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哨探传警·灵溪危兆

　　陨坑里的风裹着星脉石漏出的细碎蓝光，刮在脸上凉丝丝的，却压不住石灶边的紧张气——苏禾正蹲在陶罐旁，手指飞快地将驱邪草粉塞进竹筒，布囊里的陶片（林澈留下应急的青铜残片）泛着淡蓝微光，时不时蹭到她的手腕，像在提醒她别慌。石灶上的灵脉水刚冒热气，就听见陨坑入口传来“噔噔”的脚步声，比平时警戒哨的节奏快了三倍。

　　是李伯。他的麻布鞋沾满黑霜，裤脚勾着带刺的藤条，藤尖还挂着半片黑袍碎布（显然是路上撞见邪修探子），手里攥着的麻纸被汗水浸得发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苏姑娘！快……快叫人！叶辰小哥他们在邪灵渊外遇袭了！”李伯扶着木桩大口喘气，胸口起伏得厉害，“这是林澈小哥托我带的信，他说玄煞的邪灵晶……今晚黄昏就成！还说玄煞吹了号角，邪灵正往陨坑这边涌！”

　　苏禾的指尖猛地一顿，草粉撒了半掌。她赶紧接过麻纸，指尖蹭过晕开的炭笔迹，勉强辨清叶辰的字迹：“灵脉水熬浓汁，木桩遍涂，守陨坑防突袭，我等携哨探口供返程，速备。”最后几个字写得潦草，显然是写的时候被邪灵袭扰了。风里突然传来一阵遥远的嘶吼，不是之前低阶邪灵的尖啸，而是沉得像闷雷的轰鸣，顺着西北方向的风滚过来，听得人后颈发紧。

　　“老木匠！您带阿力、阿山去石窖搬灵脉水，全部熬成浓汁，火要旺，越浓越好！”苏禾立刻转身喊，声音比平时高了些，却没抖——她知道现在慌不得，陨坑里三十多个村民还等着她拿主意，“剩下的婶子们跟我去入口，把木桩都挪到光网内侧，等会儿浓汁好了，每根桩子都要涂满，连缝隙都别漏！邪灵怕灵脉水，多涂一层，大家就多一分活头！”

　　村民们立刻动起来。老木匠颤巍巍地掀开石窖石板，陶瓮里的灵脉水泛着淡绿光，却比昨天少了近一半——前几天玄煞偷袭灵溪时，污染了下游的水源，石窖里这些是林澈提前引的上游水，本想留着应急，现在成了唯一的指望。阿力和阿山扛着陶瓮往石灶跑，柴火“噼啪”响，灵脉水的清苦香气很快飘满陨坑，可还没等第一瓮浓汁熬好，灵溪方向突然传来“轰隆”一声——是封源头的青石板被推倒的声音。

　　“谁在灵溪那边？”苏禾的心瞬间揪紧。灵溪上游是陨坑最后能补灵脉水的地方，要是被破了，石窖这点水根本撑不了多久。她抓起身边的竹筒（装着半筒驱邪草粉），刚要往灵溪走，就看见守在溪边的少年阿木连滚带爬地跑回来，脸上沾着黑泥，眼泪混着泥往下淌：“苏姐姐！灵溪源头……源头的石板被黑袍人掀了！他们往水里撒黑粉末，灵脉水都变墨了，水里的灵草一碰就成灰！”

　　苏禾的脚步钉在原地，手里的竹筒差点脱手。封石板那天，叶辰和林澈特意用青铜残片压了边，就是怕邪修破坏，现在石板被掀，邪粉入 water——这意味着陨坑彻底断了灵脉水的补给，只能靠石窖里这点家底硬扛。她深吸一口气，抹掉阿木脸上的泥：“阿木乖，你去帮老木匠看火，熬浓汁时多搅搅，别糊了。灵溪那边我去，能救回一点是一点。”

　　刚摸到灵溪的灌木丛，苏禾就闻到一股腐臭味——是邪灵渊黑土的味道。三个黑袍人正蹲在溪边，黑布袋里的粉末像细沙似的往下撒，原本清澈的灵脉水已经成了墨黑色，水面漂着一层油光，岸边的灵草蔫成了灰绿色，风一吹就碎。黑袍人听见动静，猛地回头，蚀灵刀“唰”地出鞘，刀身的邪纹泛着红光，黑气顺着刀身缠上来，像小蛇似的往苏禾这边钻。

