊里的东西，赶紧蹲下身，从布囊底层掏出火折子和一包干燥的艾草——这是离开玄清观时，玄机子特意塞给她的，用油纸包着，油纸边角还绣着朵小菊花。玄机子说过，艾草燃烟能驱邪，对付歹人时还能借烟挡视线。她颤抖着吹亮火折子，火苗“噌”地窜起，照亮了她紧张的脸，她赶紧将艾草凑过去，浓烟瞬间冒了出来，带着淡淡的草药味，顺着峡谷的风飘向对面的石洞，很快就将洞口笼罩在一片白雾里。

　　白烟呛得石洞里的人直咳嗽，射箭的节奏彻底乱了，箭也射得歪歪扭扭，有的甚至射偏了方向，掉进黑河里。叶辰抓住这个机会，脚尖点着桥板往前冲，陨铁剑在手里挽了个剑花，剑光笼罩住全身，精准劈飞迎面而来的箭，断箭落在桥板上，密密麻麻铺了一层，像撒了一地的枯枝。他很快就冲到了秦霜身边，两人背靠着背，玄铁斧的沉猛与陨铁剑的凌厉相得益彰——秦霜一斧劈开一人的弯刀，叶辰的剑就紧跟着刺向对方的胸口，配合得无比默契，将冲上来的黑斗篷手下逼得连连后退，身上都添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溅在桥板上，与毒汁的黑斑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林澈已经解决了那两个持弯刀的人，他蹲在石洞边，用短刀拨开地上的尸体，仔细查看情况。尸体腰间的刀鞘上，刻着和黑斗篷劲装一样的暗红纹路，与玄清观遇到的敌人如出一辙。“里面没人了！只有几个空箭筒！”他朝着叶辰和秦霜喊道，手里拿起一个箭筒翻了翻，箭筒内侧的纹路清晰可见，“这些人果然是黑斗篷的同伙，他们早就和黑风寨串通好了，就等着我们来！”

　　秦霜松了口气，伸手抓住玄铁斧的斧柄，用力一拔，将嵌在岩壁上的斧头拔了下来。斧刃上还沾着碎石和暗红色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甩了甩斧头，将碎石和血渍抖落在地上，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赶紧过桥，免得再有人来支援。黑斗篷的人肯定还有同伙，晚了就麻烦了。”他朝着桥对岸的苏禾招了招手，“苏禾，快过来，这里安全了，踩着我们走过的地方走，别碰那些箭，箭上有毒。”

　　苏禾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走上木桥。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精准踩在秦霜和叶辰留下的脚印上，生怕不小心碰到有毒的箭杆。走到桥中间时，她忍不住往桥下看了一眼——黑沉沉的河水泛着诡异的泡泡，水面下似乎有黑影在晃动，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看得她心里发寒，赶紧低下头，加快脚步，裙摆扫过桥板上的断箭，发出“沙沙”的轻响，很快就走到了对岸，扑到了叶辰身边，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四人在对岸的悬崖边汇合，林澈将从石洞找到的箭筒递给叶辰：“你看，这箭筒上的标记和之前在玄清观遇到的黑斗篷手下的一模一样，说明黑风寨和黑斗篷的人确实勾结在一起了，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叶辰接过箭筒，指尖拂过上面的暗红纹路，眉头皱得更紧：“黑煞是黑风寨的头领，他肯定已经收到消息，知道我们来了。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险，我们得更小心。”

　　秦霜往峡谷深处望了望，透过稀疏的树枝，隐约能看到黑风寨的轮廓。寨门是用巨大的黑松木做的，门板上钉着厚厚的铁皮，边缘还焊着尖锐的铁刺，上面挂着几个发黑的骷髅头。风穿过骷髅的眼窝，发出“呜呜”的声响，像鬼哭一样，听得人心里发毛。“前面就是黑风寨的正门了，按常理，门口肯定有不少守卫，而且都是些亡命之徒，不好对付。”他扛着玄铁斧，声音沉了下来，“我们要不要绕路？从后面的峭壁爬上去？虽然险，但至少能避开正门的守卫，减少麻烦。”