　　“敢毁灵脉水，你们找死！”苏禾咬着牙，从布囊里摸出林澈留下的青铜残片——残片刚离开布囊，就被邪气激得亮起来，淡蓝光圈在她掌心展开。她将残片往地上一按，蓝光顺着溪岸的石头爬向黑袍人，黑袍人脚下的草瞬间枯黄，却没停手，反而加快了撒粉的速度：“玄煞大人说了，毁了灵脉水，陨坑的光网撑不过一个时辰！你们都得死！”

　　苏禾侧身躲开蚀灵刀的劈砍，手腕一扬，竹筒里的驱邪草粉撒了黑袍人满脸。草粉碰到邪气，立刻冒起白烟，黑袍人疼得惨叫，手捂着脸后退，刀“当啷”掉在地上。苏禾趁机抓起溪边的石块，砸向另一个黑袍人的手腕——那黑袍人正往水里倒整袋邪粉，被砸中后，布袋掉在水里，墨色的水瞬间翻起泡泡。

　　可黑袍人有三个，苏禾一个人渐渐吃力。左臂被邪风吹得发麻，抬起来都费劲，青铜残片的蓝光也弱了些——她没林澈那样能引星脉力的本事，只能靠残片的本能挡邪气，撑不了多久。眼看一个黑袍人的蚀灵刀就要劈到她的肩膀，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斧刃破空声：“苏禾！我们回来了！”

　　苏禾抬头，看见叶辰、秦霜和林澈正往这边跑。林澈的脸色白得像纸，扶着秦霜的胳膊才没晃倒，手里的青铜残片（侦查时带的那片）亮得微弱；秦霜扛着斧头，肩上的麻布又渗了血，红得刺眼，显然返程时还跟邪灵缠斗过；叶辰手里的陨铁剑滴着黑血，剑刃的灵光却没暗，剑身上还挂着半片邪修的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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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辰小哥！他们污染灵脉水！”苏禾喊出声，叶辰立刻冲过来，陨铁剑横扫，灵脉光划开黑气，第一个黑袍人还没转身，就被剑刃刺穿胸口，倒在地上化成黑灰。秦霜也没停，斧头劈向第二个黑袍人，斧刃的灵光撞在蚀灵刀上，邪纹“滋啦”一声被灼断，黑袍人被震得后退两步，林澈趁机将残片贴在他的黑袍上——蓝光一闪，黑袍人浑身抽搐，体内的邪气瞬间反噬，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最后一个黑袍人想跑，却被叶辰甩出的麻绳缠住脚踝，“扑通”摔在墨水里。“玄煞让你们来毁灵脉水？”叶辰踩着他的后背，陨铁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剑刃的灵光烫得黑袍人发抖，“邪灵晶是不是黄昏成型？你们还有多少人在附近？”

　　黑袍人牙都打颤，声音里带着哭腔：“是……是玄煞大人的命令！说毁了灵脉水，陨坑的光网就没力气了……邪灵晶真的黄昏成，附近还有十几个黑袍人，都在往陨坑赶，等邪灵晶成了就一起攻进来！”

　　叶辰没再问，剑刃一挑，黑袍人化成一缕黑烟。他蹲在溪边，看着墨色的水，眉头拧成疙瘩。林澈也凑过来，将手里的残片放进水里——蓝光在黑水里扩散，勉强让周围半尺的水恢复淡绿，可再往外，墨色又涌了回来，残片的光也弱了些：“邪粉是用邪灵渊的黑土和邪灵血混的，残片只能净化一点，救不回整条溪……我们只能靠石窖里剩下的灵脉水了。”

　　苏禾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陨坑方向传来老木匠的喊声：“叶辰小哥！浓汁熬好了！可光网……光网好像又暗了！”众人抬头看向陨坑上空，护脉阵的光网果然比之前淡了，星脉石的裂痕在阳光下看得更清楚，风里的邪灵嘶吼声越来越近——太阳已经偏西，离黄昏，只剩不到两个时辰。

　　(第二百二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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