　　林澈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旁边一条被杂草掩盖的小路。小路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路面上有新鲜的脚印，显然刚有人走过。“我刚才查看石洞的时候，发现了这条小路，脚印是黑风寨人的，应该是通往寨里的粮仓。粮仓的守卫通常比正门少，而且我们可以借着粮仓的掩护，先找到灵钥碎片的位置，再想办法对付黑煞，这样更稳妥。如果从正门闯，肯定会打草惊蛇，到时候想找碎片就难了。”

　　叶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黑色晶石——晶石此刻泛着的黑光比之前亮了不少，贴在掌心能感觉到明显的震颤，像是在指引方向，光芒朝着粮仓的方向微微倾斜。“晶石的感应越来越强了，碎片应该就在寨子里的某个地方，离我们不远了。”他看向众人，目光沉定，“我们小心点，尽量别惊动太多人，能悄无声息找到碎片最好。如果实在躲不开，再动手也不迟。”

　　四人顺着小路往粮仓的方向走，小路两旁长满了带刺的荆棘，时不时会刮到衣服，留下一道道细小的划痕。苏禾的裙摆被刮破了好几处，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衬布，但她没敢出声，只是紧紧跟在叶辰身后。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座巨大的木房，木房的屋顶是用茅草盖的，上面插着几面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画着狰狞的骷髅头，在风里猎猎作响——这就是黑风寨的粮仓了。粮仓门口有两个守卫，正靠在门框上打盹，手里还拿着酒葫芦，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流，浸湿了胸前的衣服，嘴里时不时哼着不成调的小调，看起来毫无防备。

　　“看来守卫果然不多，而且都松懈了。他们肯定以为没人敢闯黑风寨，所以没太在意。”林澈轻声说，手里的短刀已经出鞘，刀身映着微弱的光，“我去解决他们，动作快，不会惊动其他人，你们在这里等我。”他猫着腰，借着杂草的掩护，悄悄绕到守卫的身后，连脚步声都被风吹草动的声音掩盖了。还没等守卫反应过来，林澈的短刀已经分别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左边的守卫刚想睁眼，林澈的刀就轻轻划了下去，鲜血瞬间涌出；右边的守卫察觉到不对，刚想喊出声，就被林澈捂住了嘴，短刀划过喉咙，两人便倒在了地上，连哼都没哼一声，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来，浸湿了身下的泥土，很快就被风吹干。

　　四人赶紧走进粮仓，粮仓里堆满了麻袋，麻袋里装着粮食，有小麦、玉米，还有些不知名的杂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还夹杂着粮食的气息，让人有些窒息。叶辰掏出黑色晶石，晶石的光芒更亮了，震颤也更明显了——灵钥碎片，应该就在这附近！他顺着晶石的感应往前走，绕过一堆堆麻袋，麻袋上印着黑风寨的标记，与寨门口的旗帜图案一致。走到粮仓的尽头，那里有一扇紧锁的木门，门板是用坚硬的橡木做的，上面还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锁芯已经生锈，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锁身上刻着简单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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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片肯定在里面。”叶辰伸手摸了摸铜锁，指尖能感觉到锁芯的锈迹，锁身冰凉，带着岁月的痕迹。林澈赶紧掏出细铁丝，蹲下身，将铁丝往锁芯里塞了塞，手指灵活地转动着，眼神专注，像在摆弄一件精密的仪器。没过多久，就听到“咔”的一声轻响，铜锁开了，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在安静的粮仓里显得格外刺耳。

　　四人轻轻推开木门，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中央摆着一个铁盒。铁盒是用黑铁打造的，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和之前在玄清观石室里看到的阵法纹路有些相似，纹路中间还泛着淡淡的微光，与黑色晶石的光芒相互呼应。叶辰走上前，刚想伸手打开铁盒，指尖快要碰到盒盖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语气带着警惕和不耐烦：“刚才好像听到粮仓里有动静，去看看！别是有小偷进来了！要是真有小偷，直接砍了，省得麻烦！”

　　“不好，有人来了！”秦霜立刻将玄铁斧握在手里，身体挡在叶辰和苏禾身前，警惕地看着门口，斧刃对准了门的方向，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动手。叶辰也握紧了陨铁剑，目光在铁盒和门口之间来回扫视——灵钥碎片肯定在铁盒里，可现在有人来了，一旦交手，必然会惊动更多的人，到时候别说拿碎片，能不能离开黑风寨都是个问题。他们该怎么办？是先打开铁盒拿碎片，还是先躲起来，等来人走了再说？

　　(第二百零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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